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背包男孩–接受
清脆地鈴鐺聲在嘈雜地聲音中響起，一個背著背包的男孩站在門口看著這群怪家夥，沒耳真是一頭霧水今晚到底要來幾個活人。
男孩突然打破尷尬的境地說，“我想要一杯兩塊錢的牛奶。”背包男孩伸出手上的兩塊錢幹淨的眼睛期待無所謂的答複。這已經是他今天嚐試過的第三十二家店，如果還是被轟出去他一定會去第三十三家店買牛奶喝。
氣氛一度安靜下來大家嚇得一動不動生怕這個人類知道它們的秘密，病人腦袋歪在沒耳的肩膀有趣地大量這個眼見就看得出不是傻子就是瘋子的男孩，沒耳推開病人對背包男孩說，“抱歉，我們沒有兩塊錢的牛奶。”背包男孩抓緊了背包焦急地說，“沒關係，我還有一塊錢，給我三塊錢的牛奶吧！”沒耳吃驚了，這個人大半夜帶著三塊錢來到這裏為買一杯牛奶嘴裏也是胡言亂語，他一定是一個腦子不好的人。“我們也沒有三塊錢的牛奶，這麽晚了快回家吧！”背包男孩又說，“哦，你知道哪裏賣牛奶嗎？我不喝太便宜的牛奶，你賣牛奶嗎？”
大家各種高難度係數的姿勢停在那裏一動不動渴望的眼神看著沒耳，希望沒耳千萬不要留下來他喝一杯牛奶。沒耳看著大家對他使眼色明白大家想著背包男孩快點出去又說，“晚上很危險快回家吧！”背包男孩飄了眼地板不說話，低落地轉頭那一刻小西寧拉住他的衣角另一隻小手拿著一杯溫熱的牛奶。沒耳馬上過去拉住小西寧想告訴他這樣做很危險卻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怎麽都開不了口所以就形成小西寧拉著背包男孩，沒耳拉著小西的畫麵。稻草人麥麥無語地想，“完蛋了……”
難道一個瘋子給人的第一印象真的逃不開很危險很困擾嗎？
“這是我的牛奶，現在給你了。”小西寧帶著藍色的大禮帽遮住了半張臉，背包男孩卻說了句，“你的眼睛真好看。”大家都驚訝了，因為沒有一雙眼睛可以穿透厚實的禮帽看見那雙善良的雙眼。沒耳放開了手他知道這個背包男孩沒有任何危險，他也知道這句你的眼睛真好看是瞎說的，可是這句話一定感動了小西寧，因為這個人沒有把小西寧當做異類。小西寧一直以來以一個異類的身份活著，當他看見背包男孩低落的表情時是出於心裏的感同身受吧，他的內心願意接受一切不被接納的人，這就是善良。
沒耳放開轉身說，“進來坐一下吧！夜黑天冷起碼喝完牛奶再走。”
大夥全部無語就知道沒耳一定會留下來他的，天呐！
病人扶了扶眼鏡閃過一絲笑容，即使這個笑容被窟窿先生看見了它也不知道病人在想什麽。
背包男孩坐下來把一塊錢塞給小西寧說，“一塊錢可以嗎？”
“不要，不要，不要錢。”小西寧揮著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病人端著一杯牛奶閃到他們中間帥氣地說，“這杯我請。”沒耳倒了一杯牛奶推到他們三麵前，“這杯是我請的。”
病人和他們擠在一起並排坐下，背包男孩喝了一口牛奶竟然濕潤了眼眶，他走了三十二家店隻有這一家願意賣給他牛奶。他不是傻子，他看見那些店裏有牛奶呢。
病人問背包男孩，“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出來買牛奶？”
“我想喝。”幾個字簡單的回答的確沒有錯，買牛奶當然是想喝才買呀哪有什麽特殊到感天動地的原因呢！我們大多數人都還是平常的活著為了吃喝睡覺度日。
“沒有這麽晚出來買的吧！”病人跳起來吐槽道。
背包男孩委屈地說，“我很早就出來了，那些人不賣給我，他們以為我傻，其實我……你過來我跟你說。”
病人防範地說，“你幹嘛？”
背包男孩捂住嘴說，“這是秘密。”
病人靠過去背包男孩湊近耳朵悄悄地告訴他，“我看見他們店裏有牛奶了，他們在撒謊。”說完這句話他趕快喝了口牛奶。
