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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知極則退

  第六百五十六章知極則退

  清晨的吳越官道之上,此時吳國的大軍已撤掉大部,而吳王夫差、伍子胥與孫武都雄糾糾的騎著高頭大馬,此時已站在官道之上,而朝向吳國兩側全部站滿了吳國兵甲,氣勢不凡。


  朝向越國一方的兩側卻也都站滿了人,排在前麵的是越國眾臣,接近一百多人,再往後則是越都及附近的百姓,也是排了十數裏長。


  他們是來送行他們的王上勾踐以及中將軍範蠡的。


  景成公主站在文種身邊,臉上十分悲怯,卻依然站直著腰,沒有半分萎縮之情。


  王禪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她,也安慰於她,告訴她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她也沒有強求,更沒有因此而過多痛恨,反而對王禪十分感激,包括整個越國眾臣都對王禪解了越國之外危而心存感激,畢竟在這種兩國交戰的情勢之下,能保得越國不滅,已經是最好的收場了。


  隻是王禪並沒有來此地,他不想參與這種一方帶著勝利者的榮耀,而另一方則受盡屈辱的場麵,這似乎有些殘酷,可這卻也是兩國相爭不可避免的結局。


  勾踐與範蠡此時已換了一身普通人的衣服,他們的身後是不足五千越國兵甲,而當他們走到快至官道之時,這些越國兵甲也都把手中的兵器盡數拋到路邊,以示解甲歸田。


  “吳王尊上,越國敗將勾踐與中將軍範蠡願意投降,成為俘虜,以保我越國百姓無恙。”


  勾踐與範蠡對著身在馬上的夫差一揖,語氣低微,身形單薄,麵容憔悴,神情低落,顯得十分卑下。


  “勾踐兄,難得你深懷大義,為兩國百姓謀想,願意以俘虜之身隨本王回吳,本王十分欣慰。


  你看這官道之上,越國百官以及越都百姓都來相送於勾踐兄,由此可見勾踐兄也是開明君王,深得百姓愛戴。


  本王雖然是此次兩國交戰的勝方,但卻並沒有什麽榮耀,反而有負兩國受難的百姓,由此為了兩國世代和睦,在越國百官以及百姓麵前也給你一個承諾,縱然兩位是我吳國俘虜,也不會虧待於你們。


  隻是這一次勾踐兄興兵遠伐我吳國,讓無數將士戰死沙場,兩國是姓流離失所,實有失道義,也有違我吳越睦鄰友好之誼,也是統領有失過錯在前。


  本王雖然俘虜兩位,也隻是想給吳國與越國受難百姓一個交待,讓勾踐兄能痛改前非,彌補過錯。


  同時你我兩國都受益於鬼穀先生,兩國交戰非先生所願,此時以此收場,也是給鬼穀先生一個顏麵。


  鬼穀先生為天下百姓而謀,不計個人得失,有心維持我吳越和睦之態,在下也不想背了先生的好意。


  此處有兩輛囚車,這就要委屈兩位了。”


  夫差說完,伸手指了指官道上已經準備好的兩輛囚車,每輛囚車都有十數個吳國兵甲護衛。


  看起來,這就是勾踐與範蠡作為俘虜的安身之處,將隨吳國大軍被押回吳都。


  “在下謝吳王成全。”


