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是誰你來找我有何居心
鬱澤深走了,林思影在原地站了一會。
她看向一處培訓機構,眼神微微冷了冷。
現在童貝,還真的無處不在。
當初鄧豔為了這些培訓機構付出了多少心血,結果,現在這一切成果,卻與她無關。
十二年的時間,她在監獄裏度過,大好的年華,這叫她如何甘心!
林思影拿著資料,按著地址終於找到了當年失事小姐姐的家。
他們已經搬家了,林思影找到這家的資料,還挺費了一番功夫。
林思影按響了門鈴,吱呀一聲,門開了,裏麵的人戒備的看向門外,問道:“你找誰呀?”
林思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你好,阿姨,你是謝瑤的母親吧?”
謝瑤?這個名字已是張紅的禁忌。
她的臉色大變:“你是誰?你找來做什麽?這裏沒有謝瑤!”
說完,她就要把門給關上。
裏麵傳來了一個聲音:“媽,你在跟誰說話?”
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走了出來,長相跟死去的謝瑤,幾乎有一半的相像,她是張紅後來生的女兒,叫謝婧。
今天謝婧生病在家,請假沒有去學校。
林思影得來的資料裏,就有這一個小姑娘。
她笑了笑,從包包裏拿出一個漂亮的水晶球,遞給謝婧,說:“是小婧嗎?我叫林思影,你叫我林姐姐就可以。”
江市沒有真正的冬天,江市也不會下雪。
作為江市人,謝婧長這麽大,也沒有離開過江市,自然也沒有看到過下雪。
水晶球裏,林思影一晃動,雪花就在飄揚,看起來極為美麗。
張紅的臉色有一些不太好看,可是,看到女兒渴望的神情,她沒有出言製止。
林思影不由鬆了一口氣,說:“小婧,這是姐姐送你的見麵禮,拿去吧。”
“可是,媽媽……”
謝婧察言觀色,見張紅沒有出言反對,立即欣喜的拿著水晶球離開。
張紅帶著戒心將林思影帶進來。
林思影坐下來,張紅對謝婧說:“婧婧,你去房間裏玩,我跟這個大姐姐說一會兒話。”
“是,媽媽。”謝婧乖巧的進去。
張紅神色微冷:“你提謝瑤做什麽?你認識瑤瑤?”
如果謝瑤還活著,比林思影還大個兩三歲呢,估計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
張紅的神情有一些恍惚,有一些痛苦。
才失去謝瑤的時候,她簡直是生不如死。
幾年後,生了謝婧,可愛的懂事的小女兒,讓她的心漸漸平複下來。
但心裏的那一塊傷疤看不見,卻並不意味著就不存在。
林思影開口一句謝瑤,就像是把心裏的那一道疤給扯開了,很痛。
林思影沒有說話,而是從包包裏拿出一個信封來,信封裏,是鄧豔的相片。
“你認識她嗎?”
張紅看了,搖了搖頭。
女人看起來很蒼白,頭發也很短,神色不悲不喜,不如說是像一個木頭人一般。
“是啊,你當然不是認識了。童貝的前老板娘,現在,我想也沒有幾個人認得她和記得她吧?”
童貝?
張紅臉色突變。
“你是誰?你來找我有何居心?”
林思影扯了扯嘴笑,一抹笑,帶著一絲愴然。
“我是誰?阿姨,你看看我是誰?她就是童貝的前老板娘,我的媽媽。我倒是要問問你,當年謝瑤是怎麽死的?真是我媽推下去的?是我媽害的?”
她聲聲質問,讓張紅不由瑟縮了一下。
後來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當年整個江市震動,全國嘩然。
鄧豔作為童貝的老板娘,創始人之一,居然害死自己的學生,被送進監獄,而她的女兒,也被送出國。
卻幾乎是在半年的時間裏,一場盛大的婚禮舉行,童貝的老板,林德古,迎娶了新人。而且,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女兒。
後來,大家都傳,鄧豔是被陷害了。
鄧家兩老被氣得一命嗚呼,相繼去世,身邊無人。
這事情,後來,就這樣被人淡忘了。
但作為當事人的她,怎麽可能淡忘。
她拿著那賠償款,搬了家,跟之前的舊親好友都斷了聯係,誰料到,林思影還是找來了。
她這些年,也過得並不好。
她也是一個普通人,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這一些年,也是吃不好睡不著,內心總是受著良心的譴責。
看到相片裏的女人,她依稀想起當年的鄧豔。
大女兒謝瑤那時回來,提得最多的都是鄧豔。話語裏,隱隱都是對鄧豔的崇拜。
每天都是脆生生的說:“媽媽,我們鄧老師跳舞好好看呀。今天鄧老師表揚我了。”
“媽媽,今天是鄧老師來帶舞的哦,我今天學了這樣一個動作,好看嗎?鄧老師跳得更好看哦。”
“媽媽,鄧老師說,二十天後,會有一個舞蹈讓我們上台去表演,我被抽中了耶。媽媽,我好期待二十天後。”
二十天後,卻是傳來噩耗,女兒從樓上一躍而下,當場死亡。
林德古找上了門,跟她講了他的計劃,說是鄧豔批評了謝瑤,出言侮辱,導致謝瑤受不住,跳樓而亡。
甚至,還在謝瑤的臉上,找到了鄧豔的指紋。
謝瑤臉頰的掐痕,就是鄧豔所為。
但後來,林德古的表現,卻讓她起了疑。
正因為如此,她才有一些害怕,連忙搬走,連聯係方式也全然改變。
她沒有離開這個城市,也許是因為內心裏隱隱有著隱密的期待,期待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出現,來找她吧。
慌亂過後,她恢複了鎮定,也像是鬆了一口氣。
“你想要知道什麽?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她突然間這樣配合,倒是讓林思影錯愕了一下,然後,林思影站起身來,朝張紅深深鞠了一躬,說:“阿姨,謝謝你,我代我媽先謝謝你。她現在,還在監獄裏,她說,女兒算了吧。阿姨,你覺得我能算了嗎?”
從張紅那裏得來的信息,林思影隱隱有一些憤怒,還有一些不安。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如此孤立無援。
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林思影打給了鬱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