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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爾虞我詐

  第三百九十八章爾虞我詐


  “大哥,今日小弟能得見大哥也是三生有幸,為何大哥卻如此問起,難道你我兄弟兩人就沒有什麽可說的嗎?”


  子西聽子建如此問起,也慢慢恢複其一貫的語態,一種平等甚至還要高貴一些的語態。


  “我們兄弟之情早在當年我離開楚都就已經結束了,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情可言,若說有,那也不是什麽情,那隻是一腔仇怨而已,難道你是想讓大哥現在成全你嗎?”


  子建的語氣也隨之加強,若是他還是那一個移動的影子,身份隱密,那麽他或許不會如此,可現在兩人身份已經相互知道,再多說也沒有意義。


  “你要取小弟的性命,小弟隨時奉送,都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也享受了半世榮華,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到是大哥你,還有勝侄兒在巢邑三城,他的前途也是大有可為,作為楚國王族,難道大哥也不管他,也不顧及他嗎?”


  子西知道自己手中的法碼,也知道這個大哥對他的仇怨,當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當年做了什麽事情,會讓兄弟之間反目,變成仇人,就連現在這個大哥依然還把持著他最後的願望,讓他成為一個木偶,一個夢魘的木偶。


  可他們的身份又懸殊得讓人難與想像,一個是堂堂楚國當朝令尹,一個則是夢魘組織的刺客,一個權勢濤天,一個則隻能生活在黑夜之中,連真正的容顏都不敢顯露,這就是區別。


  但情勢似乎並不與此時的身份來論,子西在子建麵前,始終還是處於下風,雖然他口口聲聲的對性命不在乎,可人卻是矛盾的,一個連夢都在乎的人又怎麽會不在乎命呢?


  “哼,你知道就好,剛才你說鬼穀王禪還畫有其它三幅,想來你也能猜出是誰吧,不如現在說說,讓大哥也知道,至少在對付鬼穀王禪上,我們並不相背,而且大哥還是有些辦法的。”


  子建還是緩和了口氣,不以情交,那就以利往,畢竟子西此時還有他想知道的東西,若不然就憑剛才子西拿白公勝威脅於他,他就會勃然大怒,也不會再與子西如此對坐在一起,像是多年的兄弟敘舊一般。


  “大哥,你如此關心,說明楚都此時還真有其它組織之人,若不算上九宮連環殺手,該至少還有二人吧?

  那麽昨夜刺殺四個布衣朝臣的該就是大哥你了,而且今天上午刺殺屈江平的人,自然也是大哥了,小弟還真得感謝大哥了。”


  子西語帶諷刺,像是在問,又像是在責問,更像是在有意顯擺,以降低子建的身份,讓子建感覺到一種威脅,無形的威脅。


  “子西,自小你就自以為聰明,可你卻不是真的聰明,你算計了一輩子,可你卻連一個子嗣都沒有,也沒有如願當上楚王。


  若說當年我被你等構陷之後,你又在父王麵前說盡大哥的壞話,讓父王連夢贏都不給我,可最後呢,我遠離楚都,你還是沒有當上太子,更沒有娶得夢贏。


  如果說那時你還年輕,智計不夠,兼之父王知道你的秉性,本就對你不看中,而且費無極就更不喜歡你的陰詭狡詐,楚國朝中重臣,還有王族貴胄也不會有人支持於你,那還情有可原。


  可前王死後,楚國之中你該是最有機會的,可你還是沒有能力一登楚王之位,這就足以說明你實在不堪大用,而且從剛才你的話裏就可以證明。


  那四個布衣朝臣還有今日刺殺屈江平之人並非我,我不需要通過刺殺幾個朝臣來誣陷你,更不在此關鍵之時自暴身份,讓人懷疑呢,而且刺殺幾個布衣朝臣,實也不是我的本意,更不會對你有什麽作用。


  大哥我還沒有你這般小聰明,也不會做如此下作之舉。


  此事怕還是那個九宮連環殺手所為,而且鬼穀王禪也不會認為會是我所為,因為他比你聰明得多了。”


  子建先把子西幾次謀算失敗指出,最後再否定自己與昨夜之案無關,以表明自己的聰明才智實在子西之上。


  此時白公勝已穩坐巢邑三城之主,而且此時大朝之會才三日,如果此時謀害布衣賢臣,而且公然刺殺被楚王親封為新司物部大夫的屈江平,任何人一看都知道如此行徑一在維護權貴世族的利益,其二就是支持於白公勝,對於子建來說,不會如此愚蠢,也不急在一時,他是夢魘之人,殺人於無形,犯不著如此公然挑恤。


