第二百三十二章夫概之秘
第二百三十二章夫概之死
伯否一走,王禪卻也是微笑看著景成公主。
“鬼穀先生計謀無雙,實讓妾身佩服。
那夜潛入越國相國府找我,其目的也隻是為了為小妹代一個替代之人,迷惑王兄。
也可笑當時妾身,竟然未能認出鬼穀先生,錯認他人,實是羞愧無比。
更可笑白公勝還真的以為我是在幫他,幫他倉皇逃走,遠離越國,遠離殺身這禍。
一切都隻是先生精妙布局,先在越都改變傳言,讓白公勝以為若不是越王所選,必然也會像先生遭遇一樣橫死他鄉。
其後再讓小妹在宴席之上公然示家於他,讓他不敢承愛。
如此不濟之人,還真配不上小妹蓮花。
依妾看來,或許連墨翟先生也不如伯焉公子。
畢竟墨先生當時為大義而猶疑不決,始才有吳國勝玉公主之死,實在讓人可歎可惜。
想來這世上的男人還真是難與讓人相信。”
景成公主顯然慢慢也領悟到那天晚上,潛入相國府邸冒充夫概公子的,就是鬼穀王禪。
目的是要景成公主幫助白公勝夜逃越都,讓越王以為蓮花是被白公勝拐帶走的。
從而對已死的鬼穀王禪及吳國使臣團放鬆警惕。
這樣吳國使臣團才能順利抵達吳越邊境。
而且王禪早有安排,讓範蠡空跑一趟不說,反而吃了一鼻子灰。
“公主是在責備小子,小子假冒他人,欺騙公主,實萬般不該,這就向公主請罪。”
王禪說完也是站起身來,十分誠意的向景成公主作揖致歉,算是承認了在越都冒充夫概公子之事。
其實那天王禪隻是無意之中試探,對於夫概公子與景成公主的事還不確定,也隻是道聽徒說而已。
“不必了,你也是救人心切,並無惡意。
再者當時王兄已傳言你已死於忘歡峰上,那時到還真讓本公主有些憐惜。
今日一見,實也讓人驚異。
天生鬼宿之相,有異常人,不愧為天賜靈嬰。
不過你的身材背影,確實與當年夫概公子有些神似,都一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隻是可笑,我一個老婦人了,卻還是被你這一個娃娃騙得傷心落淚。
若是說出去,也真是貽笑大方,本公主可不敢怪你。
隻是感歎你的鬼穀神謀,實讓人防不勝防。”
景成公主說完,王禪再次坐下,而景成公主卻盯著王禪的背影,似乎也能勾起對當年夫概公子的回憶。
“公主,小子雖然有些小計謀,卻並不傷人,也不會無辜害人,當時小子也是成人之美。
一是為保蓮花能脫出王族,有自己想過的生活。
二來白公勝本為楚人,他早就有離開越都之想,隻是若光明正大的走,到會讓越王覺得他有些小氣,不識抬舉。
另外一點,當時貴王兄選定墨翟先生為婿,並非最好的選擇。
用不了多時,越王必然會覺得選擇結交白公勝會更有利於越國。
可白公勝此人,公主想來也知道其秉性,與蓮花公主實並不般配。
之所以那日蓮花共邀他一起遊於越都郊外,其實也是為當晚之宴做下埋伏。
於理於情,小子之謀,也並沒有傷害它人,隻是無意之中,讓公主懷舊傷感,實是小人不該,還望公主海涵。”
王禪還是表現得十分有禮,卻也據理不讓,他也不想讓人覺得他滿肚子鬼主意,就是為了想害人的。
“你是沒有害蓮花,對於此事,我後來想想,也並不後悔,反而十分樂意幫你。
隻是你小小年紀竟然敢冒充一個成年之人,而且舉止神態皆十分相似,讓本公主一時之間,竟也失了分寸。
難道鬼穀先生對已嫁之婦有此興趣,至讓本公主好奇。
原本呀那些過往,早就已埋藏心底,從來也不會憶起,可就是因為你,才讓本公主重揭舊傷。
到不知鬼穀先生既然讓本公主情愫再起,現在是否又有辦法,可解本公主相思之情。”
景成公主一副想思怨渴的模樣,邊說邊掏出一方絲巾,擦試著眼簾,扭動著身姿,透著一股成熟婦人的**氣息。
王禪一看,心裏頓時蹦蹦亂跳著,臉上通紅一片。
若說景成公主,其實年歲也不大,最多就是大王禪二十歲有餘。
可生在越國王族,嬌生慣養,又嫁的是越國國相,生活安逸,身材自然也十分玲玲有致,比之青澀少女更有風味。
而且臉上白淨如雪,不見半分皺紋,臉頰透著兩簾紅韻,有若牡丹花醉,惹人生憐。
“公主,是小子無意,是小子失禮,再向公主致歉。”
王禪節節巴巴,邊說邊想從桌邊抓起茶碗來喝茶,以解窘迫。
可手卻有些抖動不停,顯得十分局促不安,驚慌失措。
景成公主一看,撲哧一笑,重新坐直身姿,臉上也端莊許多。
“算了,知道你還隻是一個少年人,雖然鬼穀有神謀,卻實是年歲尚小,本公主還不感興趣。
剛才我也隻是捉弄於你,你不必當真。
我也知你不會當真,你我此事就算是兩清了。
現在本公主卻也想問問你,你既然收了本公主五箱禮物,不論你是體貼吳越百姓也好,就算你拋到外麵池塘也罷。
現在你也該給本公主一些回答,給本公主一些解釋。
他現在究竟在那,是生還是死?
