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兩軍對壘
第二百八十章兩軍對壘
“吳王闔閭,本王謝謝你如此大方,一大早的送二千人來給我十萬大軍做早餐!”
對麵一股洪亮的聲音從邊境傳來。
吳王凝目細看,此時迷霧已消,整個越國鐵甲沐浴在陽光之下,錦旗飄揚,鐵甲閃閃,銀勾恍恍。
而越國大軍陣前,卻策馬站著兩人,全身鎧甲,威風淩淩。
正是越王勾踐與越國中將軍範蠡。
緊接著越軍兵甲齊呼道:“威,威,威武!”
整個吳越邊境頓時如雷鳴一般,聲勢巨大。
相比之下,吳國鐵甲雖然士氣也十分高漲,可畢竟是想偷襲越軍,所以連錦旗等都省了,都是輕裝簡出,利於快速推進殺敵。
卻不想依對麵布陣來看,越國兵甲數量遠在吳國之上,而且有備而來,同樣是嚴陣以待。
“列隊,我去會會這個越王勾踐!”
吳王雖然心裏不痛快,可在兩軍對壘之時,卻也不會失了自己的威風。
整個後軍、中軍頓時改變陣形,從中間分開一條兩丈寬的道來。
吳王手提一把吳鉤長鏈刀,立馬奔了過去,身邊的孫明與伯否尾隨而至,同樣站在吳軍陣前。
“勾踐小兒,勿須得意,本王當年東征西伐之時,你還在玩著泥巴呢。
兩軍對壘不必如此張狂,待我大軍攻過邊境,有你哭爹喊娘的時候。
你若不知,可以回去墳前問問你那老爹,在我本王麵前,他算什麽東西!”
吳王也不落下風,聲音同樣宏亮,並不顯得遲暮。
而且一出口就鄙視勾踐,而且還拿勾踐之父,前越王作比較,力圖在聲勢上壓住越軍。
吳王說完,吳國兵甲同樣齊聲高呼:“吳王威伍,威伍,威伍!”
聲音整齊,語氣鏘鏘,毫不示弱於越軍。
“吳王闔閭,當年我父王懦弱,本王並不回避。
這些年我越國長期受吳國欺淩,可這種日子不會再有。
越國隻要有我勾踐在,吳國兵甲就不能踏足我越國半步。
當年孫武將軍長途奔襲,以三千吳甲於柏舉大敗十萬楚軍。
是為以弱擊強,出奇不遇之先河,本王十分敬佩孫武之能。
可吳王闔閭,你是誌大才疏,畫虎不成反類犬。
二千吳國鐵甲就想學孫武之能,實在是列國笑話。
現如今竟然還大言不慚,有失君王之風範。”
越王勾踐也承認前越王因國力贏弱,而受製於吳國,十數年來,一直隱忍著吳國的騷擾。
可現在卻已不一樣了,勾踐上位,廣開國門,富民強兵,此時的越國已非十數年前的越國了。
而此時隻一出兵,就識破了吳王闔閭奇兵偷襲的招數,而且越國兵甲也非出兵之前的五萬之數,而是近十萬之眾,看來計謀之上,已遠勝吳王,而且力量懸殊,力壓吳軍一頭。
而吳王的二千兵甲,原本想擊越軍一個出奇不意,如今看來,偷雞不成,反潵了把米,算是送給越王勾踐一個大禮。
“哼!勾踐小兒,勿要得意。
我吳國鐵甲百萬雄獅,你這區區十萬越國難民,也想攔我吳國雄獅,實是癡人說夢。
今日你我對壘,君在陣前,不如對攻一場如何?
也好在此空說無憑,真槍實戰,才是至勝之道!”
