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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罪惡之因

  第六百零九章罪惡之因

  楚國令尹子西獨自坐在書屋之中,細眯著眼,顯得十分悠閑。


  他在等待,在等人,也在等一個好消息。


  他也在回想著他的這一生,這一生的榮辱。


  有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驕傲,特別是在孤獨則得意之時,那些過往就會從心底裏浮現出來,隻是沒有人與他分享這一生的榮辱,隻有他自己才能感覺到其中的樂趣。


  此時青裳並未回府上,他一點也不在意,也並不感覺至孤獨與寂寞,一個孤獨的人反而顯得更從容一些。


  這幾年以來,原本他隻有與孟贏重溫舊情之時,才會讓他感覺到人生的快樂,可現在不一樣,鬼穀王禪的到來,讓他有了更遠更大的奢望。


  在角逐更高的權力鬥爭之中,他慢慢的也不再去想女色,沒有什麽是權力能代替的,包括女色,這是他引以為榮的優勢,他甚至覺得權力與地位是一個男人成功的標誌,其它任何尊寵,都隻能是權力與身份地位的附屬。


  或許,也是因為孟贏其實也已經是一個老婦人了,而他也是年暮之人,再也提不起他的欲望。


  但一個男人對權勢的欲望顯然並不會因年暮而消逐,反而因為知道自己行將朽木而變得更加強烈,更加緊迫,更能讓他興奮不已。


  此時在他的腦海之中想過了許多人,而這些人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活著,可沒有一人能如他一般悠閑,如他一般享受著尊寵,這就是他驕傲之所在。


  他自小生在楚國王族之家,可因為他隻是生在其二,所以自出生之後,就像是無形之中矮了一截一樣,比他的大哥子建矮了一截。


  他的大哥子建很小就當上太子,也是理所當然,出生讓子建比他更有成功,實現雄壯的億勢。


  而他呢不僅沒有受到他的父王重用,反而處處不看中於他,是因為他的父親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長子的身上,對於其它兒子,從來也不會考慮他們的將來。


  畢竟此時的列國已基本上形成長子繼承爵位的傳統,而楚國的將來都會承載在繼承人的身上。


  雖然他自小就自負,自認為與眾不同,並不像其它王族子嗣一樣隻圖享樂,而他自小就十分好學,不僅是武技,而且還有其它更多治國的法門,還涉及更多的權謀鬥爭。


  在不得誌的時候,他年輕的時候,他廣交列國賢才,當然也有過一些楚國的朋友,許多都是誌氣相投之人,誌向高遠之人,而且在當時的楚國也是十分有名之人,包括當時的伍子胥,伯否等。


  在兄弟幾人之中,他與子建是最要好的,畢竟一個是太子,有誌向,也有機會成為將來的楚王,也受平王器重,重點培養。


  而他呢,則自小就知道向權力靠攏,目的也隻是想得到權力,所以他一直默默無聞的支持著子建。


  相反他的二個弟弟子基與子閭,則像大多數世王族子嗣一樣,一直遊手好閑,胸無大誌,不務正業。


  子西與子建是整個楚國王族之中最上進的孩子,可所有這一切的榮耀與虛名,卻都與他無關。


  因為這些好的名聲,都會戴在他的大哥子建的頭上,因為他是太子,將來楚國的繼承人。


  而他隻能像一個影子一樣,跟著子建,在子建的陰影之下,自小他就學得十分隱忍,不會輕易表達他真實的想法。


  後來子建一直春風得意,也結交了不少列國賢才,算是誌得意滿,也慢慢開始為楚國將來而謀算,自以為是的與晉國公子勾結,欲圖促成晉楚結盟,而稱霸南北。


  這也讓子西開始嗅到了機會,他知道楚與晉一直征戰不休,晉國從來都不會真的為了楚國好,則這就是他的機會。


  從此開始與當時的朝中權貴費無極、令尹子常往來,慢慢引起他們的注意,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


