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在水一方
“這死孩子,你想氣死我麽?錢我都收了,你說不嫁便不嫁麽?”可以看的出來,瑩瑩媽媽氣的直咬牙。
我簡直懶得瞧她母親那醜惡的嘴臉,一人閑溜達了片刻,在院子中找了個涼快的地方,瑩瑩的舅舅,還拿了刀給我切了塊西瓜。
“我們海邊沙地裏的西瓜汁多味甜,你多吃兩塊,回頭幫我們勸勸瑩瑩,我們都替她訂好了日子,下個月便給他們安排婚禮。”
“這也太快了罷,瑩瑩如今還未想嫁呢,再說,她剛離婚不久,心中還有陰影呢!”
“噓!”瑩瑩舅舅豎立起一個手指頭,要我住口的意思,而後,悄聲在我耳際說,“不要說她離過婚的事,令人家知道,還不一定願意娶她呢!”
我即刻明白了她舅舅的意思,他們家是拿了人家10萬塊錢,把瑩瑩給賣了,人家對方還覺得買了個黃花兒大姑娘呢。
瑩瑩的舅媽在不遠處的竹架子上曬著幹貨,好像這兒家家戶戶都做如此的事,基本都靠捕魚、販賣海貨過日子,隻是看模樣,應當掙不了許多錢。
舅媽做完了活計回至院子,笑著瞧我。道:“小女孩。西瓜甜罷?”
“恩,真甜!”說著,舅媽又交給了我一塊。
“小女孩呀,有男友了沒呀?”舅媽說著一口地道的南方口音。但為怕我聽不懂,她努力地試著說普通話。但仍舊講的磕磕巴巴。
“還未呢,我不著急。”
“你們城裏的小女孩呀,就是眼光太高。自己條件好了。就想找個更好的,從這山看那山高的,沒瞧上眼兒的是不?”
我笑而不答。舅母親的話匣子,刹那間被完全打開了。
“我們家小麗以前有個城裏的人,追了她非常久。條件也是挺好的,但,我就是不同意,我怕她到城裏吃虧,到時,連一個幫她的人都沒,就似瑩瑩那樣,受了氣家中都不曉得,令人家白白欺負了如此多年,一分錢都沒拿到。我們家小麗便不同,吵架了,我們即刻便可以到,這樣,我們娘家講了算。”
我咬著西瓜點點頭窘迫微笑,靜靜地聽她說著她女兒小麗,嫁人後的種種事,她指手畫腳講的津津有味,跟說相聲似得,有些話我還是聽不懂的。
晚餐時,小院子中鬧騰起。瑩瑩的親戚都來了,一家子大大小小,隨意一招呼就全聚齊了,院子中擺了兩桌,熱熱鬧鬧地開吃了,席間,他們一直都在討論瑩瑩的婚事,還講過幾日便會訂婚,瑩瑩表現的非常惶張,但沒任何反抗的跡象,我瞧起來非常生氣,平日那麽火爆的脾氣,居然回至家,就如此了,不曉得她為何那麽怕父母,而她父母也仿佛不是親的似得。
吃到一半時,手機響了,我起身跑到個邊角中。
“你在哪呢?”電話中是甄治良的聲響。
“我在瑩瑩老家呢!”
“跑那麽遠呀?啥時候回來?”
“明天罷!今天來不及了。”
“那好,我過去罷,你在微信給我個定位。”
“呀?你過來幹嘛?”
“今天我一定要看見你。”
“噢!”
我的驚歎還留在嘴邊,電話那端已經斷了線的急切提示音,甄治良方才講的是要從市裏過來麽?我一時間還不可以確定,但手掌卻聽話的把定位發給了他。
甄治良再一回聯係我時,晚餐居然還在繼續,男人大口喝酒,大聲講話,女人閑話家常也不間斷,而我卻一句也聽不懂,小院子非常吵鬧,不要家興許都習以為常,也沒啥人而言太吵,相反還有幾位鄰居,也加入了宴席,我便偷偷離開了,也沒人關注我這外人。
甄治良把車開到了白沙灣——村裏的一處沙灘。此處在內海,三麵環山,在裏邊形變成個圈,沙灘白如棉花,因此,得名白沙灣,在當地也算是個旅遊景點。沙灘並不大,又被山環繞,入夜了,遊人散去,非常寧靜。小而精巧,是這兒的特色,可能也是江南的特色,鎮子小,我步行10分鍾便過去了。
“你怎麽過來了?”
“來度假呀,你自個兒找到如此好的地方,都不跟我說。”
我踩在沙灘上,長發伴隨著長裙被陣陣海風輕柔撩動。甄治良掛在唇角的笑容一刹那間僵直了,銀色月光下,碧青色浪花旁,他張嘴講了句,“有此佳人,在水一方。”
我非常是同意他這說法,來了這兒,拋掉在城市裏的汙濁心情,整個人似是進了淨化器,確實能輕鬆不少。
“我們走走好麽?”
“我不是已經走了麽!”
伴隨著海風漫步,甄治良極為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我縮了縮,卻沒能躲開,似是被這一分自然感染了似得,任由他牽著手,走在細軟的沙灘上。
浪花一波一波襲來,替代了所有語言,沙灘瞧上去不長,但走起來卻也距離不短,走了片刻,倆人便找了一塊地席地而坐。
我屈著雙腿,用手壓住裙子,不令迎麵而來的風吹起來,揚起臉,貪戀地感受海風的清爽。
“你為什麽來了?還未跟我說呢?”
“為你呀!”甄治良他講的深情專注,他懂得迂回婉轉,更懂得該出手時便出手。
我癡癡地笑著,甄治良也跟著一塊笑起,不遠處的小賣店裏飄出了動聽的歌聲,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風靡一時的聲響傳來,時空伴隨著刹那間開啟,時光霎時倒退了20年。
“小城故事多,充滿喜跟樂,若說你到小城來,收獲特別多……”
甜膩的天籟之音,撫慰過多少混亂年代中,誤入歧途的人們,混合著一絲絲甜味兒的大海味道,那海風、浪花都在敲打著我的心房。
“青晨~~~”甄治良扭過頭,他注視著我的側臉,在月光下他的容顏,倒是非常清晰,他接著說,“你知道我再一回看見你時,是什麽樣的心情麽?”
“那我怎會知道?”
“這回一定不可以再錯過你!”
我僅是笑了下,並不敢瞧他,怕佯裝的鎮定一刹那間破功。哪個年輕女生子不願整日樂活地過日子?青春唯有如此一回,此時不癲狂更待何時,誰可以明白我心底還未愈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