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夜曲
許家倩深吸口氣,站起來就要走:“我說到做到,我這就走!”
金絲雀勸她:“你能去哪裏啊?你跑不了的。”
許家倩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我哪裏不能去?他又沒關著我,我愛去哪就去哪,而且我也有錢,我偷偷攢了好幾十萬的私房錢,在哪裏我都有吃有喝!”
金絲雀笑道:“你這是要離家出走啊。”
許家倩道:“什麽離家出走,這哪裏是我的家了?”
金絲雀也不攔她,就默默的看著她收拾好了行李。
許家倩出門前喊了一聲:“我走了啊!”
一般真正要走的人,不會刻意在臨走前還特意喊一聲,這麽喊一聲的潛台詞是,希望別人能夠挽留一下。
可張強在房間裏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許家倩哼了一聲,勇敢的大踏步出了門,邊走邊自語:“有什麽了不起的?離了你又能怎麽樣?我就不相信了!”
她剛要一隻腳踏出小區,隻見天邊雷雲一閃,一道碩大的閃電劈了下來,響起轟隆一聲,隨後嘩啦啦的雨水開始落了下來。
嚇得許家倩立即又衝了回來,回到家關上門,渾身濕漉漉的躲在了門後邊。
張強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報紙,抬頭看她:“又回來了啊?”
許家倩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外麵下好大雨,我明天再走。”
張強翻看著報紙:“我勸你明天也還是省省吧,外邊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你,如果沒有我在身邊,你怕是走不了多遠。”
許家倩看了看他:“你又在嚇我是不是?”
張強看著她道:“不相信你試試嘛,信不信下個路口轉個彎你就被套進麻袋裏?你知不知道你什麽身份?你還有可能過上普通人的日子嗎?”
許家倩抬起腦袋笑了起來:“這都是你舍不得我走的借口吧?”
張強咳嗽了幾聲:“我哪裏會舍不得?我巴不得你走的遠遠的。”
許家倩笑道:“你報紙拿反了。”
張強連忙把報紙拿正,一本正經的道:“我就是喜歡反著看報紙,我天賦異稟,不行嗎?”
許家倩隨手丟下了行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口不一的討厭鬼!”
張強甩過來一條毛巾:“快擦擦,別感冒了傳染我,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許家倩接過毛巾:“那我洗澡去了啊,別偷看啊。”
張強不屑的切了一聲。
許家倩去浴室洗澡時,果不其然,見到半透明的浴室門口站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心裏一喜,張強嘴上不待見她,不還是男人那死德性嗎?
卻不料門忽然開了,嚇得她拿毛巾捂著身體,張強這家夥這麽大膽嗎?
卻不料進來的是金絲雀,捂著嘴偷笑,對她道:“你不知道,剛才你出去的時候,他可緊張了,趴在窗戶上看你呢,還不許我說,我就是來和你講一下,當著他的麵不好說。”
說罷她又出去了,偷偷告密的感覺非常好,反正她是一分鍾也忍不了。
許家倩拿毛巾擦拭著頭發,看著鏡子裏素顏的自己,好像真的和化妝了差別不大。
時至深夜,張強躺在床上,夏天已經快來了,這雨下的匆匆,去的也匆匆,最後一絲烏雲散去,明亮的月光灑進了窗台。
許家倩穿上了睡衣,躺在了溫暖的被窩裏,輾轉反側。
金絲雀在粉絲群裏發布了她和張強合唱的那首歌,引起了粉絲們的陣陣歡呼。
“太好聽了吧!”
“這簡直美妙的不行!”
“太甜了!”
金絲雀躲在被窩裏偷笑。
“咦?怎麽隻有半首,怎麽好像沒唱完一樣?”
“對呀,怎麽好像才聽到一半?”
“另外下半部分呢?”
金絲雀回複:“條件有限嘛,隻能是唱這麽多了。”
“嗚嗚嗚什麽時候才能聽到完整版的?”
“好期待他能夠正式的發一張專輯啊!”
……
忽然間,寂靜的夜裏傳來了一聲吉他的響聲。
金絲雀的粉絲雷達立即起了反應,張強這個家夥,該不會是半夜沒人的時候自己偷偷唱歌吧?
她悄悄的出門去看,卻看見許家倩也打開了門,兩人一起躡手躡腳的貼在了張強的門前。
張強雙手枕著腦袋,睜大了眼睛躺在黑暗裏,月光傾斜在他腳下,越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越是感覺到孤獨。
他的星際直播依舊在開著,他的眼前冷不丁的飄過了一條彈幕——
“為什麽你每時每刻都在直播,我卻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呢?”
張強仿佛是在自語,也是在回答:“因為我很孤獨,也很痛苦。”
他橫豎是睡不著,拿起了窗邊的吉他,輕輕撥動了琴弦,突兀的響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他低語道:“我什麽時候能夠像撫琴者那樣呢?”
他眼前的彈幕回答:“我就是撫琴者,我就在看著你。”
張強愣了愣,又點了點頭:“你應該是這個宇宙中最無敵的存在了,為什麽要看我?”
“你又為什麽要直播呢?這是僅有你我能看到的對話,不用擔心別人看到。”
張強答道:“因為我無可奈何。”
“我也是。”
張強一愣,沒想到如此強大的撫琴者也沒有逃過這樣的命運。
撫琴者繼續道:“你聆聽過我的演奏,不如你也讓我聽聽你的。”
張強笑道:“我與你比起來怕是不值一提。”
“音律都是共通的,都是宇宙琴弦的律動,你隻需要選一首最能符合你心境的。”
張強笑了笑,看看手裏的吉他,點開了係統的自動配樂。
一陣來自宇宙的背景噪音逐漸響起,隨後是吉他聲響起。
張強開口唱了起來:“一群嗜血的螞蟻,被腐肉所吸引,我麵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
失去你,愛恨開始分明。失去你,還有什麽事好關心。
當鴿子不再象征和平,我終於被提醒,廣場上喂食的是禿鷹。
我用漂亮的押韻,形容被掠奪一空的愛情。
啊,烏雲開始遮蔽,夜色不幹淨,公園裏葬禮的回音在漫天飛行,送你的白色玫瑰,在純黑的環境凋零,烏鴉在樹枝上詭異的很安靜。
靜靜聽,我黑色的大衣。
想溫暖你,日漸冰冷的回憶。
走過的走過的生命。
啊,四周彌漫霧氣,我在空曠的墓地,老去後還愛你。”
張強的眼睛裏含著淚水:“為你彈奏蕭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跟夜風一樣的聲音,心碎的很好聽,手在鍵盤敲很輕。
我給的思念很小心,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為你彈奏蕭邦的夜曲,紀念我死去的愛情。
而我為你隱姓埋名,在月光下彈琴。
對你心跳的感應,還是如此溫熱親近。
懷念你那鮮紅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