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糾纏不清
第四百六十六章糾纏不清
幾個黑衣人同時從令尹府裏躍出之後,就在楚都開始追逐著。
夜色之中都穿著同樣的黑衣,分不清麵目,也難與分出高矮。
一開始領頭的黑衣人在楚都不停變換著方向,時而向前,時而向左,時而向右,速度都很快。
慢慢黑衣人也分不清楚,更弄不明白,最後他們隻追著同一個黑衣人向前,而這個黑衣人也弄不明白,明明是他在追人,可現在卻變成黑衣人在追他了。
可後麵的黑衣人卻一直以為,他就是那個奪得幽冥令,從令尹府第一個飛出來的黑衣人。
第一個黑衣人就是太子建,此時他已有些筋疲力盡,在楚都追逐了三個來回,都是高上高下,在楚都屋簷之上極速飛躍,你是夜色裏的一隻蒼鷹一樣,外人無法察覺。
此時他不知不覺被追得向楚都外麵奔來,後麵的三個黑衣人也是摸不著頭腦,可他們知道隻有把人追到沒有去路的地方,才會結束,若不然大家比拚的不僅是輕身功法,而且還是耐力修為。
前麵已是大江,後麵卻是緊追的三人,太子建還是緩了下來,站在江岸邊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有些莫名,他也不知道為何這三人在追著他,可他本來是在追同樣一個黑衣人的,可他所追的黑衣人東躲西藏,時左時右,時前時後,在楚都轉了一圈之後,他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可他相信這個黑衣人就是其中,因為若是有人中途藏身,那麽其它黑衣人自然也會發覺,而他所追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想留在後麵,隱藏身份,魚目混珠。
太子建停下休息,可他卻很快的調整個內力氣息,他知道要想得到幽冥令,光憑這一番追逐是不可能的。
“你們三人為何追著我?”
黑衣人不再跑,也不轉身,他知道三個黑衣人此時誰也不會先動手。
“子建侄兒,你的輕身功夫見長了,在楚都繞了這麽多轉,就是想甩掉我,隻是可惜老夫也不是吃素的。”
“子常叔叔,原來是你,你終於敢露真麵目的,上一次我們相見,你卻藏頭露尾,實在讓侄兒小瞧了你。
現在你如此緊追著我,難道你也是想要幽冥令嗎?
這似乎與你身份不符,有些不自量力了。”
太子建毫不掩飾,也覺得沒有必要再掩飾,他知道若是有二人的身份敗露,自然會對其它二個黑衣人在這一刻受到擾亂,心息不寧。
而且有其它二個黑衣人在暗中窺視著,子常還不敢一時之間惱怒成羞,這樣會成全別人。
可子常卻是一楞,繼而哈哈一笑。
“幽冥令隻有一塊,我身為楚國王族子嗣,何來不自量力?
向來這些聖物都是有能者得之,難道說我不配,你就會配嗎?
子建一聽,心裏還是後悔,剛才一心想貶損於子常,卻讓子常抓住了楚國子嗣的身份,若依此來論,子常當年隻是隱退,而他卻是逃亡,子常與他身份皆是一般無二,此時在楚國都是普通百姓,無論高低。
“那你想得到幽冥令,也要問問其二二位,她們是否同意,這可不是侄兒說了算。”
子建還是把另外兩個黑衣人說出,這樣可以作為一種把持,一種牽製。
“我不要什麽幽冥令,我隻要你這個負心人的狗命。”
子常還沒來得及說話,而另一邊卻走出一個灰衣婦人不由分說,一劍就刺向太子建。
子常一看,卻反而退後三步,坐看這一對夫妻自相殘殺,心裏十分得意。
“淑雅,原來是你,你竟然也隱藏在楚都,怪不得鬼穀王禪會畫出你的畫像,原來他已經知道你就在楚都,我還以為他隻是故弄玄虛呢。
可你藏在楚都,難道隻是想找我嗎?
可現在見麵了,為何又如此生氣,刀劍相加?”