  “不是最好,不是最好。


  大哥雖然一直仇怨小弟,可此時我與大哥也算是一條船上之人,若是公然挑起我與鬼穀王禪仍至王上的爭鬥,其實於你於勝侄兒都不利,小弟也隻是問問而已。


  聽大哥所言,這還真有可能是那個九宮連環殺手所為,隻是此人連鬼穀王禪都推測不出,小弟對於大哥的疑問也是無能為力了。”


  子西淡淡一笑,嘴是卻是奉承著子建的猜測。


  其實今日在王禪府裏的時候,王禪已經十分肯定的證明,昨夜的案子不是九宮連環殺手所為,可他卻並不告訴麵前的大哥子建。


  之所以如此,子西此時也感覺到王禪的分析是十分正確的,昨夜刺客與今日刺客並不是子建,也不是九宮連環殺手,那麽王禪所畫四張圖,還有兩張,而這剩下的兩人,可以肯定不會是子建的人,而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那兩個人雖然並不一定會是子西真正的朋友,但卻一定不會是敵人,或許還有很大的用處,那就是對付眼前的大哥,畢竟子建對子西的威脅更為現實,也更直接,而且比王禪還要大得多。


  “那還有三張圖呢,難道你也看不出是誰?“


  子建也不理子西說的真假,有些急切的問著其它的畫像。


  ”一張圖畫的是一個婦人,像一個老年的婦人,一個奴仆,小弟並沒有見過,而且如此低賤的婦人,小弟自然不會感興趣。


  另外二張卻隻有一個身形,一張畫得同樣是一個老奴,佝僂著背,卻分不清楚容顏。


  而另一張卻隻有一個背影,臨江而立,腰挎一柄寶劍,誰也猜不透,而且連鬼穀王禪也自己承認還不知道此三人的來曆。”


  子西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說是騙人的話,卻又並不騙人,畢竟王禪確實沒有明確,隻是對於第一、三張畫,子西還是騙了子建,那兩個人的像,子西心裏也有底,可他卻並不說出來,這或許就是子西的謀算。


  他知道那個人或許正是子建的仇人,而子建的仇人,於他而言此時還不必暴露,更沒有必要讓子建知道。


  “哦,還有一個婦人,看來楚都還真的要熱鬧起來了。


  隻是子西呀,若依鬼穀王禪的謀算,他既然把我都能畫出來,那麽其它三人他自然也是了然於胸,不會有錯,這一點作為一個對手,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竟然比老朽還要考慮周詳。


  隻是昨夜的殺手既然有意挑拔你與鬼穀王禪之爭,有意暴露我的身份,那麽此人一定不是你的朋友,更不可能是我的朋友,若是子西認為可以利用於他來對付於我,那麽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此人之意在挑拔,對楚國並無好感,隻想楚都添亂,那麽也不符和子西你當朝令尹的利益,楚都一亂,隻怕你這晚年也難保榮華了。”


  兄弟畢竟還是知心的,子建當然知道子西的想法,所以此時也是敲打著子西,讓子西不要想著利用另外一個刺客來對付他。


  “得大哥提醒,小弟十分感激,大哥現在楚都,又通過夢魘之術控製了小弟,小弟又何敢有如此想法。


  再說了,我與大哥都是楚國王族,縱然當年有些誤會,可卻從來也不會做出不利於楚國之事,這一點還請大哥放心,我這個楚國令尹可不想在年暮之時還受此混亂之局,力保楚國平安自然是小弟的職責。”


  子西此時語氣又弱化下來,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目的就是不想子建追問。


  “知道就好,你也別總是認為勝兒沒有你就不行了,甚至認為楚國沒有你子西就不行了,過度高估自己隻會死得更快一些。


  夢魘之術說來簡單,可縱然是李悝精通易理及陰符之術之人,也無法對抗,還是自尋死路,死在夢魘之中,子西你覺得你可以逃出夢魘之術嗎?

  而且大哥也可以告訴於你,夢魘之人隻有夢二一級的才會修習此術,而且此術各不相同,受夢魘所控之人也不盡相同,有的人中了夢魘之術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生不如死,楚都這一年來,你也處理了不少了吧。


  而且夢魘受控之人受控於施法者,若是施法者死了,那麽受控之人自然會一睡而死,再也不可能起來,這與其它陰符之術有別。


  這一點做大哥的也算對得起你這個弟弟,依然讓你白天保持著正常的儀態,而且想讓你如願以償,每日可在夢中與所思之人相會,這你也該心滿意足了。


  若你想著與其它妖人來對付於我,我到也無所謂,隻是我死了,你也會跟著哥哥而去,這或許有些不劃算了。”


  子建知道他的弟弟子西並非可信任之人,也不會因為子西軟化了語氣就相信子西沒有利用其它人來對付於他的想法,所以適時的量出自己手中的殺手鐧讓子西自行掂量。


  若是不聽話,那子西有可能就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那麽還真是生不如死了,若是想著對付子建,那子建若死,那麽子西的命也會不保。


  受控之人與主人的命是連在一起的,這一點讓子西心裏也是有些寒顫,他未曾想眼前的大哥並非當年他所認識的大哥了,入了夢魘組織,人也變得心狠手辣了,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欺騙的。


  “大哥實讓在讓小弟佩服,做事總是如此周全,小弟自然會聽從大哥的安排了,大哥不必懷疑。


  可大哥也知道三日前大朝之會上,王上不僅認可了勝侄兒巢邑三城的治城方略,同時也讓北方葉公四城同時實施同樣的方略,如此一來到是形成對勝侄兒的牽製,不知大哥對此有何想法?”


