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真的是她

  震驚的不止是閑雲居的一眾人,此時的安王府,當肖如鳳聽到姬桁讓謝容華去考姒音學院的時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您讓謝六姑娘去考姒音學院?您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肖如鳳倒不是看不起謝容華,也不是和旁人一眼,誤認為謝家六姑娘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這些時日,謝容華的所作所為肖如鳳都看在眼中,其心機謀略,不在男子之下。


  讓她參加春試,考狀元肖如鳳都覺得她必定能考入三甲!隻是考姒音學院……


  “姒音學院,考的是宗室皇親百年來的繁瑣禮儀,閨閣之中女子的樣的言德工容,您家謝六姑娘……哪裏能沾的上邊啊!”肖如鳳看著姬桁,臉色十分複雜的說道。


  姬桁嘴角微微勾了勾,笑的意味深長,道:“不試一試,你如何知道她不可以。”


  聽著姬桁波瀾不驚的聲音,肖如鳳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慮,看著姬桁不解的問道:“你為何定要讓謝六姑娘參加姒音學院的比試?”


  安王殿下修長的手指輕扣著桌麵,道:“以後你便知道了。”


  見姬桁故意賣關子,肖如鳳隻好放棄了追問,道:“東西已經拿到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肖如鳳將從卿如晤手中攔截下來的畫卷“唰”的一下打開,卻見畫卷上海棠花開的炙豔如火,花叢中半臥著一個美人。


  藍色的團扇垂在美人的手邊,美人半張臉俯在手臂上,另一半張臉上沾著幾瓣海棠花瓣,細膩的筆法下仿佛讓人能看到落英繽紛的美景……


  終於窺見了那畫上的美人半張麵容縱使是肖如鳳,也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並非僅僅是因為那雖隻是半張麵容,卻依舊能見的傾城絕色,而是因為……那半張臉,與謝容華竟有五分相似。無論是何人見了這幅畫,都會毫不猶豫的懷疑二者之間有什麽聯係。


  “是真的。”許久許久之後,肖如鳳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看著姬桁道。


  姬桁淺淡的眼眸在陽光下看不出情緒如何,隻見他微微頷首,眼底深處,一片暗沉……


  此時的謝容華,並不知自己錯過的半個時辰,究竟錯過了什麽。


  閑雲居中,翡翠和雲姑姑幫著謝容華翻箱倒櫃的找著早就已經積灰的書本。


  如科舉一樣,姒音學院的大比每三年一次,能夠參加大比的女子,都是身份尊貴的世家女子。


  但進入姒音學院的艱難,卻不亞於男子春試參加科舉比試,因為除了鄴城的世家女子,還有各地九州之下,千挑萬選出有才學的官員家的女子參加比試。


  鄴城天子腳下的世家女子,可以憑借著家世的優勢,隻要符合年齡,便有資格參賽,但所入選的人也是百裏挑一。而且德言工容考量的十分嚴格,一些沒有真才實學的,就算有資格參賽,也不會參加自取其辱。


  就算姒音學院入學考試再艱難,但卻也是各世家女子爭相想要進入。畢竟一旦進入姒音學院,身份抬高了一截不算,皇室宗親中所選的正妻都是從姒音學院中挑選的,就算嫁不成宗室子弟,幸運的也可得到皇上皇後的賜婚!


  女子活在世上一遭,出嫁之前靠的是父兄門第,出嫁之後靠的是夫君兒子。進入姒音學院也是大宸女子唯一的前途,卻不是謝容華的前途。


  所以謝容華在謝家閨學中時,那些女子苦學費盡心機,可以做出三天兩頭逃課、頂撞夫子的事。隻是那時的謝容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她竟然會有主動考姒音學院的這一天。


  姒音學院的比試一共三場。


  ‘詩書’為一場,考的是女子的才學,最為基礎、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部分;至於;‘禮’ 的部分,則是考的女子的女工女德,女子六藝中可挑選一項。


  女子六藝,為女工刺繡、紡織、茶藝、花藝、調香、騎射。


  時下風氣保守,調香茶藝這些東西,都被世家認為不入流的手段,所以一般參加考核的女子,都會選擇刺繡這一項。若能在刺繡上出類拔萃,禮儀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但讓謝容華這個從未拿過針線的來說,讓她刺繡還不如要她的命,幸而她也不真是如同傳言中那把粗陋不堪,不學無術。她精通騎射之術,至於音律上雖比不得大家,卻也並非是一無所知。


  隻是之前謝容華耐心不夠,不喜歡這些東西,隻要最後一個月勤加練習,音律這一項也是能夠過關的。


  唯一重點就是“詩書”這一項。


  女子讀書識字,求的是賢良淑德,以後好輔佐夫婿,治理內宅,學的四書都是《女戒》、《女訓》這類的,謝容華看到都頭疼。而偏偏詩書這一項,是第一個考,若沒有過,其餘三項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女戒》上那些‘卑弱、夫婦、敬慎、婦行’等字眼,謝容華不由頭疼。但為了那幅葉徽之的畫以及調查出四國譜背後的隱秘,謝容華隻好咬牙忍住了!

  早些年的課本也不知塞到哪個角落去了,翡翠三人找了許久,最終在桌子底下將那本墊桌腳的《女戒》找了出來,書算是找齊了,隻是……


  “姑娘,離比試隻有數月的時間,這麽多書呢,還能來得及看嗎?”翡翠臉上的神情雖不如瑪瑙那般誇張,但也是將信將疑的看著謝容華,十分委婉的問道。


  雲姑姑也道:“是啊,姑娘您記性雖然好,但每年姒音學院考的並非是死記硬背的東西,要理解其中的意思,這個時候再請夫子,怕是來不及了。”


  多虧了林夫子的宣揚,整個鄴城的夫子都知道謝家六姑娘‘惡名’在外,就算謝家三房再有錢,重金聘請,估計也沒有哪個夫子敢教如此頑劣愚鈍的學生。


  “要不姑娘您請教請教二姑娘?”瑪瑙見謝容華下定了決心,十分想不開的要去參加姒音學院的比試,是以想了想,給謝容華出了個主意道。


  “如今離大比隻有數月的時間,大姑娘也在備考,也沒時間幫姑娘啊。”雲姑姑眉心微皺,主要是害怕李氏會對謝容華有什麽微詞……


  翡翠也道:“依照奴婢看,還是讓三爺請個夫子教姑娘吧。”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隻要我們肯花銀子,還是有夫子願意教姑娘的!”瑪瑙連連點頭,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


  謝容華按住跳動的眉頭,道:“此事我心中有數,也不必找夫子了,指導我詩書和音律的夫子已經有合適的人選……”


  翡翠好奇問道:“不知是哪位大家?”


  想到那個人,謝容華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原因無它,她所說的合適的夫子人選不是別人,正是毛遂自薦的安王殿下!

  傳言中,安王殿下文武雙全,其才學造詣堪稱天下舉子之首,不知這位安王殿下教起《女戒》來是否能如同他所寫的錦繡文章那樣得心應手呢……


  想到此處,謝容華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莫名有些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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