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壽宴前夕
有他這句話，洛雪沉頓時安心了不少。然後又將壽禮的事情一一說明，想要與他探討一番，該如何送這個禮。
雖說關家老爺子在她麵前甚少露麵，但在她和關黔南受盡關家人侮辱之時也未多言，足以可見他的心向在何處。若是這次禮物挑的不合時宜，恐怕又將引來一場風波。
“你不必為此費心，無論我們這次送的禮有多麽的貴重，都不會入他們的眼。而且他們還會從中挑刺，讓人下不來台，這是老夫人一貫的作風。所以你們隨便挑選一些送過去就是。”
洛雪沉點了點頭，心中也十分讚同他的想法。這關家的人明顯就是拿他們二人當做眼中釘肉中刺，生怕拔除不了，但為著大局，她還是得拿出少夫人的氣派來，不能讓人將東苑的人小瞧了去。
“在想什麽？”關黔南解了衣裳，往床榻邊貼了貼，洛雪沉順勢將其扶了上來。
秋季的夜裏有些許的薄涼，洛雪沉晾在外頭的腳掌已經有些冰冷。關黔南自然地將其一把握住，往自己衣袖裏塞。
洛雪沉羞澀地往後縮了縮，“你不冰麽？”
關黔南朗笑一聲，將肌膚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腳麵兒上，“但我感覺你的腳更冰，給你暖暖，小心凍出病來。”
她似是溺進了這溫柔的話語裏，將本要說的話忘得一幹二淨，隻是呆呆愣愣地看著他，眼神有些飄忽。
關黔南忍不住笑道“問你在想些什麽，怎麽看人都看傻了？”
“剛剛隻是在想前兩日在街頭上遇到的那位大理寺卿的夫人。對了，你說的和那些大臣之間有了些聯係，究竟是何聯係？不會是不好的罷？”
自從他進宮去的這些天，洛雪沉的心總是懸著，時不時地會覺得有些不安。
關黔南似是感覺到了她的心思，立刻用大掌覆在了她的小手上，寬慰道“我不過是替皇上辦事罷了。跟他們的聯係無非是關於朝堂之上的，以及查案。隻不過這些日子，朝堂上並不安寧，我突然被皇上重用，讓很多人都感到意外。在他們眼中那個病懨懨，快要死了的人，竟然還能卷土重來，怕是有些人會心有不甘。”
見洛雪沉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他又趕忙放鬆了語氣，笑道“不過你也不要太往壞的方麵去想，我做的事情並非十惡不赦的，有些人的下場隻是他們應得的罷了。這些日子，我逐漸複勢，恐怕恭維的人也會多起來，登門拜訪的人也會絡繹不絕。你在其間要好生周旋，小心應付，這些官夫人一個個跟人精兒似的，向來會旁敲側擊打聽消息。”
一想到以後要跟那麽多的女人打交道，洛雪沉不由得滿臉黑線，“我生在將門之家，最幸運的就是沒有經曆女人之間的那種算計爭鬥，可如今在關家同她們鬥智鬥勇，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以後還要同那些官夫人周旋，我實在怕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關黔南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得噗嗤一笑，調侃道“這從小摸爬滾打過來的女將軍，居然害怕紮到女人堆兒裏麽？這怕不是你的作風呐？”
洛雪沉白了他一眼道“我倒寧願上戰場殺敵也不願在這院子裏跟她們鬥心機，著實無趣的很。”
他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不必多想，你若是想懲治誰，就大膽去做。橫豎有我給你撐腰，害怕什麽？今時不同往日，我也不是任由他們算計的人了。”
這話雖是帶著調侃的意味，但關黔南也是摻雜了真心在裏頭的。
當初他蓄精養銳，不問世事，就是為了今日的卷土重來。
以往那些給東苑帶了麻煩的人，他會一個個收拾妥帖，讓他們再也沒有非分之想。若是說他之前更多的是為了一步步往上爬，奪取權力庇護自己，現在更多的卻是想要護住身邊的人一生無虞。
掙紮著眼皮，有些倦意的洛雪沉自然不會想到身邊的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存了這般深重的情誼，她隻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胸膛，為其撚了撚被子，“睡吧。”
清冷的月光在她較好的麵頰上一寸寸地移動的，皎潔如雪的肌膚吹彈可破，關黔南按捺住心中的悸動，輕輕貼近了嘴唇，在其眼瞼處落下溫柔一吻。
等到翌日清晨，床榻上的人醒來時，身邊的被子已經空蕩蕩的，隻留下了餘溫。
安晴端著銅盆打了水進來為她洗漱梳妝，見她有些發愣，便道“六爺今早被皇上匆匆叫走了，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
洛雪沉一聽，不禁有些隱隱的擔心，趕忙抓住了她的衣袖問道“可有說了是什麽事情？”
安晴搖了搖頭，“這倒是沒說，不過六爺說了午膳會回府用。小姐，奴婢還是先伺候您洗漱罷，剛剛老夫人的貼身丫頭又來了，就是那個麵善的小丫頭，說是請您過去看看壽宴的布置。”
等到洛雪沉梳妝完畢去了正院的時候，一眾仆人早就已經熱火朝天地忙活了起來。由於是老爺子的七十大壽，非比尋常，所以院內院外都紛紛張燈結彩，剪了壽字模樣的窗花和剪紙貼的到處都是，就連擺放在桌麵上的青花瓷瓶上都有著壽字。
段盈安為了讓老爺子開心，還專門從京城最好的金玉坊打了一套萬壽金碗筷以及足足有人那麽高的玉製大花瓶，讓人抬進來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磕著碰著。
等她走過洛雪沉的麵前時，故意嗔道“我倒是要看看過幾天你們將軍府會送上什麽樣兒的禮物。哦，我許是忘了，如今將軍府已經落敗了，恐怕是拿不出銀子來做壽禮的。”
洛雪沉知曉她是因著關明月的事情記恨自己，所以她也沒有與之過招，隻是以漠然的態度忽視她，兩人倒也沒有真吵起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走了個段盈安，又來了個文枝。不過她是以裝扮壽宴的仆名義來到正院的，自然不敢興風作浪，但她總是隱在門框邊，時不時投來的怨毒眼神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洛雪沉自問最近並未做過得罪她的事情，可無端端受了這等的白眼，自然心裏不大好過。她心裏隱隱約約地覺得文枝今日的反應不大正常，就當她打算上前詢問壽宴進度的時候，文枝卻像是見了鬼一般往後鎖著，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露出了可怖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