  勾踐與範蠡此時走上官道,已有護衛為兩人戴上手銬腳鐐,再把兩人押進囚車,而越國一側的官員與百姓也開始小聲的議論著,有的人則已開始哭泣。


  勾踐此時聽聞自己臣民的哭泣聲,也是心中悲怯,眼中含淚,回首看了看身後的百官以及越送行的越都百姓,心裏更是感慨萬千,愧意難當。


  “我越國朝中百官,越都的百姓們,勾踐在此謝過諸位相送。


  我勾踐雖然是越國王上,卻不惜發動伐吳之戰,讓越國百姓與吳國百姓受難,實有負我先祖列宗,也有負越國百姓的信任。


  此次因勾踐智大才疏,敗於吳國之下,是本王之罪。


  幸得鬼穀先生高義,又承吳王之情,勾踐才得以苟且偷生。


  本王走後,越國一切事務都交與相國文種打理,還望越國百官在文相國統領之下,在家齊心合力,治理好越國,讓百姓安居,讓吳越太平。


  勾踐作為敗軍之將,未戰死沙場,僥幸苟且偷生,隻能以俘虜之身,修身克己,以贖勾踐之罪。


  大家就忘了我吧,我有範蠡兄陪同,無論將來生與死,都不會再有任何野心奢望。


  若是遇有有賢才之人,就由越國百官舉薦為王,以為越國百姓作主。


  此次得吳王理解,本王最後旨意,要求越國百官與百姓不得仇視吳國,更不得心有怨氣。


  此次大敗,因我而起,也該因我而結束,我越國死傷無數,這都是我勾踐一人之罪,與吳國無關。


  沙場征戰,罪在主帥,是勾踐我心智不開,欲望蒙心,這才讓兩國百姓受難。


  在此還請越國百官及百姓受勾踐一拜,就此作別,權當永別。“


  勾踐在囚車之內對著身後的越國百官及百姓也是雙腿脆下,叩頭謝罪。


  此時越國百官與那些百姓也是受此情緒影響,大家都一起脆下,許多人都已放開哭泣著,為他們的國君,為越國則哭泣。


  而夫差則十分得意,麵帶微笑,看著勾踐在越國百姓及吳國兵士麵前受辱,心裏也是無比自豪。


  這是他一生以來最榮耀的時候,能俘虜越國君王,說起來在列國之中都少有。


  隻是身邊的孫武及伍子胥則臉上憂慮,反而沒有得勝者的那種榮耀。


  “勾踐兄如此大義,到讓本王有些不好意思。


  本王承諾過鬼穀先生,就算勾踐兄與範蠡兄到了吳國,也會善待於越國百姓,善待越國百官,不會讓越國動亂,更不會攻伐越國。


  越國自夏之少康以來就在此建國,得禹帝庇佑,與大周朝皆是平等之身。


  越國的百姓與及百官們還請回吧,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本王會善待勾踐與範蠡兄,還望大家放心。”


  (越國至此時雖然算作列國之中的一員,可卻一直未受周天子賜封,實際上此時還並不能算是大周的諸侯列國。


  越國一直是獨立存在於大周的,就是因為越國自夏之時就是封地,前朝商也是如此。


  到了勾踐滅吳之後,才得到周天子之封,也才能算是秦秋的五霸之一,也是最後一霸。)

  夫差聲音高亢,雖然說得也算仁義,可語氣裏卻也充滿著對失敗無盡嘲諷。


  而夫差的話也像一把把刀一樣直刺越國百官以及送行百姓的心。


  君王被俘虜,於越國百官,於越國百姓而言,都是奇恥大辱,特別是夫差特意提到越國的悠久曆史,以及建越國的初衷就是守護禹帝祭祀禹帝而以求禹帝庇佑。


  禹帝於越國百姓而言,是心中的神,是無可比擬的明君帝王。


  而夫差則無情的把此榮耀拿來譏諷越國,以博得自己的榮耀,正是用別人的傷傷痛來取悅自己之作法,實非君子所為。


  “王上時辰不早了,還請動身吧。”


  孫武還是及時提醒夫差,正所謂兩國交兵,至死不辱,也要尊重對手,淩辱對手及俘虜在列國之中也是受人恥笑的。


  而且孫武也怕夫差過於得意,太過激怒越國百姓,這樣兩國百姓的仇怨會更深,更難消解。


  “勾踐兄,範蠡兄,我看送別就這樣吧。


  大軍起行。”


  夫差雖然也問了勾踐與範蠡,卻隻是過場,隨後一聲令下,整個吳國大軍也開始向吳國方向開進。


  而身後的越國百官及百姓依然跪在地上,此時更是哭聲一片,十分悲怯,可他們卻又無能為力,不能保護自己的君主,這對於是官及是姓而言,確實是一件丟臉而沉痛的教訓。


  隻是吳國大軍卻不會真的顧及到失敗者的感受,這就是戰場的殘酷,誰也無法改變。


  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吳國大軍慢慢走遠,則他們都將迎來沒有國君的日子,大家都顯得十分小心翼翼的。


