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羞辱
被放下來的顧初涼,隻覺得小腹疼痛異常,似是要痛的昏厥過去了似的。不久一股暖暖的鮮血順著顧初涼的腿部流了下來,從她身上散發著滔天的恨意。
惜言看到鮮血也嚇壞了,抱著自己家小姐叫著名字。
“孩子,娘終究還是沒有保住你。”顧初涼低低的說完便暈厥了在了侍女的懷中。
顧初涼被自己貼身的小丫鬟救了下來,卻也最終難以保住自己腹中胎兒。
失去胎兒的痛苦讓她起了反抗之心,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恨意,她不甘心自己這般被人淩辱。
顧初涼暈厥在自己貼身侍女惜言的懷中後,是惜言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出去尋了郎中回來為她診治。
慢慢睜開眼睛,臉上的痛和腹中失去孩子的痛都比不上心中的痛。
雖然她知道醒來便是怎樣的一副光景,可真當自己見到時卻免不得又要感歎事事的淒涼。
屋內隻有惜言一人伺候著,從前顧初涼倒是苛待了她,如今才知道唯有她一人是對待自己衷心不二的。
“惜言……”顧初涼剛剛清醒過來,身體還十分虛弱。
“小姐你醒啦!”惜言聽見自己家小姐叫喚,眼中含著淚珠在眼眶中一圈圈打轉。
她很怕她家小姐因經受不住打擊在輕生了去。
顧初涼的臉頰已經被清洗幹淨塗上了上好的金創藥後包紮了起來,顧初君下手十分狠毒容貌是在難保全了。
“藥熬好了,小姐趁熱吃了吧!”惜言扶起小姐來,端著烏黑的瓷碗,舀著裏麵的湯汁遞到她嘴前。
顧初涼也不張嘴,隻是定定的望著她。
“孩子是不是沒有保住?”許久,顧初涼開了口,聲音卻不似從前那般好聽,多了分冰冷,少了分柔弱。
“孩子遲早還會有的,小姐要保住身子骨啊!”惜言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她家小姐。
顧初涼暗暗攥緊了手,剛留了兩分長水蔥似的指甲,深深紮進了肉裏,血肉模糊一片,她也絲毫沒有知覺。
“她們有以後,我不會再有以後了。”顧初涼低低的呢喃著。
“小姐……”惜言看著散發出恨意的小姐時,覺得眼前的小姐不在是以前的小姐了。
“無礙,讓我在睡會兒吧!”顧初涼說著便又重新躺了下來。
惜言替顧初涼掖好被角,為了不打擾她便退了出去。
顧初涼流產第二日,炎府上下便一片喜氣洋洋,每個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或許她們早已忘記了被扔在角落裏的炎家夫人,和剛剛沒了的小少爺。
顧初涼被外麵的聲音吵醒,微微鄒了鄒眉頭,忍著欲裂的頭痛開口詢問著:“惜言,外麵怎麽這麽吵?”
惜言支支吾吾的,她不想傷了小姐的心,又知道此事是瞞不住的,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還有什麽事是我經受不住的嗎?快點說吧!”惜言從小就服侍在身旁,她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她脾氣秉性的了。
“是要迎娶大小姐。”惜言說完偷偷的看了眼小姐,見她眉心微動,臉上卻無絲毫表情。
惜言的一句話把她最後的一絲幻想全都打破了。
“是妾侍嗎?”顧初涼忍著心口在滴血的疼痛,倔強的問著。
“是……是……是正妻。”惜言細若的聲音細的連她自己都快聽不清了,落在顧初涼的耳中卻無比清晰。
忍了許久,眼淚似掘地般無所顧忌的湧了出來,其中夾雜著些許顧初涼憤怒的詢問聲:“許她正妻之位,我又算什麽?”
