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幽冥血海
第二百三十四章幽冥血海
蹶由公子也是有備而來,身後的長劍隨之向下一撩,一腳踏向南海婆婆。
人卻已向上躍起,而南海婆婆則劍轉向上,腳一步踏上天井之沿,急衝而上。
劍不改直刺方向,直刺蹶由公子下盤。
可蹶由公子在半空之時,則向四間側房一揮。
人已消失在半空。
南海婆婆不得已,感應著蹶由身形的幻化,忽然返身,再次向後刺去。
“你會陰符之局,我也會,隻是我們所修習的不一樣而已。
蹶由公子說完,整個小院的幾間房屋都在移動著,像是被機關操縱一樣。
“土木之局,你天生就是上不得台麵之人,所以壽夢五子,大家都不記得你了。”
南海婆婆也是一怒之下,盡力刺去,語氣裏也有意貶損蹶由公子。
可隨著房屋的變換,蹶由公子的身影再次消失。
南海婆婆也不著急,左掌對著前麵移動的房屋一揮,再揮劍對著房屋一斬,用盡內力。
兩間原本獨立的房屋瞬間碰在一起,再在劍氣之下,轟隆一聲,兩屋相撞,木屑橫飛,灰塵盡起。
而蹶由公子則由這兩間房屋中間一閃而出,再次找不到蹤跡。
南海婆婆一腳踏上剛才塌落的木梁之上,持劍而立。
身邊縈繞著血紅色的迷霧,一直跟隨著她的全身,像是她的護身符一樣。
“藏頭露尾的老東西,今天你若不死,我就不姓田。”
南海婆婆有些氣急敗壞,出口不遜。
她本來並不想讓慶忌與化蝶去殺趙伯,因為她要親眼看著趙伯死,可在回來的途中,她還是不得不擔心。
因為鬼穀王禪之智,讓她十分忌憚。
若說昨夜趙伯知道她已追來,那麽鬼穀王禪自然也知曉。
若趙伯長時間不回去,那鬼穀王禪必然會幹涉她們的事。
到那時南海婆婆就是前功盡棄了。
所以她後來才想到以子刺父的更狠更毒的計謀來對付趙伯,要讓趙伯也體會父子相殘的人間慘劇。
隻是這個蹶由公子卻主動送上門來,而且探聽得她的秘密。
她必須要讓蹶由公子死在此地,若不然,她一輩子的努力,都會成為一個笑話。
所以她此時見蹶由不與她正麵對抗,反而搞了個土木的陰符之局,裹在她的血霧之局中。
霧為氣,若受土木之阻,陰符之局的功能就減弱不少。
而且她也不精於土遁、木遁之術,而隻是精於運用四時之氣來布局。
“你不用如此,我蹶由一生,已受盡人世之苦,不在乎你多罵幾句。
你若有本事,就先破我的遁甲之局,然後我們再公平比試。”
“我呸,憑你也想難倒我嗎?”
南海婆婆說著,回手一揮,兩股血霧氣勁直朝剩下的兩間房屋擊去。
兩間偏房一瞬間又再次化成碎木,倒在整個院中。
此時小院幾間房屋都已化為平地,南海婆婆窘然一身獨自站立廢墟之中。
“你一生工於心計,先安排女兒嫁與公子光,想著靠母憑子貴,讓你的孫兒公子山一登吳王之位。
結果你的女兒,卻被我那兩個爭氣的妹妹挑拔,得罪孫武,被斬於王宮演兵場之上。
現在你唯一的孫兒也死了,你可知道公子山是誰殺的,你難道不想為唯一的血脈報仇嗎?
這樣藏著,可不像你堂堂吳國王叔,蹶由公子的身份。”
南海婆婆繼續想激怒蹶由公子,拿陳年舊事來說,好像不再懷恨兩個妹妹一樣。
“你不用激我,我知道山兒是被誰所殺。
我來此的目的,你該知曉,不必在此費口舌了。
你我都修習陰符之術,就讓我們分個高低吧!”