太子建邊說著,卻還是回身一劍,同時刺向灰衣婦人田淑雅,並沒有像他話語裏體現出的夫妻之情,而同樣對田淑雅抱著敵視之心,看起來兩人也已是陌路夫妻了。
一邊的子常卻是冷哼一聲道:“你們夫婦兩人到是裝得像了,剛才在楚都就左右穿插,相互掩護,就是想獨吞幽冥令,想得美。”
子常此時也是一劍刺出,他的劍是刺向太子建的,對他而言田淑雅不足為懼,而且他一直對田淑雅也有非分之想,此時有意幫田淑雅,不論是夫妻兩人裝模作樣也好,他都要向田淑雅示好。
太子建剛才還有一絲憐憫,可此時子常的劍已經刺來,他不得一劍擋開田淑雅的劍,借勢一個返身刺向子常。
“子常叔叔,當年你就喜歡淑雅,隻是父王賜婚於我,讓你癡心妄想半世,看樣子,你們兩個到是勾結許久了,難道你們竟然狼狽為奸,苟合在一起了嗎?”
子建與子常互拚一劍,子建力道稍弱,人卻被一劍劈向大江之中,可子建卻借著江邊的柳樹一個回轉,一劍刺向再次殺過來的田淑雅。
“放你的胡屁,縱是一條狗也比他強,你們楚國熊氏後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淑雅也不示弱,一口否認,長劍揮來,與太子建再拚幾招,而那邊的子常卻同時攻向子建。
此時子建才發現,田淑雅的劍法竟然如此精妙,二三招之後,他竟然占不到半點優勢。
他與田淑雅曾是夫妻,當年他出逃楚的時候,田淑雅一直跟隨著,並沒有離棄於他。
原本他一直心懷感激,可當他在鄭國圖謀的時候,那時他發現子常竟然跟蹤著他,應該準確的說是她,他的妻子田淑雅。
田淑雅與當年的孟贏是閨中秘友,孟贏出嫁楚國之時,她也陪著,兩人都是列國七色美人,儀態萬千。
孟贏最後被他的父王平王自己娶了,讓包括子建、子常、子西都心有不甘。
當時的子常原本並不想爭孟贏,他一開始就喜歡的是淑雅,所以後來向像平王求親,卻遭到平王的拒絕,平王把淑雅許配給了子建,所以當時一無所得的子常才會與子西合作,一定要除掉子建。
而昭王時,子常也被子西排擠,最後不得不與二人立下條件,自己歸隱山林,卻不想他不向南遁,反而向北,或許也是因為淑雅的原因,或許還有其它原因。
此時子建一見淑雅的劍法,心裏也是駭然,他知道要練如此精妙的劍法,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因此他的心裏更是疑惑重重,對淑雅一直隱瞞自己如此武技感到震驚,緊接著的是一咱侮辱。
“淑雅,你可不能這樣說,我可比他們兄弟幾人好得多了,隻是年歲比他們大一點。
我與先王當年可也是兄弟,但我們卻是相交於好,並無爭葛,他當楚王,我盡心輔佐於他,算起來也是列國榜樣。
而他們兄弟就不一樣了,兄弟之妻不可欺,可他們兄弟幾人卻是無恥之極,當爹的娶了兒媳婦,做弟弟的也不甘心,這到成了列國笑話。
若是你跟了我,到可以讓他們死了這條心,想來他們也不會敢不尊長輩,掂記著你了,而我自然也少不得你的好處,將來你可以成為幽冥尊主夫人,何樂而不為呢?”
子常此時與淑雅聯手同進攻擊太子建,卻也有得空閑,他與太子建武技相當,此時也有心拉籠一直求之而不得的田淑雅,這樣多一個朋友,就會少一個敵人,至於將來如何,誰又能說得清呢?
