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自相殘殺
第六百二十五章自相殘殺
東門是此次白公勝所留撤退的唯一城門,若是東門有失,那以白公勝將陷入苦戰,最後連一絲希望都會沒有。
此時東門的戰鬥已近尾聲,整個一千兵甲對陣一千俘虜,此時卻並不戰優,列傷已經大半,不足五百人。
好在這些兵甲沒有經過昨日大戰,所以精力較為充沛,戰場之上殺人也是毫不手軟。
再者麵對的隻是俘虜,本來並無兵器,所以要占得一些優勢。
可白公勝加入戰鬥之後,卻發現,此時還在頑強反抗二三百護衛的看起來並楚都護衛,他們手中卻也有了兵器,而且都不像是護衛那種,要麽長槍,要麽就是利劍,可這些人都是大刀。
而刀在近身攻擊的戰場之上,殺傷力比之長槍利劍都要強。
“楚國的護衛們,你們不用再戰,這些持刀者,都是子西老賊請的殺手刺客,目的就是要害了王上,奪起楚王之位,王上已被子西老賊害死,你們難道要為一個惡毒之人賣命嗎?”
白公勝刺死幾個持刀的護衛,此時躍在高處,大聲的勸降著那些持槍與鐵劍的楚王親衛。
這樣一說,許多護衛都紛紛避讓開來,與那些持刀的護衛不再擠在一起。
“巢邑所有將士聽令,這些持刀者,皆是子西老賊欲圖篡位的幫凶,禍亂楚國,挑拔我楚人自相殘殺,清除內禍,一個不留。”
白公勝見有了效果,此時隻有幾十個持刀者,而麵對五百多兵甲,一時之間也慌了神,他們知道事情敗落,此時也顧不得,就想突圍出去。
可巢邑這些兵甲又怎麽會讓他們得逞,就連剛才還在抵抗的楚王親衛也都反戈過來,一起對付著持刀的親衛,畢竟這些親衛都相互認識,而這些持刀的親衛卻十分陌生。
從昨日開始,他們也有過懷疑,可在大戰之時,卻也容不得多想,此時再想,確實如此。
而且他們也知道此時城內,已然混亂,敵友難分,此時若不倒戈,或許還不知會死在什麽人的手中。
他們昨日投降原本對於子西就有懷疑,所以此時對子西也是心有恨意。
不用半刻,此時整個東門的戰場已經基本結束,那些持刀的刺客殺手無一活口。
“楚國的護衛兄弟們,在下白公勝可以告訴你們,此時老賊子西勾結左司馬子節,私自調一萬兵甲,就是想篡位奪權,王上已死,城內混亂,你們也無需再為誰賣命,現在就脫下軍服回城去吧,免得徒生禍事。
三日之後,本人會親率巢邑大軍再次收複楚都,在下不希望你們成為替死鬼,去吧!”
白公勝此時已在為三日後重奪楚都作打算,畢竟將來少一個敵人,就多一分希望。
白公勝說完,揮手製止了巢邑兵甲欲圖斬盡殺絕的可能。
而這些親衛看了看白公勝,雙手抱拳作揖而去。
他們當然也聽得出城內此時殺聲震天,楚王已死,誰對誰錯,他們也分不清楚,所以這些兵甲到也依白公勝,脫下軍服,化作普通百姓湧進城內。
“城主,我們還殺不殺進城內的?”
白公勝看了看城內硝煙彌漫,知道此時大局已定,自己的人看來所剩無幾了。
“不必了,三日之後我們還會再回來的,你現在打理剩餘的將士,留一百兵甲等待其它將士回來,並留下五百匹戰馬,其它人與我一起馬上撤離,朝巢邑方向前進,以圖接應其它巢邑大軍。”
白公勝此時已沒有辦法,他知道他的兵力過於分散,雖然善於巷戰,可卻前後受敵,失了先機,而且昨日已然大戰一場,今日一些兵甲已是體力難支,無法應對比他還多的上雍城兵。
所以他並不在乎一時的得失,而且他還有希望,那就是昨日已通傳的巢邑大軍。
若有三萬大軍在手,那以三萬大軍來攻楚都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而此時子節的兵甲應該也不會剩多少,而他也怕著上雍城的其它兵甲會調回楚都,現在他必須與時間賽跑,在上雍城大軍來時,占據楚都,殺了子西子節,這樣大局已定,再據城而守,想來楚王之位才不會有失。
若此時死戰到底,那麽就會深陷楚都,最後失去存活的機會。
此時白公勝滿懷信心,看了一眼楚都,騎上戰馬,朝著巢邑方向奔馳而去。
來時他一共帶著一萬兵甲,想方設法想攻下此城,可此時卻不得不離開,而且走的時候隻剩不足四百,雖然像是一個喪家之犬,卻更激發了白公勝求勝而奪取楚王之位的決心。
城內司馬子節是大發神威,就連一向不屑於武鬥的子西都加入戰團。
此時司馬子節身邊還有一千多人,而剩二三百人的巢邑兵甲都向著東門撤去。
“子節,窮寇莫追,讓他們走吧,此時朝中大臣尚在王宮大殿,王上駕崩,楚國無主,你若不趁平叛白公勝叛亂之機登上楚王之位,日久必會生變,況且白公勝巢邑還有數萬大軍,不得不提前防範。”
