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無顏麵對大人
“於,於,於鏢頭,不,不能這,這樣想,山,山賊,劫,劫掠,你,你們也,也是無,無奈,再說,再說隨,隨行的商人,定,定然都死了,並州,並州也,也不會,不會責難於鏢頭的。”馬鈞的語氣有些急切。
“你不懂。”於常低喃道。
兩名身著黑衣的飛鷹士兵闖進了牢房,隨手解決了兩名山賊,目光掃視一圈後,注意到了於常,這是鏢局內的護衛才有的裝束。
“你,你,你們是,是什麽人?”馬鈞亦是感受到了飛鷹士兵身上滔天的殺意。
“並州之人。”一名飛鷹士兵低聲道。
於常眼前一亮,不顧身上的傷勢,掙紮著直起身,抱拳道:“在下是震遠鏢局鏢頭於常。”
飛鷹士兵回了一禮,並不言語,扶起了於常,飛鷹的士兵自然知曉,但凡是在鏢局內擔任鏢頭的人,在軍中的地位並不低。
“此人是馬鈞,也是準備前往並州的,隻是為山上的賊人劫掠到此。”於常急忙道,他受傷後,馬鈞可是沒少照顧他,雖然馬鈞口吃的比較厲害,需要費很大的勁兒才能明白,但是從馬鈞的話中,他感受的是善意。
“一起走。”飛鷹士兵低沉著聲音道。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於常問道。
“山賊已經被解決了。”礙於於常的身份,飛鷹士兵還是解釋道。
一名飛鷹士兵攙扶著於常向外走,另外一名飛鷹士兵則是打開了所有的牢門,青牛關押在這裏的人不少,一時間整個牢房頓時熱鬧了起來,不時可以聽到道謝聲,有些人得救之後甚至失聲痛哭,他們中間有很多人的親人遭到了山賊的毒手。
飛鷹士兵眉頭微皺,卻也能夠體會這些人,隻是不斷催促著這些人快些離開。
緩緩走出牢房的於常,突然低身撿起了山賊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刀。
攙扶著於常的飛鷹士兵一個閃身躲開,手中卻是多了一把軍刺,隻是令飛鷹士兵驚奇的是,於常竟然將刀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好身手!”於常忍不住讚道。
“於鏢頭這是何意?”飛鷹士兵急道,他可是知道呂布得知商隊出事之後的憤怒,更是親自帶領飛鷹和親衛攻破了青牛的山寨。
“勞煩將軍回去之後,告訴大人,在下保護商隊不利,兩百名護衛隻剩下三人,無顏再回並州,更無顏麵對大人和軍中的將士。”於常眼中含淚,緩緩道。
“於鏢頭,不可。”飛鷹士兵急忙勸道。
“於,於鏢頭,這,這些,皆,皆是山,山賊之故,於,於鏢頭,也,也是盡力了,何,何苦,苦呢。”說話的速度太快,馬鈞麵色漲紅,他並不明白一名震遠鏢局鏢頭的含義。
於常流下了兩行淚水“在下原本不過是並州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得到大人賞識,成為震遠鏢局的鏢頭,在下愧對大人,愧對並州百姓!”言畢,手中長刀用力一劃,鮮血四濺,緩緩的倒在了地上,臉上卻是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飛鷹士兵眼眶微紅,深深行了一禮,而後背起於常,向外走去。
馬鈞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之前還勸著自己等待並州救兵的於常,竟然在救兵到來後自殺了,從於常的言辭中,他感受到了非同尋常的意味,能夠如此坦然的麵對死亡,並州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呢,於常的身份也在話語中顯露了出來,原來鏢局之中竟然是並州軍的將士。
“於常鏢頭,在獲救之後自殺了,他說自己保護商隊不利,無顏再回並州,無顏麵對將士,無顏麵對大人。”言畢,向來堅強的飛鷹士兵,也擦了擦濕潤的雙眼。
呂布聽了飛鷹士兵的話,也是眼眶微紅,點了點頭,低聲道:“於鏢頭保護商隊,遇到山賊劫掠,拚死阻擋,死於山賊之中,死後進英魂塔。”
一旁的賈詡聞言也是感傷不已,於常無疑是並州的忠勇之士,這樣的人,卻是為眼前的山賊所害。
死後進英魂塔,是偏將以上級別的將領或者是對並州軍貢獻較大的將士才能享受的待遇,對於一名將領來說,也是極大的殊榮了。
“主公,此人名叫馬鈞,於鏢頭在牢房之中,所幸有他照顧。”趙數指著一旁顯得有些呆滯的馬鈞道。
“馬鈞?”呂布雙目泛光,馬鈞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能夠在青牛的山寨見到馬鈞,絕對是意外的驚喜。
“吩咐飛鷹士兵保護好馬鈞的安全,回到並州之後再說。”呂布道。
“說吧,你究竟是何人?”所有人離開山寨後,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呂布問道。
青牛道:“不過是雒陽周邊一山賊耳,沒想到並州軍卻是不辭辛苦趕來,敗在並州軍的手中,不冤。”
“青牛,依某看來,你定是某位諸侯手下的將領,奉命前來雒陽周邊,名義上是為賊,實則是你家主公想要圖謀雒陽。”賈詡道。
青牛麵色微變,笑道:“這位大人說笑了。”
賈詡冷笑道:“若是某所料不差,你定然是冀州軍的將領。”
青牛神色的變化,沒有逃過呂布的雙眼“既然是冀州軍的將領,料想也不是無名之輩。”
“冀州與並州的仇怨由來已久,在下既然劫掠了並州的商隊,就沒想著活下去。”青牛道:“至於說知道了身份又能如何?難道你們還想要通過將在下的身份公布天下,引起天下人對袁氏的口誅筆伐?”
見青牛言語之間承認了自己是冀州軍的將領,呂布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怪不得青牛敢向並州軍出手,原來他本身就是冀州的將領,對於並州自然沒有什麽好感,同時袁紹的行徑,他也不得不佩服,能夠想到讓麾下的將領到雒陽的周邊當山賊,可以想象,一旦青牛麾下的勢力越來越大,對於冀州的幫助是巨大的,而青牛等人的花費也無需冀州操心,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隻是這樣的行為卻是建立在了周邊百姓和沿途商人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