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害人之心
鳴梵站在索大的樹林中什麽也看不清,四麵八方一片黑暗,刹那間鳴梵以為自己走進無盡的黑色深淵。這種感覺真讓人心中膽寒。前方忽傳來風聲颯颯作響,鳴梵順著風聲走過去,路過之處皆有嘎嘎作響。鳴梵想要急步跑過去但心中又不免恐色。樹在響風在肆虐,鳴梵舒了一口長氣鎮定的往前走,此時他並不知道星滕正也麵對著同樣的狀況。
“你叫什麽?”小西寧極速繞著桌子跑,隻聽病人亂叫。沒耳窮追不舍在病人身後病人喊叫道,“沒耳快追上我了!你倒是快跑啊啊啊啊啊!”
小西寧喊叫道,“啊啊啊啊啊啊!”
沒耳追著病人病人追著小西寧在商店疾跑,三人歡快的早晨又開始了。沒耳揪住病人的領子訓斥,“大清早鬧騰。”沒耳揪住小西寧重複著沒耳的話訓斥道,“大清早鬧騰。”沒耳又道,“讓你安靜一天永遠都是在說廢話。”病人繼續模仿道,“讓你安靜一天永遠都是在說廢話。”沒耳訓斥著,“以後早晨不許發出一丁點聲音。”病人迅速複製出這句話轉述道,“以後早晨不許發出一丁點聲音。”小西寧低著頭以為是沒耳和病人在一起訓斥他,囧著眼睛委屈道,“安靜倒是可以,不發出聲音是有點難為我了。”病人敲他腦袋道,“讓你安靜還為難你了?”小西寧抱住頭楚楚可憐地說,“不為難。”病人得意洋洋地姿勢回道,“這還差不多。”沒耳拍一把腦門感到前所未有的無語對病人道,,“差不多個什麽。”病人笑嘻嘻地歪一下頭柔軟的頭發輕飄飄的垂下。病人一笑沒耳隻好掐著腰無奈的放過他。小西寧還欲哭無淚的抱著小腦袋等待最終審判,而地麵陰影處還碎著那可憐的杯子已經變成渣子,稻草人麥麥還拿著放大鏡觀察著每一片花瓣,現在看得花瓣是第二朵花的第三片花瓣。世間喧囂隻有稻草人是安靜的。
門口新換的鮮花沐浴著一縷暖洋洋的光好似正穿著粉色正裝朝氣蓬勃的人闊步行走迎著太陽慶祝新的一天到來。
無論命運如何都要敞開胸懷真誠的微笑,銘記要懂得為一件簡單的小事去快樂一天才會發現生活細微的美好。生活中的驚喜隻在於用一顆樂觀的心拋開雲霧去探索美好,幸運,福氣與可愛的傻氣。
午飯時病人死死盯著小西寧,小西寧扒拉著飯滿臉米粒的假裝什麽也看不到隻專注吃飯這一件事,沒耳坐直腰板規規矩矩的吃飯一小口一小口入嘴。小西寧尷尬的給白頭發怪人夾一塊肉嘟囔著說,“吃吃吃肉。”病人大叫一聲啊!趕快從碗裏夾起肉來塞進嘴裏吧唧幾口咽下,舉起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伸長舌頭誓死要把油漬舔掉。小西寧忍不住問道,“你幹嘛呢?”病人咆哮道,“你不用洗碗當然不知道我在幹嘛,我絕對要少洗一個碗,少一個是一個。”
小西寧道,“你不喜歡洗碗嗎?”
病人伸著舌頭說,“誰喜歡洗碗!”
小西寧鼓起臉頰自信地說,“我。”
此話一出病人立馬方下碗推到小西寧旁邊一臉正義地說,“既然洗碗是你的愛好,我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剝奪你對愛好的追求。”
小西寧上下嚼著滿滿一嘴的飯好奇道,“所以呢?”