  而他也間接的透露了太子建的圖謀,讓兩人知道太子建的野心。


  他知道費無極的來路,所以費無極絕不會讓楚國與晉國得逞的,因為費無極本就是齊國人,受齊王之命來楚國,畢竟當時整個列國之中隻有楚國能牽製於晉國。


  齊國已經衰敗多年,完全沒有能力與晉國對抗,可若太子欲促成晉楚交好,那以齊國將會是晉國首要攻伐的對像。


  因為齊國靠著東海,若是晉國能吞並齊國,就可以打開一個通海之口,而封地也變得整起來,整個中原橫向,將來隻有晉國與西秦。


  則西秦則偏居中原以西,是十分貧瘠的地方,無利可圖,對晉國並沒有多大威脅。


  可齊國不一樣,當年齊恒公之時,可是列國之中最強之霸,讓晉國不得不隨時防範著齊國的威脅。


  所以子西算是找到了一個誌同道合之人,而費無極當時十分受平王的重用,十分信任費無極。


  而那時的子常心裏還有著楚王的貪欲,雖然並不強烈,可卻並不願意楚王之位繼承於太子建。


  因為當年他與平王都有機會成為楚王,隻是平王為長,所以他與子西的情勢相同,自己縱然不想當楚王,也不願看著平王的太子當王。


  而子常想得更多的是貪財戀勢,因勢而生財,可子建似乎對他並不在意,這也是他所忌憚之處。


  所以三人一拍即合,覺得不能任太子建如此發展,若將來太子建繼承了王位,就會不利於三人,於是就聯名向平王告發。


  而平王呢,自小喜歡於太子建,覺得他隻是年少輕狂,想法單純而已,其實對於楚國並沒有害處,實質上也隻是一種想法,並未真的就傷到楚國,給楚國帶來威脅。


  所以平王並沒有真的罰處於他,而且反而就想給子建娶親,讓他成家之後會變成務實一些,也成熟起來。


  而這讓子西更加不安,這才再籠絡了當時的子基與子閭,打著為長兄娶親的名譽,一起去秦國為太子建迎娶秦國公主孟贏。


  孟贏當時是列國七色美人之一,深得秦王喜歡,更得列國公子求之不得的美人,而子西自然也想得到孟贏,不會讓子建獨享權力與美人之福。


  而楚平王的意圖十分明顯,就是想通過太子建與秦國聯姻以交好,這樣楚國就少了一個顧忌,而且秦國與晉國直接交壤,可以間接的牽製著晉國,就算是晉國稱霸,有秦國在,楚國也不會獨自麵對晉國之危,這也算是斷了太子建當時的與晉國結盟的想法,畢竟若再與晉國結盟,就會違背秦國之意,而且若給太子建娶了秦國公主,那麽太子建就會受到約束,這是平王為維護太子身份的一種手段。


  當然秦國也有如此意圖,而太子建卻也是最好的選擇,兩國正是一拍即合。


  當子西見到孟贏之時,就注定他這一輩子不會忘了她,在那時青春衝動的內心裏,想得到孟贏的想法,甚至比想得到楚王之位更加強烈。


  在見到孟贏之後,權色兼收的想法,也在他的心裏種下了罪惡的種子,美色的占有欲點燃了他心底潛藏的所有欲望,也讓他人性裏的惡徹底解放,而僅存的兄弟之情,慢慢變得十分淡迫。


  所以一接回孟贏,他馬上找到了費無極,告訴費無極,秦國之所以嫁孟贏公主與太子建,就是將來認定太子建必是繼承楚國王位之人,也就是將來的楚王。


  這樣以後誰能保證子建不會再圖謀著未盡之誌,與晉國結盟呢?


  費無極當然明白其中之理,若楚晉結合,甚至於楚晉秦結合,那麽於齊國就有覆國之危,他決不會容許此事發生,當然他也明白子西的目的,而子西也正好是可利用的棋子。


  若說太子被廢,則子西是平王第二子,理所當然太子之位會輪到他來坐了,那麽若是秦國仍然想讓孟贏嫁給將來的楚國之主,那麽孟贏就會相應的嫁與子西。


  可費無極知道這個看似忠良的子西,其實心裏比子建更陰險一些,所以也多有防範,就算是搬倒太子建,也不會讓一個更奸險之人得利,則成為楚王,況且還是權色兼收。


  所以費無極在平王麵前極盡饞言,把將來會帶給楚國的危險說得清楚,而且還讓孟贏先見了平王,投其所好。


  而平王本就好色,一見之下,對孟贏國色天香之姿,竟然也動了歪心。


  再加上費無極與子常的構陷,讓平王對太子建也慢慢失去了信心。


  可如何處置孟贏,平王更不願讓子西得逞,畢竟兄弟之間的構陷讓平王十分反感,相反費無極並非楚人,卻體現得處處為楚國謀算,而且費無極在構陷子建的同時,必然也不會對子西有什麽好話。


  而平王也不想讓子建懷疑,造成父子背叛的局同,所以就用了一個當時看起來兩全齊美的辦法,通過說服陪嫁的田淑雅(同樣也是列國七色美人之一。)嫁與了子建,而平王則親自娶了孟贏。