  越國與吳國兩則,正好形成顯明的對比,一個是得勝歸國,一個是受辱而俘,一邊雄糾糾氣昂昂,一邊則氣勢低落,這也是近十幾年來兩國一次暫歸的結局。


  幾百年來,吳與越國都流離於中原之外,而兩國也都是曆史悠久的封候之國,越國建國於夏朝少康之年,先祖是少康之子無餘,則吳國建國於商末周初,比之大周其它諸侯列國都要長久。


  而兩國百姓都少有與中原相交,也十分落後,民生簡樸,偏居一隅,從來未曾想過向外拓展。


  可當周天子弱勢之後,列國紛爭,也影響著兩國,兩國國君也才打開國門,學習中原列國的經驗,引進賢能之才,治國圖強。


  當兩國慢慢強大之後,也就有了向外稱霸的野心與欲望,而兩國也才真進入到無可避免的征伐之中。


  越國若欲圖強,必然要踩著吳國的屍體北上,這是無可避免的選擇。


  而吳國若欲北上稱霸,那麽消除股後之憂也是吳國第一選擇,所以這些年來兩國君王都同樣充滿了征伐的野心,也讓兩國百姓不得安寧,卷入一場又一場的戰火之中。


  這是曆史的必然,也是生為吳與越國百姓無可加避的事實。


  ……


  ……


  “王上,對於勾踐與範蠡該如何處置,難道王上真的隻是囚禁兩人。


  老臣觀勾踐此人,雖然此時戰敗,可卻也受越國百官擁戴,而且在屈辱同前麵不改色,實在不可小瞧。


  則範蠡此人雖然斤斤計較,可兵法韜略也是十分精通,在列國之中少有人能與之對峙,此次越國出兵,聽聞範蠡一直反對,而且對於勾踐的作戰之法並不讚同,看起來他是十分清醒而且能明白鬼穀先生所布之局,以及孫將軍奇兵謀略之人。


  而他願意與勾踐同為我吳國俘虜,可以說明範蠡對於越國的忠心,同時也還報著野心。


  況且越國曆代君王野心逐露,北上稱霸已成越國曆代的心願,若勾踐此人的野心不死,若不除掉兩人,終於我吳國是一個大患,還望王上三思。”


  此時吳國大軍已走出幾裏路,夫差與孫武還有伍子胥都走到了中軍位置,距勾踐與範蠡的囚車也還有一裏多路,伍子胥還是十分憂慮,再次問詢著夫差。


  “伍愛卿,剛才本王已經說得明白,勾踐與範蠡是俘虜,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則是列國賢才,既然不能在戰場之上殺死兩人,那就說明兩人命不該絕。


  而鬼穀先生的意思也是依俘虜處置,說他們隻有牢獄之災而無性命之憂,鬼穀先生觀相之能,本王深信不疑,三年前先王之死,也是因先生觀相之後,有意成全先王,相國大人應該相信。


  若讓本王當著越國這麽多百姓,以及我吳國數萬大軍的麵反悔,相國大人難道是想讓本王言則無信,讓成為吳越百姓,成為列國諸侯的笑料嗎?


  越國經此次大戰,死傷十數萬兵甲,國力衰退,而勾踐與範蠡又成為本王的俘虜,相信至少越國至少十年內無法翻身,而本王在這十年之內,必然要北上與列國強爭霸,這才有機會讓吳國有一統之機。