若說這世界之上,還有人能卜算出來,想必非鬼穀先生不可了。”
王禪聽景成公主一笑,心裏還是一驚。
若真是因為冒充夫概公子,然後因為身形相像就被景成公主看上,那王禪可就惹了大禍上身了。
再聽景成公主接下來所說,心裏一塊石頭才落地。
趕緊端起茶杯,連喝兩口茶水,以平複心情。
稍息片刻,心裏再次想到在吳國王宮之中冒充夫概公子,而當時淑敏王後也是試圖貼近王禪,十分尷尬。
可淑敏王後一來年歲已大,縱然保養得當,也失了身姿。
況且當時王禪已見過王後,所以心裏雖然也有些害怕,可卻並不像今天這樣難堪。
畢竟若論身材之像,王禪也算一個小大人了,與景成公主也算相稱。
心裏暗想著,日後也不敢再冒充這些風流公子了,自己也不知道這些風流世家公子,到底行走列國,還留下多少情債,一不小心還真的引火燒身,難善其身。
“讓公主見笑了,不想公主也會捉弄小子,讓小子驚出一身冷汗。
至於公主所問,小子實難回答。
一是小子從來也未見過夫概公子,二是自夫概公子在吳都稱王失敗之後。
似乎不論是吳國王族,還是越國甚至於其它列國都沒有夫概公子的信息。
小子縱然能卜會算,怕也會讓公主失望。”
王禪還是先試探著回複景成公主,也讓自己找回一點自信。
另外卻是想讓景成公主陷入一種失落之中,反而會忘了自己的存在,這樣他才可以十分淡定的來解決景成公主的問題。
“不,你一定知道。
越國有傳聞,夫概曾在吳國王宮私會王後淑敏,此事千真萬確。
而且淑敏王後死於夫概金笛之下,該也是事實。
為何你在吳越兩國都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波,此時卻還說不知道。
這又是何故,難道嫌本公主的禮物不夠重嗎?
若是如此,剛才的禮物權作本公主救濟吳越邊境百姓之資助。
過幾日本公主再送五箱來給鬼穀先生如何。”
景成公主此時已有些激動,而且語氣裏帶著傷心,已看不出一絲嫵媚的味兒。
王禪一看,腦子頓時又活絡開來,心裏也有了判斷與說辭。
“公主,稱安勿燥,實不相瞞,與王後相見的夫概公子,也是小子假扮的。
目的隻是想探察一些吳國王室過往之事,以及當時王後推選太子的目的而已。”
“什麽,你竟然故伎重施,而且還騙過了淑敏王後。
哈哈哈!
原來如此,實是讓人開心之事。
淑敏這個賤女人,實害得夫概公子不淺,她竟然也未能分辨出你來。
真讓人開心!”
景成公主剛才還在眼中的淚,此時竟然在狂笑之中激了出來,讓王禪也是十分感歎。
女人之間的妒意還真是深不可測,無法估量。
“公主,若說淑敏王後,實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依小子知道之事來看,她並未害夫概公子,而一生卻都是為了夫概公子籌謀,直至於死。
此情之堅讓人可憐,可悲,也實在可歎!”
“哦,這到有些奇怪了。
若當年不是她引誘夫概,回吳都當什麽吳王,或許我也不會嫁給文種。
就是因為她才讓我與公子分離,直至現在都未能再見他一麵,難道我不該怪她嗎?”