太子建被兩人圍攻隻能在幾棵柳樹之間飛躍著,左右難敵。
淑雅的劍輕靈飄逸卻處處透著殺機,而子常的劍沉重有力,每一劍每一式都有如沙場斬兵一樣,劍劍不離要害之處,而且時常讓他失了氣勢而無法連接下招,招式之間不免會被打斷,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知道兩人都對他恨之入骨,縱然沒有恨,可在幽冥令之前,誰也絕不會手軟,少一人而多一份機會,更何況還有另外一個黑衣人沒有現身,她也在等著機會。
而太子建知道那個隱藏的黑衣人也不可能會是他的朋友,隻能是敵人,在幽冥令麵前,他不可能會有朋友幫他。
所以他此時雖然有些力拙,可卻並沒有使出殺招,也沒有想布符局的念頭,若是一布符局,說不定就是三人先除掉他一人的情勢了。
而且他見子常與田淑牙揮劍擊他,雖然殺意濃濃,可卻都並沒有拚盡全力,他們也在觀察,也在捉摸。
“你這個老王八,盡想著好事,若當年不是看在你是這個卑鄙小人的叔叔份上,我又如何會在鄭國收留於你,你早就是老娘劍下亡魂了,還論得到今天你來羞辱老娘。
你竟然恬不知恥,連當年自己的侄兒媳婦都懷有色心,現在老娘縱然與這個卑鄙無恥的人小一刀兩斷,恩斷義絕,也絕論不到這叔侄兩人說三道四,更不會還讓這個認為我會與你合作,你這是做夢!”
淑雅此時劍鋒一轉,直接刺向子常,子常一時不防險些被刺中。
可他氣力不小,輕輕一擋,身子向後,劍勢卻並不吃虧,反而搶先一步,攻向淑雅。
他知道攻其必救,而他的目標是子建,至於這兩夫妻是否真的反目,他不敢相信,但他的目的是除舊其中之一,而且子建此時已是認定的得到幽冥令之人,隻要除掉子建,一拿到幽冥令,他也不必再與兩人糾纏。
雖然此時年歲大了,可他依然還是貪戀著淑雅的美色,他也不想真的傷了田淑雅,若他能得到幽冥令,想來連如此高傲的田淑雅也不得不屈服於他。
“子建侄兒,你在楚國已有圖謀,為何還要據此幽冥令呢?
難道說楚王之位你看不上眼,想做一個江湖俠客了。
不若我們來交換一下如何,幽冥令我不與你爭了,隻要你同意淑雅跟我走,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
子常依然一副貪財好色的語氣,對著子建竟然說出如此下流的話,意思也是想再次挑起兩人的怨氣,對淑雅一直保持著好言好語,刻意讓子建覺得田淑雅與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做夢,你以為我是誰,齊國田氏,你一個癩蛤蟆也想,當年,當年。”
淑雅說著說著竟然不說了,隻是一個勁的對著子常揮著劍,似乎對子常也是深仇大恨一樣。
子建一聽妒意大發,原本並不確定,可子常明顯偏袒於淑雅,而且劍也力道也小了許多,這他能看出來,剛才淑雅的話,又像是不打自招,在他的心裏泛起無數的怨恨之情,新仇舊恨在那一瞬間全部打翻。
想起當年他本想在鄭國圖謀,可不知道淑雅竟然收留了遠來子常,他忙於妄圖與晉國公主推翻鄭國公取而代之,再依此謀天下,並未留意兩人之間發生什麽,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實在讓人疑慮。
後來他在鄭國圖謀失敗,是因為有人告密,他就懷疑告密之人就是子常。
直至後來子常也傳聞不知為何竟然也在鄭國被殺,這才讓他緩下當年的怨氣,並沒有深究此事。
可此時知道子常也未死,而且還一心掂記著淑雅,雖然他與淑雅也是形同陌路,可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種吃了一條蛆蟲的感覺,惡心得想吐。
特別是對他如此心高氣傲的楚國前太子而言,更是有一種難與咽下的恥辱。
“賤人,當年你嫁與我不知又是為何,我已是失勢的太子,可你卻還是嫁給了我,看起來當年你與這個老賊就已有勾結,妄我太子建落迫之時竟然還不忘你,帶著你遠走高飛,可你呢,與他卻是一直有藕斷絲連,真不要臉。”
太子建也是不由分說,一劍刺向淑雅,本來一開始,子常與淑雅圍攻子建,剛才淑雅一氣之下向子常擊去,此時子建一聽,卻又掉轉劍身,像是聽從了子常的建議一樣,變成叔侄兩人對付淑雅了。
“你們楚國王族實是可憐可悲之人,當年是我看你妻子被你父親占有,才可憐於你。
而你被貶之後,老娘不離不棄,並沒有嫌棄你是一個普通之人,與你一起逃亡。
想我曾經也是列國七色美人,能看上你一個楚國費棄太子,該是你的榮耀。
可現在反到成為你譏諷老娘的本錢,成為你們炫耀的資本,實在可氣可恨可令。
既然你們叔侄都是如此下流卑鄙之人,那今日就讓老娘來成全你們,讓你們狼狽為奸一起共赴地府!”