  若將來本王北上圖強成功,更不會有懼於一個小小的勾踐與範蠡了,本王這一點自信還是有的。


  可若本王殺了作為俘虜的勾踐,不僅會激化兩國百姓的仇怨,而且還會陷本王於不義之中。


  雖然此時越國弱勢,可民怨一起,自然不可小視,也不利於本王北上。


  況且將來本王欲稱霸於列國之中,也不能讓列國諸侯笑話於本王無德無義無信。


  想當年楚莊公部問鼎中原,一切皆因其自知德不服天下,所以在楚國最為強大的時候,依然不敢滅周而代之,本王當吸取先人教訓,不可先失人德。


  我知相國大人一心為我吳國謀略,用心良苦,本王欣慰。


  自三年前吳越大戰,先王戰死沙場之上,本王就有決心要生擒越王,本王要讓他為先王守陵,打算用幾年時間把勾踐的野心與壯誌磨平,讓他意氣消沉,壯誌不再,從此以消除越國後患。


  若論及人情,本王也不可不考慮人情世故。


  本王來時,伯焉公子也找過本王,就連西王妃也向本王說過情。


  當年西王妃流落越國,也幸得範蠡與勾踐幫忙,這才遷居我吳都附近定居,王妃在越國也深受越王與範蠡高看,對王妃曆來十分禮遇,這些情義,雖然隻惠及西王妃,可本王卻不得不考慮。


  伯焉與本王自小就是至交之友,雖然他不喜政事,本王也沒有給他一官半職,可他的夫人卻是鬼穀先生有意撮合的蓮花公主,越王勾踐的親妹妹,此時蓮花嫁與伯焉,也算是本王朋友之妻,此顏麵也不可不給。


  而伯大人更是我吳國功臣,行走列國,為我吳國與列國交往打下基礎。


  所以越國與吳國也並非全是仇怨,越國有野心,也實屬正常,列國之間誰不想著能稱霸中原呢,我吳國與越國曆史悠久,除了這些年的相互征伐之外,也是一衣帶水,兩國百姓也有深厚情義。


  相國大人有心,卻讓本王為難,若欲讓本王於俘虜之後殺了勾踐與範蠡,這難道不是欲置本王於不仁不信不義嗎?”


  (史書記載伍子胥一直勸夫差殺了勾踐,以絕後患,可此書卻把事情寫得更複雜一些,也適合於夫差武將出身,十分自負的性格特點。


  同時夫差也是十分講義氣之人,說起來也要光明正大一些,不會有違道義。


  一般而言前二朝皆有規矩,就算是取而代之的周朝,也未對商朝的王族趕盡殺絕,反而封在宋國。


  並且此時吳並沒有滅越,而越人大部分都自封為禹帝後人,而三皇五帝是受世人敬仰的,所以夫差也沒有理由來殺兩個俘虜。


  史書上推崇伍子胥的治國之能,並非有錯,同時說明伍子胥的先見之明,預事深遠。


  可若說在戰場上殺害一國之君,卻又有違禮數,這也是夫差沒有殺勾踐的原因。


  而也因此造就了臥薪償膽的美聞,從另一方麵,其實也算是對夫差的肯定,在後代人的眼中,夫差的形像實在過於負麵,本書還是比較真實的反映兩人的品性。


  這一點,其實從夫差後來之死也可以看出兩人的區別。


  後來越國趁夫差北上與晉國爭霸之時出兵伐吳,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把吳國滅亡,也如此時吳國與越國之勢,夫差戰敗,而勾踐同樣給夫差一個活命的機會,讓他遷到東海之沿一個縣城作為封地,可他卻並沒有依此遷出,而是覺得受不了此辱,也有負於人,才選擇了代表英雄氣節的自吻。


  夫差雖然自負傲慢,可他的性格在曆史之上與後期的楚霸王項羽極為相似,都是性情中人,講義氣識禮數,都因一時之誤而反遭其罪,隻是史書一般隻會讚揚勝利者,對於失敗者都會無情貶低。


  兩人的結局叮似,都是無顏見人,自吻而死的。


  隻是在此書之中,又把夫差之死寫得有情有義,而且還與西施有關,與鬼穀王禪有關,把曆史事件寫得更有條理,也更讓人能夠相信。)

  “相國大人一片好意,我吳國眾人皆知。


  隻是此事涉及較廣,我看還是留待相國在人與王上將來回吳再議吧。


  而王上也不必對此憂慮,更不可辜負相國大人的好意。


  鬼穀先生與孫某一見之時,曾觀勾踐與範蠡之相曾說過,兩人皆隻是有牢獄之災,卻並無性命之憂。


  若依孫某對鬼穀先生的了解,並非無的放矢,隻是這其中的玄妙之處,孫某也難與理解,想來該也有些道理。”


  孫武雖然是武將,可卻也聽得出夫差對伍子胥於此事糾結的反感,所以此時也作起和事佬了。


  “孫將軍,聽你的意思,你這是想隱退嗎?”