蹶由公子話一出口,南海婆婆挾著血霧就一劍刺了過去,目標正是廢墟之中的空隙之處。
可也正是此時,剛才還散落的這些木料,卻也同時紛紛向南海婆婆襲來。
南海婆婆向上一躍,再次倒轉劍,向下一旋。
一劍劃向這些木料。
廢墟之上,再次木屑橫飛,夾著血霧,十分詭異。
而南海婆婆則不再顯身,也隱在血霧之中,隻見劍光如血,直刺廢墟。
而蹶由公子也從廢墟之中一衝飛天,正好與南海婆婆正麵相擊。
一聲劍擊之聲後,蹶由公子現身半空,可南海婆婆卻不見了蹤跡。
蹶由公子一驚,人卻向外飄飛。
可就在此時血霧之***婆婆一劍刺向蹶由公子的後背。
當劍隻餘一尺不足之時,南海婆婆也以為蹶由公子必死無疑之際。
蹶由公子的身影卻再次憑空消失。
隻劃過一道劍光,刺向南海婆婆。
此次卻是南海婆婆一時不防,躲閃不及,衣服竟然被劍光劃破。
而南海婆婆卻一個千斤墜,人也隨著劍光向下猛揮一劍。
劍氣在那一瞬間把地上的廢墟雜木全部震飛到半空之中。
可就在此時這些已飛在半空,本來無依無著的廢木,卻忽然之間向南海婆婆匯聚而來。
瞬間已形成一個密固的空間,像是重新搭建的房屋一樣,把南海婆婆關在屋內。
南海婆婆此時腳踏著木板,卻也一步也不敢隨便跨出。
她知道這又是蹶由公子布的局,而蹶由公子就隱藏在這木屋之中。
“想當年你獨自入楚勞軍,也算是吳國知名公子。
不想跟我老太婆相拚,卻如此卑鄙,你覺得憑這小小木屋,就想困住老身嗎?
老身也不懼怕,老身有的是時間與你耗著。
隻是你若想報仇,勸你還是趁早。
若不然等會兒,鬼穀王禪來了,你該也知他與我外孫女的關係,我怕就由不得你了。”
南海婆婆也是功於心計,先是想激怒蹶由公子,連她兩個妹妹害其女兒之事都說出來,現在卻又拿鬼穀王禪來說事。
而鬼穀王禪之能,兩人也是心有餘悸,聯手布局,都不能殺敵死他,由此可見鬼穀王禪實是一個重要的籌碼。
可她不知道,蹶由公子早與鬼穀王禪知會過了,所以蹶由公子並不著急,也不會受此影響。
而南海婆婆說歸說,也自個兒閉上眼晴。
在陰符之局中,虛實相生,紀化莫測,憑眼睛看到的已然不是真實的。
她必須沉下心來,計算著遁局的變化。
她從與蹶由公子在忘歡峰一起合作,到現在與他相鬥,她知道蹶由公子擅長於五行之局。
也就是利用萬物五行之理,金木水火士相生相克,把可用的東西重新布局,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
而她自己常隱居於忘歡峰之上,所以研習較多的是四時二十四節氣相關的局。
而二十四節氣,之所以稱“氣”,是因為基本上這些節氣都是以氣為基,比如氣溫,比如風,比如霧。
所以當時忘歡峰常年可以感受四時之景,其實許多都是南海婆婆在研習陰符之局產生的變換。
“我所設的局,可沒你那麽複雜,卻也不簡單。
小小五行,也相生相克,你既然得上古奇書,想來學了不少,就不防破一破,老朽自然不會逃走。”
蹶由公子說完,似乎又覺得不妥,畢竟若自己所布之局隻是困住南海婆婆,那還真耗不住她。
於是又冷笑一聲道:“你若想在此屋中耗著,實也不是明智之舉,甚至都不用我動手,你就會死在這木屋之中。
而這木屋倒可以作為你的棺材,到省了不少事。”
南海婆婆一聽,心裏也有數,知道蹶由公子的話並不假,此時木屋似乎比剛才要小得多了。
若是自己躲在裏邊,悶也要悶死在裏麵,更別提要殺了蹶由公子了。
“好好好,我就相信你這句話,聽說火能克木,我到想看看,這木局能否用火來破。”
南海婆婆也是詭笑著,邊說邊運足真氣,長劍隨意一揮,手中剛才還隻是一把鐵劍,此時竟然已變成一把火劍,照耀著整個屋子。
屋裏空蕩蕩的,密不透風,除了她一個人,沒有任何東西,更不見一個人影。
隻是剛才的木屋則開始變換,越來越小,而她也感覺到了氣息的影響。
“你想使火,我就成全於你。”