吳王雖然看不清對麵的越軍數量,可他卻一點也不懼。
在吳王的認識裏越軍一直都十分稀鬆,軍規軍矩散漫,人數雖多,但戰鬥力卻十分贏弱,不堪一擊。
想著自己有備而來,輕裝而出,整個吳國兵甲士氣如宏,隻要對攻一場,二千損失自然可以找回。
“公子光,你當年刺殺王僚,不講兄弟情義,一介卑鄙小人,本王不會與你這般見識。
昨夜你連夜奔襲,此時你身疲力竭,本王更不會趁人之威。
你一生做盡苟且小人之行,我與範蠡中將軍對你可謂十分清楚。
你連夜奔襲,就是想出奇兵,可本王早就算準你會如此下作,早就等著你了。
隻是你逼死妻妾,竟然並無一分夫妻之情,失節敗禮,禮崩樂壞,實讓天下人恥笑。
今天本王並不與你對攻,也非怕你,而是本王想給你一個喘息之機。
借此良機,本王想給吳國五萬兵甲演些節目,讓吳國兵甲看清你公子光的真麵目。”
越王勾踐說完,範蠡冷笑一聲,向後一揮手,從越軍之中,竟然走出十數死士。
再看他們的妝束,當中一人竟然與吳王年輕之時十分相像。
而在其身邊,卻是一個配吳王妝飾之人,兩人身形相當,一個卻十分猥瑣,一個卻昂首挺胸,一副君王之威。
身後跟著十多個身著吳國護衛軍服的甲士。
吳王一看,心中憤然,可此時出兵顯然不智,而己方五萬鐵甲卻也動憚不得。
若是公然撤退,必然影響士氣,也十分危險。
若是越軍在吳軍撤退過程之時揮軍來攻,吳國兵甲必然自亂陣腳。
此時兩軍對壘,也隻能嚴陣以待,以觀後效。
可吳王也看出越王勾踐這演的是那一出戲,正是自己當年引誘吳王僚到自己府邸花院,再派刺客專諸刺殺王僚的情景。
隻見那個扮作公子光的猥瑣男,低聲下氣,竟然為吳王僚提著褲裙。
而在邊境之上,越方竟然布置妥當,還真的擺了一張桌子。
扮作王僚之人,大馬軍刀的坐在桌邊,十幾個護衛守在身後。
而扮作公子光之人,則卑躬屈膝正在為王僚擦著鞋子。
此時一個廚師模樣之人,手端一盆魚走了上來。
吳王僚依然端坐,可那個扮作刺客專諸之人,卻從魚中扳開魚的兩半,從魚腹中掏出一把短劍,一劍刺入扮作假王僚的胸口。
一股血噴濺而出,假王僚麵色猙獰,痛苦十分。
卻還看著此時站起身來的假公子光說道:“光弟,我待你不薄,視你為親生兄弟,可你卻刺殺敵於我,讓本王心寒,讓天下之人心寒。”
此時挺直身姿的假公子光,卻冷冷的大聲狂笑著道:“王僚,你待我不薄,視我為親生兄弟。
可我公子光天生就是卑鄙小人,從來也不會計什麽兄弟之情。
今天在此,就算是我父王在,我也一樣刺殺於他。
隻有殺了你,我才能得當吳王。
我公子光不僅卑鄙下流,而且無恥,天下沒有什麽下作之事我做不出的。
淑惠王後此時也該身首異處了,你與她可以一道同赴地府,算是我公子光對你兄弟的回饋了。”
假公子光,語氣下作,形態下流,可聲音卻十分宏亮,讓兩軍甲士都聽得一清二楚。
隻見其詭笑著,再次揮手,十數個假吳國護衛,蜂湧而上,手中的吳鉤盡數刺進假專諸身上。
假專諸痛喊幾聲,一身血淋淋的樣子,十分悲壯。
用帶血的手指著公子光道:“公子光,你說過隻要我刺殺了王僚就會封我高官厚?,卻不想你竟然是如此小人,我為你刺殺王僚,你卻要殺我。
總有一日你必遭天遣,身首異處。”
“哼哼哼,我公子光本來就是下作之人,並非什麽君子。
我何必跟你講什麽君子之義,你刺殺王僚,我又怎麽會留你呢!