子西及時阻止子節欲追殺剩餘的巢邑兵甲,看了看子西臉上露出一絲詭笑。
“有勞叔父提醒。”
“眾將聽令,清理戰場,跟我去王宮大殿。”
子節此時更是意氣風發,也不理子西,跨上戰馬,直奔楚國王宮大殿。
此時大殿之中也是遍地屍橫,一些兵甲正在向外搬運楚國兵甲的屍體。
在此楚國王宮大殿之內,不論是巢邑的兵甲,還是上雍城的兵甲,其實都是楚國兵甲,隻是相互殘殺,才讓這些原本該效忠楚國的將士血染楚國大殿。
而那些朝臣,此時也都一個個嚇得麵如死灰,大部分都癱坐在大殿之中,不敢外逃,隻能眼睜睜看著楚國兵甲如此殘殺。
二個時辰,整個楚都有如血洗,昨日的血腥之味尚未消除,而此時卻更回濃鬱。
這些朝臣大都是處理內務的,此時見此慘狀,也是一個個十分消沉,就連一些武將,也都不敢參與其中,他們都知道,這是王族內部爭鬥,誰也難分是非,隻能觀其變。
而這僅是楚王死了的第二天,楚都就如此混亂,許多布衣朝臣都是失望至極,神情落寞。
左司子節直接就把馬騎上大殿門口,一躍而下,大步向王位邁去。
此時他是平叛功臣,而且自小就十分自負,而且他是楚國左司馬,若論權勢他比現在的萬財王叔,以及子閭都要尊寵。
司馬子節直接坐在楚王之位上,大馬軍刀的,身姿挺拔,一點也不因剛才還在撕殺而疲憊。
一把長劍沾帶血跡,而他直接就置於身邊,並不收起。
“諸位臣工,大家辛苦了。
我知道經昨日一役,又經今日本司馬平叛白公勝叛亂,大家都受驚了。
可楚國麵臨存亡之機,還請各位起身臨朝,在下有幾句話要說,也將決定我楚國將來,也決定我楚國眾臣性命悠關之事,還望各位體諒。”
子節環視一周,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可話語裏卻帶著恐嚇之音。
此時一百多兵甲再次擁進大殿,把這一眾朝臣團團圍住,而子西這才跟著小跑著奔了進來,雖然氣喘息息,可心裏卻是無比得意。
子西見子節已坐上王位,臉上也是露出欣慰之笑,自個兒就想往那上卿坐椅之上坐。
可子節一看,卻冷哼一聲道:“子西叔父,此時先王駕崩,新王登位,待本王封了你為上卿之後再坐不遲。”
子西一聽,心裏一楞可還是緩下來,知道子節這是在做給滿朝文武在看,以區別於前任楚王。
而此時滿朝文武也慢慢明白,為何白公勝昨日會說子西欲圖篡位,而且還指出如此多的罪責。
現在看來,子西一切都是在為子節而謀,而白公勝隻是被子西利用的棋子。
為左司馬子節平叛製造機會。
而子西與子節的關係,朝中也隻有子閭明白,而他就站在子山西身邊,此時心裏也弄不明白司馬子節到底在想什麽。
若說依此時子西的狀況,賜他一坐又有何妨。
子西不僅年邁,而且昨夜被兵甲押守著,在楚王屍身前跪了一夜,而且今早一大早就被白公勝抓來上朝,米水未進,剛才又興奮得去殺敵平叛,此時已是渾身疲憊,站立都有些困難了。
可子節卻對他並不理睬,熟視無睹,這多少讓子西有些寒心,也讓子閭有些疑惑。
“子西叔父,還要請你把楚國軍令交出來,我派人送往上雍城,把城內的四萬大軍調回楚都,這樣我楚國才會真的平安,若不然白公勝若是從巢邑調兵加楚都,那麽楚國就會陷入更大的危難之中。”
子西一聽,從懷中掏出楚國令尹的軍令,雙手捧著向著小心翼翼的交給王座之前的一個軍士。
“熊將軍,你是我左司馬的得力幹將,這些年也一直跟著我,而且也是我的家奴,現在本王賜你為熊姓,領一百兵甲,現在就趕赴上庸城,調四萬楚國兵甲回楚都護衛,若有人阻止立時殺無赦!勿必三日之內帶回大軍。”
“末將領旨。”
剛才接令的將令看來是左司馬子節的得力心腹,所以此時一接到軍令,就匆匆向外點兵而去。
子西雖然交出的楚國軍令,可看著子節如此果斷,而且也未雨綢繆,心裏十分滿意,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可對於整個朝堂之中的眾臣來說,卻並非什麽好事。
現在子節已坐上了王座,連半分謙遜的話都沒有,比之白公勝更回霸道無禮,這樣看來,楚都現在的風雨平浪靜還隻是暫時的,大家現在最希望出現的就是鬼穀王禪,可他們也知道此時的鬼穀王禪還在麵對北方的聯軍,根本不可能來解此楚國之憂。
從來也未有一個人想過,除了鬼穀王禪,其實解此憂者會是另外一個人,而此人正是此次楚國危機的關鍵,那就是未死的楚王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