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靈體

  大山與馮沂沁不動如山,氣息平穩厚重,望著一手掏著穆遠平腦門,另一隻手揣在懷裏激動的發顫的秦秦獅虎,兩人也不去爭奪原本屬於他們的戰利品,滿手血汙,還算涼快的氣下,隻見他滿頭大汗,忍不住的身手擦拭一把,將整張臉還有眉須塗抹的猩紅一片分外平均。


  早已經看不出原本麵貌的秦獅虎在拽出那隻甲蟲的時候,常淵曇早已認不出,這還是那個白眉白須氣機沉穩的滄海樓閣主,原本渾身散發著一股歲月氣息,此時被血腥味全全掩蓋。


  “哈哈哈哈,真的是補聖甲蟲,這居然真的存在!”老人仰長嘯激動的滿臉通紅,下意識的抓住那顆早已劈成兩半的宋遠齊頭顱。


  “他的隻是普通綠甲蟲,發無一掌之後就死絕了。”馮沂沁靠著神仙居大門托著腮幫子道。


  秦獅虎沒有質疑點了點頭道“馮代掌教,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


  被稱呼為代掌教的馮沂沁無奈一笑,緊接著轉換了一副財迷的笑容,吸了一口氣翹起二郎腿爽朗的道“答應我七八件事就好了。”


  秦獅虎對著手中長有八角兩鉗,通體烏黑的指甲蓋大甲蟲欣喜若狂,含糊不清的聽著馮沂沁完,正要點頭答應,忽然覺得數字有點不對,略一思索也不拒絕,平複了下心情與語氣,“兩件。”


  馮沂沁一拍大腿道“成。”沒有思考的道“兩壇酒在談。”掂量了幾下還有大半壇的酒滿意的望著呆若木雞的常淵曇一笑。


  “第一件,這個禿子礙眼,給他變個頭發就算第一件事。”


  秦獅虎這時慢慢的從得到生蟲的喜悅中脫離,但一聽到這個,頓時與常淵曇站在一起也愣在原地,轉頭望了眼邊上的禿子,在翹了眼不像開玩笑的馮沂沁,對著不遠處的一棟三層樓竹屋道“十三,你過來下。”


  沒過多久,一名身著白衣像是鄰家女孩的女子款款而來,朝著滿身血汙老人行了一禮沒有話。


  “給這禿不,這位少俠,不不,洗髓掌教變一頭長發來。”完,老人一閃而過想回到屋內,卻被一柄赤紅的長劍攔住了去路。


  白衣女子沒問緣由,為難的道“長發之術須循循漸進,世上無一法能一時促成,洛兒這有一瓶增發藥,每日三次塗抹於頂,最多三日便可有一頭密發。”


  女子對著常淵曇腦門指指點點,不停的對常淵曇講解,等到完,常淵曇一個後撤,直勾勾望著遠處像極了山大王坐相的馮沂沁語氣冰冷的道“我留不留發,礙著你什麽了?”


  馮沂沁沒有回答,伸出兩根手指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道“第二件事,就是你答應我在你在為我辦兩件事,啊哈哈哈。”


  秦獅虎沒有理睬,將甲蟲放到自己袖中,提了腳看不出樣貌的半截頭顱道“沒有就算了。”


  這下馮沂沁急了,立馬道“別別別,第二件事,就是想要前輩,替洗髓擋下紫金武當。”


  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馮沂沁愣是最後又補上了一句“還有劍塚。”


  這下輪到常淵曇吃驚了,他真的沒有的想到,會用一隻讓秦獅虎都眼熱到抓狂的甲蟲會換為洗髓遮陽避雨的承若,不管秦獅虎答不答應,馮沂沁的恩情他這邊就先記下了,沒有什麽大恩不言謝,什麽做牛做馬這算不得的承若,隻是對著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秦獅虎一把掏出甲蟲,左右為難,這丟還她吧,自己真的舍不得,要是不丟吧,那從今日起,滄海樓就會被劃魔道一脈,到底該如何取舍,老人用衣角將手中甲蟲擦淨眯著眼沉默良久。


  “武當老夫攔不下,碧落劍老夫也攔不下,要是紫金道教由趙清濟擺下太乙封仙,老夫連逃跑的機會也是渺茫,你讓我憑什麽去攔。”老人將擦拭幹淨的甲蟲放回袖中,做出了他的決定。


  馮沂沁噗嗤一笑“讓你攔你就肯定攔得住,又沒讓你殺了他們,武當那根竹子最有仙人風度,他那兩位師叔都練了邪功,想必日後我去走上一早詳談一番,武當出手也絕不會出動他們的根基長老。至於劍塚的王久久,秦前輩,難道你真的會怕了他這個輩?紫金太乙封仙陣對上這代的滄海樓十八仙,金銀花魁加上那名資不比王久久差的思思姑娘,該害怕的是他們才對。”


  老人令兩名仆役裝束的男子拿來了一身幹淨衣服和兩桶水,輕輕擦拭完畢,換上整潔衣衫後,馮沂沁要的兩壇酒也被抬了上來,一壇丟給老人,一壇丟個了常淵曇道“理是這個理沒錯,但是思思與紫落,添軼還沒有到出世的時候,哪怕借助仙落花繚葉陣,也很難和趙清濟他們比。”


  拍出一掌,將還未開封的一壇玉樓春拋給大山,舉壇對飲一口,不隻是對酒的口感滿意還是對老人態度滿意,笑意留溢在外的道“那我送你一個陣眼,在讓你那團肉進一個品階到玄級,你覺得能拖住太乙陣嗎、”


  老人灌到喉嚨的酒在聽到馮沂沁的話,瞬間被嗆到,沒有一點閣主威嚴,不停的咳嗽揮手,許久之後問道“當真?”


  馮沂沁一笑,擦拭過嘴角的酒水,屈指一彈,正中常淵曇的眉心,常淵曇隻覺得自己身子動彈不得僵硬在原地,想要張嘴都困難無比。


  “洗髓軒這一代的宗主,沒什麽特別的,剛到中堂,你看看。”


  老人皺著眉,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光頭男子露出一分好奇,中堂境界,在秦獅虎眼中,這與螻蟻存在沒有區別,攤手之間可以碾壓死數十人不在話下,可當他探出氣機探入到常淵曇體內,頓時雙目瞪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一把抓住常淵曇肩頭搖晃起來,氣機震散了封印住常淵曇眉心的水漬大聲問道“質!子!你怎麽做到的!”


  常淵曇被這個老人搖的暈頭轉向,掙脫大手理了理衣衫道“我不知道前輩再什麽。”臉色不變,原本擔心被人探知腦海中另一團記憶的他,吊在嗓子眼的心此時才真正放下。


  “啊!啊!隻有後才能得到的特殊體質啊!”老人踏出一步,又想抓住常淵曇肩頭,被他靈巧的一個轉身躲過。


  “前輩,有話好好。”常淵曇也是怕了這個老人,直接站到大山語氣平靜的道。


  馮沂沁樂嗬嗬的看著兩人的追逐,和大山碰了碰酒壇飲下一口後道“你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


  老人見自己失態,立馬恢複原先表情,可是眼中的激動卻依舊不減,伸了伸手示意幾人到屋內,當請字還沒出口,馮沂沁一腳踹飛了神仙居的大門。


  “我……ap;ap;”老人扶著心口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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