蹶由公子話一說完,剛才的木屋忽然間全部燃了起來,變成一團火焰,竟然一起燒向南海婆婆。
而蹶由公子此時坐在廢墟之上,正看著半空之中的一團火焰。
他覺得此次一定能燒死南海婆婆,因為剛才是一間木屋,木之局。
而現在呢,則從木局轉換成相克的火局,一般之人是想不到,也不會有防備的。
而且依剛才的情形,若是不變局,那南海婆婆可以使用馭火之功,隻需一劍就可以破了木之局。
所以他提前換局,而且正好換了任誰也想不到的火局。
這樣南海婆婆縱然可以轉換體內五行陰陽之氣,化出火焰,但如此一團火焰,必然會把南海婆婆燒成滅盡。
蹶由公子能當幽冥尊主,也算是老而不愚。
可正當得意之時,這團雄雄燃燒的火焰忽然間炸開,火向四處散去。
同時火焰中心一道劍光襲來。
蹶由公子大吃一驚,卻還是立時遁入土之局中,隻是劍光閃過,南海婆婆已站在剛才蹶由公子坐的地方。
揮劍之間,濺起一股血,而這些血顯然是蹶由公子的。
南海婆婆此時也受火燒得灰頭灰臉,卻還是狂笑著,像是從地獄裏逃出的惡鬼一樣,讓人不寒而粟。
而她則並不停手,再次揮劍,朝著剛才刺出的蹶由公子的血,這些血瞬間又變成血霧。
剛才已然漸淡的血霧之局,此時又更加濃重了。
“老家夥,想燒死我,你燒不死我的。
當年我被兩個妹妹刺殺,幸得化武來救,可那時我的府邸已被她們放火燒了。
所以那時我就默默記住,此生再也不受火之禍了。
後來得高人傳書,我不僅偏重於四時之局,而且對於水火,也算運用得當。
老家夥,中計了吧!”
南海婆婆剛才實也是故意引得蹶由公子變換成火局,隻有這樣他才能出其不意,刺殺蹶公子。
而蹶由公子確實也被她刺了一劍,算是十分得意,所以說話裏也帶著嘲諷。
“哼,都一把年紀了,還是如此虛偽。
剛才不過是我忘了你本來的身份而已。
你是離魂組織之人,會離魂幻術,特別善於運用光來幻化隱身。
剛才你也不過是借火之光遁出火之局而已。
不過你也別得意,看樣子你的離魂之術,也不過隻學會一成。
還是被火焰燒得不成樣子,想想一個前吳國王後,實在有失身份。
而且也說明,你們三姐妹除了陰謀詭計,於武技一途也有負你們的師傅離魂尊主。”
蹶由的話,也是十分急時,不落下風,用揭露淑惠王後三姐妹的身份來影響南海婆婆,也算是攻心為上,無所不用極其。
而兩人也算是棋逢對手,不遑相讓。
蹶由公子說完,人卻還是不見蹤跡。
可南海婆婆卻也有些緊張了,並非蹶由公子揭露她們三姐妹的身份,而是她感覺這周圍的血霧慢慢發生了變幻。
而且似乎她也難與控製了。
半空之中的血霧越來越濃,也越來越厚,像是一層血海一樣。
流動著,布滿整個半空,而且越來越低,像要把她一個人淹沒在血海之中。
南海婆婆揮劍擊向這一層血海,卻也隻能破出一個波浪。
“幽冥血海,你竟然用自己的血來布此血局(五行裏麵的水之局),也算你夠狠。”
南海婆婆此時也認出蹶由公子所布之局,其實也就是水之局,可卻與血為引,變成血局,正是幽冥組織的幽冥血海之術。
“若說陰謀詭計,老朽實不如你。
不過我既然是幽冥尊主,自然也會那麽一成。
隻是因為前任尊主死得忽然,再加上老朽悟性太差。
所以還不能完全掌控,若不然,就不會陪你玩這麽長時間了。”
南海婆婆一楞,這血海此時還不知有何威力,但她看著眼中,還是有些心虛。
雖然一生殺人無數,也有血濺當場,就像剛才殺繡娘一樣。
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死人的感受,也沒有想過,血帶來的恐懼。
甚至於她還能借繡娘的血,布一個血霧之局。
此局若用上普通人身上,嚇也嚇得半死,可對付蹶由公子,倒並不起恐嚇作用。
而蹶由的幽冥血海,比她的血霧更甚,掩麵壓來,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