“這些碗就交給你了。”病人咧開一嘴白牙笑著比起大拇指,小西寧還沒有回答隻聽沒耳悠悠地說,“不許耍戲小西寧。”
病人轉過頭撅著嘴巴委屈地皺起眉頭勾起眼睛表情豐富的看著沒耳道,“哦。”
沒耳道,“這是你自找的。”
病人道,“以
病人歪在小西寧身上慢慢睡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身穿碎花裙子白色坎肩的女人走進丟失商店。一聲清脆的鈴鐺碰撞聲響起沒耳抬頭微笑道,“歡迎光臨丟失商店。”
女人平和的臉上有些許小斑點在鼻翼兩側顯得稍許俏皮。她坐下來柔聲細語道,“一杯咖啡。”
“加糖嗎?”沒耳來來回回擦拭著酒水台,女人抬起眼眸打量起沒耳眼睛遊離輕蔑一笑。女人的心思不好猜這句話沒有錯但少半句男人心思同理。
女人道,“不加。”
很快沒耳泡了一杯咖啡放在女人的麵前,這個女人側著臉看著沒耳修長的手指又歪過頭。沒耳不擅長和女人說話何況這個人隻是看來看去的也不多言,有些人很好懂有些人很難懂。兩人你不言我不語空氣瞬間凍結到零度。
“我還有東西要買。”女人喃喃說,“嗯……不對,我是有東西想賣。”
“想賣什麽?”
“桀驁不馴,固執,壞脾氣,自以為是都不要了。”女人一揮手像是在拋開一切的架勢。
沒耳問了一遍,“全不要了?”
“留下溫柔就好了。”
“好吧。你想用這些換取溫柔是嗎?”
“你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隻要你願意。”
女人溫婉賢淑的氣質很美麗,她拿起包包找出一盒細煙,拔出一根煙別在兩指尖翻出打火機點著火星吸一口,煙頭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色,她好像變了一個人可還是舉止落落大方。
“我在嫁給我的丈夫之前我認為我是最幸福的人,他就是我的愛情。你別介意女人就喜歡聊聊戀愛的事。”
“沒關係。”這個女人突然注意到了沒耳的笑容,她又吸一口煙道,“你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吧!”
“嗯?”
“一定有很多女孩暗戀你。”
“嗯?”沒耳不擅長被誇獎的毛病倒是沒有隨著記憶的丟失一並丟了。
女人逗沒耳說著,“女孩子都喜歡笑起來陽光溫暖的人。”
“嗯。”
“噢!對了,講我的事情。抱歉,不該聊你不擅長的話題。”
“沒關係,夫人。”
女人捂住嘴笑笑,“哈哈哈,不要叫我夫人我才剛到三十二歲。”
“嗯。”沒耳覺得這位客人是一個喜歡喝著咖啡慢慢聊天的人並且喜歡揣測他人心思的女人。
“我剛認識他時他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從哪天?他和我求婚那天說起吧!這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賢惠女人忽然回眸隻見這個男人單膝跪地手拿一枚金戒指熱情的臉在好多年以後依然印在賢惠女人的回憶中當然也隻在回憶中。
男人微笑著嘴角柔聲道,“你想嫁給我嗎?”
賢惠女人沒有一絲猶豫像一朵芬芳的鮮花說,“想。”
男人扶起賢惠女人的手戴上這枚金戒指抱起她在天地間旋轉。
“天為證,地為台,星夜如蠟燭,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
女人還是那麽溫柔地說,“行啊!”
那天夜晚夏風徐徐吹過柳樹吹過西湖攜帶著暖暖情意落在賢惠女人的心中,他牽著她的手輕輕握著像一樣含嘴裏怕化,不含嘴裏又怕下一個瞬間隨風而去。男人對天地發誓要永遠愛著她護著她。
時光荏苒慢慢流去,春去秋來柳樹落葉生根。賢惠女人身披幸福穿著潔白的婚紗嫁給了這個她心心念念的人。
賢惠女人想著白發蒼蒼我一定會攜著你的手看看夕陽,曬曬太陽。
沒耳道,“很幸福的時光。”
“嗯。我到現在也很愛他。但是後來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不知道了……”女人說剛才那一番話的幸福感漸漸從臉上消失。
女人吃著一根黃瓜端起剛熱好的飯瞬間放開手尖叫一聲,男人在一旁問道,“怎麽了?”