  子西再次放低語氣,試探著子建的心思,他知道子建應該明白王禪此舉的目的,就是防著將來白公勝作亂,那麽葉公四城可以成為勤王之師,保得楚國不亂,可這也正是眼前子建的顧忌。


  “葉公此人誌大才疏,自己會點武技就以為天下無敵,而此次未帶一兵一卒遠赴北方葉城,若是走來,至少也得走半月,這該是一個機會。


  所以此次也是二弟你證明忠心的時機,若是葉公不死,我怕用不了兩年,你這個令尹之位也難保了,就由你屬下那些殺手來殺了他吧。


  相比葉公來說,鬼穀王禪的威脅才是最大的,大哥以後會在楚都常駐,而那幾個未知的刺客也正好可以利用,以圖牽製鬼穀王禪,若能殺了這個小子,於你於我都是好事。”


  子建並不認可子西的挑拔,反而把刺殺葉公事推給子西,自己則有意抬高身價來對付鬼穀王禪,拒絕親自動手。


  子西心裏也是暗暗罵人,可他卻又不得不遷就於子建,畢竟依著剛才子建的話,讓他心裏失去了最後的一點依托,若是隨時可能把他變成一具行屍走肉,那麽一切都會變成空。


  “大哥,小弟下麵那些人,原本是當年趙歡給小弟留下的,這些年來死的死逃的逃,真正有本事的也沒有幾個。


  可依鬼穀王禪做事的風範,葉公如此重要,他不會不防,我那些屬下怕是難與完成如此重要之事,還望大哥三思。”


  子西還是有意推脫但卻把理由說得讓人無可辨駁,畢竟就死了四個布衣朝臣,王禪都已氣急敗壞,大發雷霆,對於葉公,肯定會有防範。


  “二弟,你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鬼穀王禪做事總是出人意料,你覺得他會做的,他反而不會去做,如此隻身讓葉公而去,其實隻是擺了個虛實相生之理,讓你不敢對其下手。


  若他布了兵勇跟隨,反而會讓人覺得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也是葉公如此傲慢的理由。


  對於這一點,你不必擔憂,你隻管派你的人去,你的人在明,我自然會安排人在暗中配合,此次刺殺葉公不得有誤,以除後患。


  可若是讓他進了葉城,一切都不可再行,你可知道?”


  “小弟知曉,看來還是大哥了解鬼穀王禪,此人做事就是如此,像前次他冒然救費無極就是故布疑陣,讓人在李悝相國府布了重兵,而他卻一個人在費無極府上,無人防護,讓人摸不著頭腦,那一次若大哥提前跟小弟講,那麽他早就死了。


  看來此次鬼穀王禪縱然再聰明,也難保葉公性命,稍後小弟就安排人上路,一定不負大哥重托。”


  子西此說是沒有辦法,可他心裏也覺得子建的說法有些道理,畢竟大部分時候王禪用的就是虛與實,讓人難與摸清究竟。


  此次兩個楚國上卿同往葉城,如此陣狀,在列國都十分罕見,可他們卻不帶一兵一卒,讓大家都覺得鬼穀王禪一定在暗中派人在保護著兩人而不敢下手,可鬼穀王禪就是利用普通人對他的了解,反其道而行,真的就不派人保護,這樣反而是最安全的。


  雖然兩兄弟爾虞我詐,可此時兄弟倆的想法卻也是基本一致,那就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於子建來說,他想保白公勝將來有機會奪權,而子西呢若能刺殺了葉公,就像是斬斷了楚王的一條手臂,而他卻是楚王的另一條手臂,如此一來,楚王就也隻能靠他了,更不會相信鬼穀王禪的謀略,也不敢再相信了。


  “好,那就這樣吧,既然楚都還有朋友,那我也不能在此常呆,若有機會我也該會會這些舊友了。”


  子建說完,自顧起身,緩緩走向小亭。


  “小弟送大哥。”


  子西說完,也是假意站起身來一揖,可他也不知道子建會去那裏,更不用相送,對於一個夢魘之人來說,來無影去無蹤,又有何可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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