留下你,不是壞了我公子光的威名嗎?”
假公子光說完,再次大手一揮,那個假專諸還有假的王僚,都被護衛用吳鉤架起,一起拋入界河之中,鮮血頓時染了一片,河水慢慢變得血腥。
此時吳國兵甲都小聲議論著,顯然被此情此景震怙住了。
剛才他們以為越國兵甲所演,隻是普通的一場戲,卻不想剛才刺假王僚之劍是真的,刺假專諸也是真的,此時兩人已浮屍界河之上,成為兩具死屍。
就連此時站在陣前的吳王闔閭也是大出意外,而身邊的伯否則是眉頭緊鎖,十分焦急。
吳王此時十分惱怒,卻對對麵的越王勾踐毫無辦法。
雖然剛才所演有失事實,而且他也不會自己說自己是卑鄙小人,可勾踐用心自然十分明確,那就是故意貶低吳王。
“勾踐小兒,你如此屠戮自己的越國兵甲,就是為了演此一戲。
本王告訴你,本王不懼,我吳國鐵甲也不會輕信於你。
本王可以告訴你,刺殺王僚,本王從不後悔。
王僚胸無大誌,迂腐至極,實非良君。
本王自登位以來,為吳國拓展封地,修築水利農田。
強國富民,東征西伐,這些吳國鐵甲早就知道,你汙本王名節,可吳國鐵甲卻心裏明白。
誰才是為吳國將來而謀,誰才真正的對吳國百姓而謀,這些吳國鐵甲心裏有數。
你作為一國之君,卻出此下三爛之舉,實在有失國體,有失君王之風,如同街頭巷尾的潑婦一般。
吳越大戰,如此下作手段,你連一個戲子都不如,實在讓列國恥笑。”
吳王說完,身邊的孫明再次對著全軍一揮手,吳國全軍再次齊呼:“吳王威武!”
一點也不為越王勾踐此劇所影響。
看來平時治軍甚嚴,而這些兵甲對當年吳王刺殺王僚之事,也並無過多芥蒂。
畢竟身為吳國兵甲,以軍規軍律為重。
而且吳王剛才所言,也並非虛假之言。
自吳王闔閭當上吳王,吳國有伍子胥治理吳國,百姓安居富足,這可是大家都知曉之事,並不會受此一場戲的影響。
“公子光,你自負胸有大誌,不過隻是窮兵黷武罷了。
吳國百姓安居,也隻是你一廂情願。
一個卑鄙小人,作為吳國王上,連自己兄長及嫂子都不放過之人,何來德行,又有何德作為一國之君與本王對壘沙場。
今日開味小戲,算是剛才二千吳國兵甲大禮的回饋。
明日本王再與你在此演一出好戲,讓吳國兵甲看清你的虛偽麵目。”
越王勾踐說完,嘿嘿一笑扭轉馬頭,就朝後軍走去。
而他身邊的範蠡也對著越軍一揮手,越軍全軍再次齊呼:“越王威武!”
如此陣前離去,十分輕謬,不把吳王闔閭及身後五萬鐵甲放在眼中。
吳王一時氣急,卻隻能望著勾踐與範蠡離去的身影。
而越國前軍,卻已在邊境之上,開始布防。
“王上,我們是否也該布防了。”
孫明是孫武二子,也懂些兵法。
兩軍陣前對壘,誰也撤退不得,隻有對壘到底。
“傳令下去,嚴陣防備,並就地紮營,隨時做好攻越準備。”
吳王帥令一出,吳國兵甲也在迅速布防,同時後軍,也開始就地紮營。
此時由一場偷襲,變成越國的一場陣前大戲,現在兩國兵甲都開始紮營安寨,準備長期對壘,實在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