  接下來一年之後,孟贏也是十分爭氣,昭王順利出世。


  此時平王對幼子的喜愛已勝過對任何一個王族公子,而孟贏作為昭王之母,當然願意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了,這樣他不僅已經享受站楚國王後的尊寵,而且將來也可以享受太後的尊寵,所以未過幾年平王就直接廢了子建的太子之位。


  而為保證子建將來不會危及小太子,所以對子建進行了驅逐,也並非罪罰。


  太子建知道在楚國已無立身之地,這才遠遁鄭衛。


  而子西呢,忙活了半天,什麽也未撈到,而且就算太子建離開了楚國之後,也未受重用。


  相反的是,一直遊手好閑,胸無大誌的子基,卻還迎來的好事。


  平王竟然把楚國本土的另一個七色美人,幺妹許給了子基,也就是他的三弟。


  這讓子基大喜過望,慢慢的也進入朝堂為平王分擔國事。


  而子西身為平王第二個兒子,卻並不受平王喜歡,相反因為子建的事,平王一直把心中的怒氣發在暗中挑拔關係的子西身上。


  這一切讓子西惱怒成羞,慢慢對於平王也動了殺機,他覺得平王一直對他不公平。


  可他不知道,兄弟反目,背後構陷子建,這已經是違背了平王的原則,平王雖然沒有多少本事,可卻十分忌諱兄弟相爭。


  就如同他與子常,一個是楚王,一個是令尹,共同為楚國而謀,共享楚國權勢,兩人配合密切,也是相安無事。


  子西的所有言行當然讓平王感到不安,所以重用了看似遊手好閑的子基,就是想為昭王,當時的小太子建立一些根基,以對抗牽製將來野心勃勃的子西。


  子西知道若他的父王一直把持,那麽將來他不會再有出頭之日,甚至有生命之憂,而當時昭王尚年少,就算是昭王上位,也比平王當政有利,也才會再有機會。


  所以子西為求實現心裏的野心,還是對平王下了手,他借機會把神仙懼下在了平王喜歡的葡萄酒中,而平王因為過度的陽極,與年歲不相平衡,最後像是過勞而死。


  隻是在死之前,平王依然不信任於子西,試探子西,想把王位傳與子西。


  可當子西有機會之時,他還是猶疑了。


  因為他知道,平王一死,掌大權的是子常與費無極,並不是他,而兩人卻與他貌合神離,知道他的野心,而且昭王是秦哀公的外孫,本來就注定是要當楚王的,他如果這個時候顯示出想當楚王之心,那必然會遭到清除。


  而這也是平王臨死前的心意,他不想讓任何一個他的兒子子西、子基、子閭對楚王之位有此奢念,若是有些想法,那麽在他死前必然會清除所有障礙,以保住昭王的之位。


  所以子西還是隱忍了,故意推讓了楚王之位,讓昭王得以順利繼位,這也讓他第一次真正的在楚國贏得了賢名。


  昭王繼位之後,為穩住子西,孟贏也主動獻身於他,讓他嚐到了一直奢望的人間春色,為滿足於孟贏,一時之間子西到也消停了幾年,為楚國作了一些實事,也得到了朝中重臣的信任。