  伍子胥一聽孫武所說,也是心裏有一種失落,也知道此時再提反而適得其反,他知道孫武好意,也隻得無奈一笑,把話題順勢轉移。


  夫差也是一下停了下來,看著孫武。


  “回王上,回相國大人,犬子明兒之妻三日前在軍營之中誕下一子,一直還未向王上匯報。


  老夫年歲已大,早年得伍兄舉薦,得先王信任,在吳國謀得一職。


  大半輩子戎馬生涯,曆經大小百戰,殲敵無數,卻也罪孽重重,致萬千百姓流離,此時想起也是心有餘悸。


  而現如今通過此戰,王上也深得老夫兵法之要,能各進退之法,臨場應敵已動用自如。


  所以老夫回吳都之後就會向王上正式請辭,告老還鄉。


  正所謂落葉歸根,一個人離開的久了,在暮年之時,隻想過些安閑的日子,也可修身養性,以贖半生之殺生伐之罪,孫還望王上成全。”


  孫武說得十分誠懇,語氣裏帶著一種榮耀之後的落寞。


  夫差一聽,心裏還是有些不舍。


  可他也知道孫武其實早有去意,三年前吳王闔閭死後,就曾向夫差提出過辭呈,而夫差希望孫武能輔佐於他,到打敗越國,為他的父王報了仇之後再行準孫武的隱退之求。


  此時聽孫武再次提及,已沒有阻攔的理由了。


  “明兄得子,實在是喜事。


  明兄原先一直是本王的副將,對本王一照顧有加,待加到吳都,定當賜之重禮。


  隻是孫愛卿為何如此匆匆,此時越國之危已解,我吳國正是大展宏圖之時,難道愛卿不願意與本王目睹吳國之盛嗎?”


  夫差心裏明白卻還是有些一問。


  “回王上,事不可極,老夫能看著王上打敗越國,心裏也已滿意了,也對得起先王在天之靈。


  況且現在又喜得一個孫兒,正是雙喜臨門,若再不知足而退,怕是會有負天地之恩,所以三思之後,覺得也到了休養之時。


  若將來吳國強盛,孫武自然心裏也會十分寬慰。


  老臣在吳國揚名,也歸於吳國而隱,這也是鬼穀先生對孫某的期盼。”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強留愛卿,三年前本王就答應過愛卿,雖然本王不舍愛卿,也不舍這麽多年傳藝之情,可本王卻也不會做無信之人,希望將來有一日能再次拜會恩師。”


  夫差說完,也是對著孫武一揖,不失身份。


  可伍子胥的心裏卻了十分悲哀,看著孫武能功成身退,心裏也是十分羨慕,同時也為孫武而高興。


  他其實他也想過退隱,而且此時楚國已沉冤了當年伍氏的冤屈,可對於伍子胥而言,卻難釋其懷。


  他不像孫武一樣,可以落葉歸根,他伍家在楚國已無半分田地,更無半分房舍,他的根不知又在何方。


  再想起王禪與他初次見麵,也就是六十壽辰之時的觀相之說,他的壽辰也隻有一年時間。


  他退隱與否,其實已沒有什麽意義。


  而且他的兒子一眾家眷也早作了安排,與孫武一樣遷到了齊國,此時連化蝶都不在他身邊,他就顯得更加落寞了。


  聽了孫武之說,也是長歎一聲,不再言語。


  而三人都各有心思,此時行軍之路,到是憑添了幾分愁緒,也帶著幾許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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