淑雅此時眼睛裏氣得都要冒火了,當年他與孟贏同為姐妹,她也本是陪著孟贏來的楚國,原本她也想擇一權勢而嫁,這本就是她們齊國田氏姐妹的天性,也帶著列國紛爭的權衡。
可後來的事實讓人無法理解,孟贏並沒有嫁與太子建,而是嫁了更有權勢的楚王,孟贏的一步功成,也深深刺激到她。
而她當年也喜歡太子建風流瀟灑,而且胸有大誌的高大形像,並且當時太子建身份依然,也是楚國太子,她也有機會成為將來的楚國王後,這才嫁與太子建,而且此事也是平王之意,算是對太子建的補償,她覺得太子建在楚國還有希望。
當年淑雅嫁與太子建的條件就是楚國與齊國聯盟,這樣若當年她三個姐姐搞亂了吳國,那麽晉國勢必南北受攻。
而她當時選擇嫁與太子建,也是想牽製於秦國,因為孟贏嫁了平王,而她卻可以主導將來楚國的選擇,這也是對孟贏的牽製。
姐妹之間雖然交好,卻因身處不同的列國而有不同的想法。
隻是她卻未算到,太子建為因為與晉國勾結而被驅逐。
楚國與晉國勾結這是齊國從來也不敢想之事,若是楚晉結盟,齊國首當其衝,必然會成為晉國征伐的對像,而他那時想後悔也不成了。
孟贏很快生下了昭王,而其後不久,昭王被立為太子,太子建在楚國失去了任何意義,在子西、子常以及費無極的構陷之下,平王選擇了孟贏所生的昭王,而放棄了一直野心極大的太子建,把他驅逐出楚國,而一路北上,卻也是亡命之徒,淑雅也受到牽連,可太子建卻並不甘心,一直在鄭國圖謀,這讓她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
可現在聽著太子建的話,讓淑雅還是痛下絕心,甚至於對幽冥令置之不理,此時一心就是想殺了眼前這兩個無恥之人。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你一直深藏不露,當年來楚也是居心不良,現在露出你的麵目,到也讓老夫省心。
想來吳國你的三位姐姐最後都不得善終,那麽今日老夫也念在夫妻一場,成全於你,至少讓你死得其所。”
太子建也是毫不相讓,一個高傲男人的那一點可憐的自尊讓他再次勃發出一種自信,而且他的話也深深傷害了田淑雅,打擊著田淑雅內心的脆弱。
而子常呢?
則心時暗喜,這或許是他得到幽冥令的最好時機,就把不得兩個布著符局,這樣自己可以在其中假意幫著子建,而先殺了傷了淑雅,這樣他就有實力轉頭來對付子建。
甚至於他可以讓兩人分出勝負,到那時他就可以漁人之利,說不定可以得到幽冥令,還可以得到美人歸。
可男人總是這樣,會在得意的時候忘了危險。
第四個黑衣人一直未出現,其實她就是孟贏。
孟贏一直都十分深穩,一直都善於隱忍,所以她雖然最先追出,卻慢慢落在後麵。
隻是她是弄不明白,現在幽冥令在誰身上,這其中最大的嫌疑當然還是太子建了。
因為她們一起追出的幾人,沒有人能在她的眼皮底下逃脫,也沒有人會獨自逃脫,因為一旦脫逃就會成為其它三人的目標。
而太子建就是一直被追逐著的人,而太子建對幽冥令的窺視顯然要強於其它人。
若他得到此令,而他也是夢魘之人,有機會得到另外的一塊聖物,而且他若有幽冥組織支持,要想取代當今楚王,那也是如虎添翼,所以孟贏當然不會讓太子建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