  而當昭王慢慢長大,急不可耐的娶了越國公主越姬為妻之後,昭王的楚王之位才更加穩固。


  而子西卻並沒有得以重任。


  當時的令尹依然是子常,而費無極依然受昭王重用,這兩人一直把持著楚國的朝堂,而子西呢雖然得到美人垂青,反而更加不得誌了,一切與他所設想的也是漸行漸遠。


  後來,子常勢大,讓昭王也對他感到威脅,而且子常貪財好色,實在有損楚國威名。


  所以子西又與昭王、孟贏、費無極借鄭衛使臣來楚之機欲除掉子常。


  子西兩麵挑拔,讓子常對那把王者之劍動了邪念,以致於他與子常謀害了鄭衛使臣。


  而且還構謀了當時的伯家一族。


  隻是子常一生貪財,致死都不知道,這其實就是昭王與子西的陰謀,所謂的王者之劍,本來就是越姬嫁與昭王之時所帶來的陪嫁之禮。


  王者之劍本就是昭王自己所有,而這虛構出來的東西卻讓子常被迫放下令尹之位,與昭王達成協議,保他的兒子在楚國享有富貴,而他卻遠離楚國。


  一開始子常本意也是想去越國,畢竟越國與楚國此時關係正好,而他隻要有錢,那麽去什麽地方都可以享受生活。


  可當時的孟贏卻並不想失去子常這個可利用的角色,誘惑子常反其道而行,北向鄭衛,則子常也成為孟贏手上的一顆夢魘組織的棋子。


  孟贏借機遠離楚國,其實是報複於田淑雅,而她一直流走於這兄弟叔侄之間,險些讓子常得逞。


  她與田淑雅其實都喜歡當年的李悝,可她們都有野心,為達成野心之前,任何東西都是可以犧牲的。


  而當時的太子建始終對於昭王是一個危脅,而田淑雅的本事她也十分清楚,不會甘心。


  而她也才利用子常,挑拔了田淑雅與子建的關係,再施以美色,讓子建成為他的裙下之徒,再後來子建在鄭國遇險,她則讓子建成為夢魘組織一員。


  再後來,子西如願當上了令尹,在楚國也是風頭無二,可他一直掂記著楚王之位,再與吳國伍子胥勾結,讓吳楚交惡。而伍子胥、伯否當然一心想攻伐楚國,為家族報仇,這也正是兩相得益之事。


  當年吳國之所以能長驅直入,也跟當時的令尹子西有莫大的關係。


  (借刀殺人也是子西慣用的手段,也是最為有效的策略,可以無形而無影的清除障礙,包括計多反間計,實際上都是借刀殺人的演化。)

  因為他想借吳國之手除掉昭王,這樣以他在楚國的名望權勢,自然能順利當上楚王,畢竟當時惠王尚小。


  可吳國攻入楚都之後,昭王早就遠遁秦國,受秦國庇護,而子西不得不與吳國作戰,卻是屢戰而屢敗。


  而孫武的奇兵,直接攻下楚都,也讓他受盡屈辱,而讓楚國處於滅國之危,他的希望也隨時同臨著徹底破滅。


  最後得申包胥去秦國求救,而惠王與李悝去了越國。


  不僅求得越國支持,而且還用計讓當時吳王闔閭的弟弟風流公子夫概趁機回吳都稱王,而吳王受一麵夾擊,深陷於楚國,隻得撤兵回吳,平叛夫概之亂。


  後來昭王在秦國的支持之下再次回到楚國,再一次讓子西的陰謀沒有得逞,可他對昭王的恨卻越來越深。


  最後又故技重施,用神仙懼之極陽之藥毒害了昭王。


  因為昭王正是年富力強之時,所以普通醫師也隻以為是因為陽極而死,不敢自泄其醜。


  昭王死時再次問詢子西,可子西依然不敢接楚王之位,畢竟楚王經曆了吳國攻伐之後,民不聊生,而且大功依然與子西無緣,一是申包胥秦國哭訴之功,二是惠王與李悝越國求救之功。


  所以子西再次與楚王之位失之交臂,而當時的昭王已用子基與子閭牽製著子西,讓子西一時隻得放棄。


  隻是當時昭王死得快,臨死之前,讓子閭暫時接了楚王之位,這樣一來,子西徹底沒有了希望。


  而子閭在昭王死後,卻並沒有登位,而是親自去越國接回了惠王以及李悝。


  可子西雖然一生失敗,可他也有引以為豪的地方。


  他知道子建終有一天會報複於他,所以他借著當時子基的信任,**了子基的妻子幺妹,為他誕下了子節。


  雖然他的三個兒子都被子建與子基所害,可他還有子節,保住了他一生最後的希望。


  現在的他已經不想當什麽楚王了,可卻正是大好的機會,他這一輩子當不了楚王,可卻能當一回太上王。


  則與他相鬥的人,子基已死,子常援首,子建斷臂,都將會比他更失敗,則子建雖然與他抱站同樣的野心,也將在此次奪位之中再次失敗。


  而平王、昭王都被他用毒害死。


  現在想一想惠王,也難逃被他毒死的命運。


  光憑這一點,子西就值得驕傲了,是他操控著整個楚國三代人的命運。


  子建入了夢魘,像一個鬼魂一樣,雖然白公勝也有機會,可他子西永遠是那個藏在暗處的黃雀。


  在享盡半世榮華富貴之後,子西依然掌控著楚國的大局,即將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此時的子相臉帶微笑,享受著這一生榮光所帶來的興奮,卻沒有半絲愧疚之意,或許這就是惡人的邏輯,不論手段多麽卑鄙,他都會給這些卑鄙的手段賦予一個讓自己舒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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