隨後病人拍著胸脯正義凜然地說，“隨便喝，要多少有多少，今天……沒耳請客。”
“謝謝！”他說謝謝，病人隨即坐在吧台上摟住沒耳的脖子說，“聽到了嗎？他說謝謝！”沒耳一臉冷冰冰道，“我聽得到，你放開。”
病人手指天花板尖利地道，“不放。”
“放開。”
背包男孩沒忍住偷笑幾聲，病人和沒耳馬上齊齊看去異口同聲，“笑什麽笑！”
背包男孩馬上低頭又說，“謝謝！”
他兩再次異口同聲道，“謝什麽謝？”
小西寧打斷道，“你去了多少個地方？”
“有一百個和二十六個呢！”
“呃？”
背包男孩揮著手裝成那些人的樣子說，“我去的第一個，他們說快走，快走，沒有，沒有。他們還說你別在這了，出去。到別處去！”
街上恍恍惚惚地人一群又一群，背包男孩手裏緊緊握著兩塊錢走進一家超市他自信地說，“給我一瓶牛奶。”售貨員拿了一瓶牛奶一眼也沒有看他說，“十三塊錢。”背包男孩急了喏喏地說，“我不要十三塊錢的不好喝，我要兩塊錢的。”
售貨員抬頭皺了下眉頭打量了一下他道，“快走，快走，沒有，沒有。”
背包男孩問她，“哪裏有？”
售貨員不耐煩地說，“別處有。”
“你能告訴我怎麽去嗎？”
“你出去問問別人，快出去吧！”售貨員揮了揮手示意他趕快出去。
走時背包男孩對售貨員說了句，“謝謝。”
背包男孩走後他可能沒有看見售貨員的表情，如果看到了他還會說謝謝嗎？
背包男孩翻過背包打開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全都完好無損。他拍拍背包繼續走。眼前有一家精致的咖啡店，他左右拍拍衣服哼了兩嗓子挺胸抬頭走進去。沒等他說話?服務員馬上走過來推他出去了，臨回去時威脅地落下一句，“別來了啊！小心我揍你。”
“啊？”背包男孩伸在半空的手已經敞開了兩塊錢。
他什麽也沒有想就準備到第三家，在他的眼裏路上的人看著奇奇怪怪地，有些人包裹的隻剩下了眼孔在轉，但有些人可以看見整張臉。無論人們如何穿著，長了一張什麽樣的臉他們都沒有笑容穿梭在街道上，可是孩子手中的布娃娃卻洋溢著笑容，這是人類巧手縫製得笑容。一個長得很漂亮的人走過來背包男孩一直看著她，可是當靠近時背包男孩就不喜歡她了，因為她的長相和她所說的話是不符合的。他繼續走著對在微笑的路人微笑，他是這麽想的可是沒有人在微笑。
背包男孩走進了漢堡店饒了幾圈說，“我要一杯牛奶。”對方撓撓臉說，“你有錢嗎？”背包男孩捂住自己的錢說，“我有。”對方又說，“多少錢？”背包男孩回憶起上次看見的人模仿他看了看左右說，“兩塊錢呢！”對方毫無掩飾地笑他，“買不了，買不了，出去吧！”
背包男孩又被趕走了，這回他去了家大喇叭喊著新鮮牛奶的店。他推開門走進去說，“給我兩塊錢的牛奶。”店主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沒有，沒有。”
背包男孩機靈地回答說，“你沒有牛奶怎麽賣牛奶。”
“到別處去，我家牛奶喝了肚子疼，到別處去。”
“謝謝！你真是個好人，謝謝。”
背包男孩又走了，他走了很多家店沒有一家賣給他。因為前幾天下過雪的原因路麵已經開始結冰了，可是這麽冷的地麵卻有一個穿得像一個桶子一樣的人斜躺在地上放了一個碗見人逢說恭喜發財，高幫狀元，喜迎臨門，好人有好報。背包男孩走過去他還是在說好人有好報，恭喜發財呀！背包男孩沒有反應他又說喜迎臨門啊，喜迎臨門啊。背包男孩猶豫地問他，“什麽是喜迎臨門？”
“就是好事將近啊！”
“什麽是好事將近？”
“就是好人有好報啊！”
“我知道好人有好報。”
背包男孩笑著走了，乞丐翻了翻自己的碗拿出一半多的錢放進衣服裏磕了磕碗繼續逢人說，好人有好報啊！
遠處那個男孩急促地跑回來氣喘籲籲地站在他麵前大聲道，“好事將近。”他手裏緊緊地握著兩塊錢又說，“喜迎臨門就是好事將近就是好人有好報。”
背包男孩走後碗裏多了一塊錢，手裏少了一塊錢。