“燙著手了。”女人淚花點點有著撒嬌意味。
“也不小心點,那是剛熱好的飯盆子能不燙嗎?幹活也不注意些,趕快衝衝水。”
女人打開水龍頭衝涼嘴裏念叨,“一會兒要起泡了。”
“哎!自找,下次注意些。”
女人走進衛生間拿起牙膏擠
命運讓人孤獨的存在於世走在崩潰的邊緣,時間久了連呐喊的聲音都是自我徒勞。
小醜先生自言自語叫著自己的名字,“憫傷,憫傷,憫傷……”他的歎息聲悲涼的哈在另一麵玻璃窗上,今夜有些寒冷小醜先生縮縮身體看著院裏枯萎的花草泛著黑黃色。這間小房子周圍的花草會隨著小醜先生的心情變化著生命力,如果小醜先生難過花草也會隨著枯萎直到漸漸幹黃到小醜先生走進崩潰的黑洞時花草就完全失去生命力消失在世間。小醜先生看著牆角還旺盛著生命力的小草隻有那一株躲在角落,那是鳴梵種下的小草好像從來沒有幹黃過一次,它一直燃燒著生命的力量從未幹黃在叢叢枯敗的花草叢中。
小醜先生撇到那一株綠色的小草心想,鳴梵從來沒有被打倒過。
生命的韌性在時間的長河中灼灼生輝,鳴梵!
一口一口咬下去突然吃到了蘋果核,小醜先生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嚼著蘋果核聚精會神地看著那一株綠草。
鳴梵,難道你從來沒有感覺到絕望嗎?這是小醜先生一直想要問鳴梵的一句話,但是他不確定忘記一切的鳴梵變成現在一無所知的沒耳能否回答他的問題。
時間的長河追溯到他們的童年,小醜先生第一次見到鳴梵和星滕的時候。小醜先生低落的走在叢林中,他經過的地方腳周圍的花草都會有一瞬間的枯黃,好似時間已過花草旺盛的時期,小醜先生剛才走過的地方枯敗的花草又鮮嫩了起來。
老柳樹發現來人是憫傷親昵地問道,“今天的憫傷還是不開心嗎?”老柳樹陪伴著憫傷一日勝比一日的悲傷,憫傷沒有父母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的隻是一棟小房子周圍種滿了鮮花和嫩草,可是憫傷不想回去他的家裏住著貪婪的舅舅,討厭的舅媽和他們的孩子。舅舅以照顧憫傷為由住進這棟房子裏,後來以責任為由將舅媽和他們的孩子接過來一起住。舅舅是一個失敗的人,經常喝得醉醺醺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直到憫傷的父母不知去向的失蹤,最後通知是死亡……舅舅就住進了憫傷的家。舅舅再也沒有醉醺醺的,他喜歡這棟房子和憫傷父母留下的遺產。舅舅曾經是一個沒有房子的人,現在他擁有了一棟漂亮的房子所以他很幸福。
可是……憫傷不幸福。
小醜先生抬起頭悲傷的眼睛看著老柳樹道,“沒關係柳樹爺爺,我已經習慣了。”小醜先生的聲音細膩又沙啞。小醜先生的聲音一直很好聽,為此爸爸總是說憫傷的聲音像百靈鳥一樣好聽,隻要爸爸這麽說小醜先生就會說更多更多的話給爸爸聽。
那幸福的時光在一個無情的通知下終結了一切,小醜先生知道父母死亡的消息連哭了整整十幾天,他哭泣的聲音也像百靈鳥一樣好聽,可是他青翠欲滴的聲音越哭越沙啞。小醜先生的哭聲響徹了每一個地方,鳴梵還推開窗戶仔細聽了聽是誰在哭?病人抱著一本剛得來的新書駐住停留在黃昏下道,“好難過……”
小醜先生痛哭著痛哭著淚水澿滿雙眼,命運就是如此莫名其妙的讓一個孩子承受了莫明的悲痛不給予任何憐惜。
柳樹爺爺想要歎出的一聲氣又生生咽回去,看著憫傷它枯木的心一陣陣的痛惜,在它眼前的還是個孩子,而一切的不幸都發生在了憫傷的身上。柳樹爺爺甩起柳枝擦擦鼻涕真想哭上幾聲,可是麵對這個倔強又堅強的孩子還是要忍一忍。
憫傷從兜裏掏出一個紅蘋果坐在老柳樹的一麵樹洞裏吃起來,憫傷喜歡吃蘋果因為蘋果是甜甜的他的嘴裏是苦苦的。憫傷每天會吃很多蘋果,這樣他苦澀的嘴稍微會甜一點,隻要一點也好憫傷都不會那麽難過,因為他不想讓花園裏的花草全部枯萎。
細膩的孩子總會比任何人都先感知到悲傷,也比任何人都懂得去愛。
愛,是靈魂相遇的根源。
星滕走了走轉頭看到了鳴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