惜言卻不敢說別的,隻得安慰著小姐,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過於突然了。
哭了許久,顧初涼眼角帶著些許的淚珠沉沉睡去,惜言輕輕地把她放在床塌上,她覺得小姐甚是可憐卻也隻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夠幫助小姐。
一路上吹吹打打的,顧初君從顧府被風風光光的迎進了炎府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隨著主婚之人的高喊,顧初君一襲大紅色喜服被小丫鬟來來回回的擺弄了數次。
顧初君雖是蓋著紅蓋頭,臉上卻是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終於得嚐所願嫁給了自己一直愛慕著的炎哥哥。
炎軒執著顧初君纖細的小手進了布置好的喜房,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秤挑開了蓋在她頭上的喜帕。
露出了嬌嫩卻傾城的容顏來,一雙明眸早已彎成了月牙形狀,鮮紅的小嘴緊緊抿著。
“炎哥哥……”顧初君言語間不似之前那般驕縱,卻柔的像潭水般讓炎軒深深淪陷。
“初君……”炎軒沒想到自己一出口卻也帶著濃濃的眷戀,和寵溺語氣。
一對龍鳳呈祥蠟燭閃閃晃晃的映襯著顧初君的肌膚更加白皙,柔嫩。
“炎哥哥,該喝交杯酒了。”她掩唇癡癡笑著。
顧初涼與炎軒大婚當日,她的表現木訥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讓炎軒索然無味。
輕挽手臂,透過衣料感受著彼此的溫度,隨著顧初君仰頭酒杯中白色的液體順著她的口腔滑進胃裏。
炎軒早已沒了心思去外麵應付著前來道賀的人,隻想著在房內陪著自己的美嬌娘。
顧初涼呆呆的望著窗外忙碌著的人兒,想起自己嫁到炎府時的場景,並沒有如此隆重。
也許從那時起嫡姐便想要給自己一個難堪吧!隻是當時自己被愛情衝昏了頭不曾看出她們二人的私情,才以至於落到現在這個位置。
想起來她便悔恨不已,腹中胎兒被她生生折磨滑落的痛苦她要係數奉還。
“小姐該歇息了。”惜言不忍在看小姐傷心的模樣,出言勸解著。
“我還想在坐會兒。”自從嫡姐嫁入炎府開始,她便知道她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了。
“小姐,身子骨要緊啊!”惜言拿出一件鬥篷小心翼翼的替小姐披在身上。
顧初涼感激的看了眼惜言,拍了拍她的手說著:“你去忙吧!”
一早,炎軒便派人來傳話讓顧初涼給正妻顧初君敬茶,敬茶是古代小妾進府時的規定,以免到時爬到正妻的頭上。
沒想到顧初君也要用這個方法來給她難堪。
“小姐。”惜言沒了注意,她不希望小姐前去受屈辱,卻又不敢得罪大小姐。
“替我更衣。”她已沒了孩子,毀了容貌,還能有什麽能夠再次傷到她的呢?
“是……”惜言拿出一件平日裏小姐最為喜愛的淡粉色羅裙,她卻指明要那件正紅色的衣衫。
正紅色隻有正妻才可以穿的,顧初涼如此做無非是當眾挑釁於她。
“小姐不可,若你鍾愛於紅色,奴婢去尋件偏紅色的來。”惜言知道小姐若是穿著正紅色的羅裙出去,想必姑爺也是不肯放過小姐的了。
“我就要那件正紅色,你去取來吧!”顧初涼現在已經不怕那些事情了,既然她要給自己難堪,想必自己也不能讓她好過了去。
惜言替顧初涼換上了正紅色的衣衫,鮮豔欲滴的紅色襯的她肌膚更加白皙。
臉頰上被嫡姐劃出的傷口已結痂,留疤是在所難免的了。
惜言的巧手,把顧初涼的秀發挽成了低垂發髻,剛好遮住了臉頰上的傷疤。
配上顧初涼的哀傷之情到顯的楚楚動人。
自從顧初涼容貌被毀,惜言怕她見到自己的容貌傷心便把所有的鏡子都收了去。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惜言不敢誤了時辰而讓小姐受到更多的屈辱。
顧初涼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惜言的手臂之上,借此之力來支撐著行走。
“姑爺,大小姐。”惜言行了一禮。
顧初君看到她身上穿著的正紅色羅裙便一臉的憤怒之氣。
“你一個下賤坯子,也配穿這正紅色。”顧初君看到她一張小臉便盡是嫌棄之色。
“說到底,姐姐未入府時我便是正妻,又怎穿不得這正紅色。”顧初涼定定的望著她,炎軒也是為之一愣,不知道一向膽小懦弱的她怎敢如此反駁。
“啪……”顧初君盛氣之下打了她一耳光。
“小姐。”惜言緊張的上前扶起了她,本就流產虛弱的她此時臉上更是毫無血絲。
“來人,上茶。”顧初君一字一句的看著她說。
顧初涼反抗卻被幾個丫鬟摁著跪在了地上。
“求大小姐放過二小姐吧!二小姐身體還很虛弱。”惜言跪在地上求著顧初君。
“主子說話哪有奴才插嘴的份,拉出去重打。”顧初君的話讓她睜大了眼睛,她已經失去了夫君失去了孩子不能在失去一直忠心耿耿侍候自己的丫鬟了。
“不要,求大小姐放過惜言,我敬茶就是了。”顧初涼強忍著湧出來的淚水。
“下賤坯子就是下賤坯子,為了一個奴才都肯這般。”顧初君嘴角揚起,諷刺的一笑。
顧初涼低頭不語,顧初君也覺得無趣的緊,便命人放開了惜言。
看著她跪在地上,端著茶盞舉於頭頂的樣子,心中稍稍順心了一點。嘴角含笑的接過茶盞看著她呡了一口便把手中青花瓷的茶盞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