雖然冬日真的很冷需要厚實的衣服，需要一杯溫熱的牛奶，但是更需要簡單溫柔的話。乞丐願意祝福背包男孩即使他知道一個傻子不會給他錢，背包男孩願意遵循乞丐的生活方式給乞丐僅有的一塊錢並且第一個祝福他。對於背包男孩來說他已經把自己半個財富送給世界上第一個接受他的人。
突然飄開了小雪，天也早早暗了下來。背包男孩拿著一塊錢進到一家飲品店緊張地說，“我有一塊錢能買一杯牛奶嗎？”店員回答他，“你隻有一塊錢？”背包男孩有些不自信地說，“嗯。”
“哦！”他的語氣中好像就是在說原來如此挑逗挑逗他吧！
“一塊錢買不了，那得三塊錢呢！”他故做誇張地表情滑稽極其可笑。
“我沒有三塊錢。”背包男孩回答他句句屬實，他何止沒有三塊錢，他現在連兩塊錢也沒有了。
“那你有兩塊錢嗎?”
“沒有。”
他可惜地搖搖頭說，“那就買不了了，原本你要是有兩塊錢還可以在我這裏買到，現在你隻有一塊錢就買不到了。”
“謝謝！可是我沒有兩塊錢了，再見。”背包男孩走了出去那個店員還想再和他聊幾句呢，可惜直接把人說走了。
背包男孩又去了好多家店直到很晚他看見一家燈火通明的店就走了進去。
病人搖晃著小西寧委屈地大吼，“這些人簡直是凍死的貓。”
小西寧被晃來晃去地說，“為什麽是凍死的貓？”
“心太涼。”
“哦……”
沒耳推過三碗麵說，“一起吃吧！”
背包男孩檢查了一下背包確認每一件東西都在才放心的吃麵。病人看見他背包是空的好奇油然而生。而大夥們還是站著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三碗熱騰騰的麵想著沒耳真是小氣從來沒有給咱們吃過麵。
病人推了推眼鏡邪魅一笑，“你有什麽重要的人嗎?”
“她那天走了。我和她說別走她就走了。”背包男孩胡言亂語小西寧完全聽不懂他在講什麽。
“沒耳先生，他在說什麽？”
沒耳沒有思索告訴小西寧，“他在說有一個很愛的人離開了。”
“為什麽要離開？”小西寧不懂既然相識何必分開。
“不知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不能隨意判斷。”
病人道，“她為什麽走了？”
背包男孩噘著嘴說，“因為我說別走她就走了。”
病人拍了下腦門無奈道，“哦，對對。”
背包男孩委屈地抿著嘴好像被病人問哭了，他也忘了為什麽她要走，他也忘了從什麽時候人們不再和他說話，他也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多了兩個新名字叫傻子和瘋子。他也忘了自己到底叫什麽，他也忘了為什麽喜歡喝牛奶，他也忘了如何正常地說話，因為他忘了一切，所以他成了傻子。
小西寧把藍色的帽子戴在背包男孩的頭上說，“以前我哭的時候有一個人也是這麽做的。沒有帽子的時候不可以哭哦，那樣會被嘲笑你的人看見的。”
沒耳心裏震了一下，小西寧就站在椅子上把帽子戴在背包男孩的頭上，這個小孩原來什麽都記得。
背包男孩走的時候把帽子還給了小西寧。小西寧手上不僅有一頂帽子還多了一塊錢。背包男孩那段感人肺腑又涕零如雨的故事不得而知，因為他已經忘了……
如果愛是讓人變成瘋子的原因那我寧願不要……
如果愛是讓人逐漸痛苦的原因那我寧願不要……
如果愛是讓我開始奔潰的原因那我寧願不要……
如果愛是讓我失去一切後依然記得你的原因……
如果愛把我變成一個瘋子我都不知道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離我太遠，因為我不會傷害你。
如果你看見我說話不清楚，如果你聽見我渴望的眼神，你就不會篤定我瘋了……因為真正瘋了的是你顛倒我的事實。
如果我瘋了你不要認為我會傷害你，瘋了的人隻會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