景成公主的話,讓王禪無話可駁。
女人之間的事,完全不能按常理來解。
景成公主當年該是與夫概公子相互愛慕,而也符合夫概公子對身世不公的不滿。
當時公子光奪位成功,而他遠遊列國,若能娶越景成公主,自然找到了一個更好的靠山。
它日說不定可以憑此,鼓動越王攻吳,從而成為吳王,實現抱負。
“公主與夫概公子的事,小子隻是略有耳聞,不過於淑敏王後而言,她卻實是一輩子愛著夫概公子。
就算是當上王後,依然還是為了夫概公子而謀算。
包括此次吳國公子波與公子山之死,多少都因她而起。
目的隻是想讓吳王絕後,而夫概公子才有機會成為吳王之選。
她一輩子隱忍如此,就隻是因為對夫概的孽愛,想成全心中所愛夫概當上吳王,一展抱負。
隻是至死也未明白,其實她的這份愛或許根本就不值得。
因為夫概在越國又愛上了另一個女人,不知此份愛是真受,還是錯愛。
而她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也隻能是一個讓人可憐又可恨的固執女人。”
景成聽王禪十分鄭重的說著淑敏王後的事,而且最後也提及自己,雖然並不明說,卻也能聽說其意。
此時的她已經理智了許多,可感情依然還是她最大的期盼。
“我相信鬼穀先生所說,想想這一切,其實我何嚐不是一個可憐之人。
此時淑敏王後已死,我切實不該取笑於她,還望先生見諒。”
景成公主自言自語說完,卻又呆呆的看著王禪。
王禪知道景成公主眼中的意思,她在懷疑既然王禪假扮兩次夫概公子,那麽難道殺淑惠王後的人說不定也是王禪。
“公主,淑敏王後非小子所殺,小子雖然有謀,可卻並不喜歡殺人,而且是與我無怨無仇之人。”
景成一聽,到也一楞。
剛才順著王禪的話,她以為是王禪假扮了夫概公子,最後在知道淑敏王後的詭計之後,決定殺了王後。
可現在再聽王禪一講,知道王禪已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可心裏的疑惑卻更深了。
“對,你不會親自殺人,那殺人的還是夫概了,隻有這樣,才真的是淑敏的可憐之處。
那先生真的不知道夫概此時在什麽地方嗎?”
王禪再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來說道:“公主,殺死王後的也並非真正的夫概公子。
夫概公子其實若是小子沒有猜錯,他該在當年從吳國落敗而逃往越國之時,就已死了。”
此話一出,景成公主還是坐不穩了,整個人像要癱在坐椅之中一樣,眼淚一直不停的流著,嘴裏呢喃著。
“不過的不過的,他不會死的,他說過會來娶我的。”
王禪看著又一個女人因情而不能自拔,再如何解釋夫概的不軌之心,也無法打消她的愛。
或許夫概公子當年愛上景成公主是真的愛,他並不打算當什麽吳王,而是經不住淑惠王後的誘惑。
而且當年公子光在征伐楚國之中,切實是一個機會。
又或許當年李悝與當今楚王為解楚國之危,挑拔於他,讓他不得不回吳當吳王。
又或許這裏邊還真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讓王禪有些後悔,不該如此直接。
“你說他死了,這是為什麽呢?”
景成公主還是稍作平息,緩緩問著。
“公主莫要悲傷,小子也隻是猜測。
但殺王後之人,確實非真正的夫概,這一點小子可以肯定。
剛才公主也看過小子的身形,其實與夫概公子身形相當者,並非隻有小子一人。
而且依小子來看,當年吳王揮軍回到吳都,夫概公子知道難與與吳王正麵相抗,所以倉皇而逃。
依當時的情形,列國之中難有其容身之地。
畢竟當時吳國強盛一時,就連楚國都幾乎被滅國。
那麽夫概公子隻有一個可逃之地,那就是越國,畢竟那裏還有公主你在等他。
夫概公子當不成吳王,回到越國,至少還可以過風流公子的生活。
可當時吳國已經回兵,越王與楚王攻其必救之術已達到目的。
而若是越國再接納於夫概公子,就是承認夫概公子回國禍亂是越國指使,與吳國公然為敵。
夫概既敗,越國自然不願意再背此嫌隙。
依越王之智,及文相國的聰慧,最好的辦法是順水推舟,做一個順水人情。
把夫概公子出賣與當時一心要置夫概於死地的吳王。
所以公主也不必再悲傷了,夫概公子該也死了多年。
至於安葬之處,或許用不了幾日,小子到可以成全公主。
讓公主可以祭拜夫概公子。”
王禪說完,景成公主已是泣不成聲,未曾想她一心想打聽夫概公子的下落,卻聽到的是死訊。
而且還是已經死了十幾年的死訊,讓她與剛才譏諷的淑敏王後一樣,空等著一個夢想。
此時她眼中透著淚,卻也帶著絕望,其中卻還有一股深深的恨意。
王禪不想讓人傷心,可每次王禪帶給人的或是絕望,或是肝腸欲斷的痛苦。
王禪也是無可奈何,這天下女子為何都是如此癡情?
正當王禪想安撫於景成公主幾句話時,心裏驟然一驚。
而遠處虎丘之上卻是一聲驚雷響起。
王禪臉色一變,急呼道:“阿大,快送景成公主回驛館休息,我去去就回。”
王禪已來不及思慮,一個橫飛,話未說完,人已朝虎丘山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