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恨之入骨
此時縱然沉穩如謝容華,乍然聽到繾月的話,差點被茶水更嗆死。
她聽到了什麽?
遺風,竟然刺殺姬桁!
謝容華很希望繾月是在和他開玩笑,但卻見繾月素來悠然的神情,此時是少有的凝重,謝容華知道,這下子事情糟糕了……
繾月看著謝容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樣子,約莫也知道這事不大好開口。但在鄴城,他認識的人不多,不來找謝家也隻能找鎮南王幫忙了。
但,若不同真的找鎮南王幫忙,遺風那小狼崽子還不得咬死他!為了師兄弟多年情分著想,繾月不得不來坑一坑半路認的小師妹了。
“那安王府守衛甚是嚴密,我也不好進去劫人,小師妹,你看能否有法子,在安王那裏說說情?”有事相求,繾月笑得比往日裏還要親切熱絡。
謝容華忍住了白他一眼的衝動,眉心微皺。若是往常她厚著臉皮去安王府討人還好,可偏偏現在……
“得罪了姬桁,遺風還好好活著?”謝容華按住心中的思緒,問繾月道。
繾月摸了摸鼻子,道:“遺風還好好的,倒是聽說安王,不大好。”
“遺風竟能傷得了他?”謝容華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對上繾月狐疑的眼神,謝容華將眼中的異樣壓了壓,道:“你們才來京中,怎麽和安王結下了梁子這到底怎麽回事?”
繾月眼神閃了閃,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謝容華今日在外麵折騰了一天,眉宇之間,已經帶著些倦怠之色道:“這事你若是不說清楚,怕是連我也幫不了你們。”
而且……當日繾月上次來謝家的時候,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謝容華懷疑是因為遺風的事。果然……
見謝容華都已經這麽說了,繾月也不好繼續瞞著騙著了,長長歎了口氣,方才開口道:“這事,說起來也是說來話長,要說還得從遺風的身世說起。”
謝容華聽繾月這般一說,心中暗道果然夠長的,道:“那你還是長話短說吧,遺風的身世我已經知道了,可這不是他與鎮南王府之間的恩怨嗎,怎麽又和姬桁扯上了關係?”
繾月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遺風定然不會主動和謝容華提及自己的身世,這事鄴城知道的人都不多,謝容華竟一清二楚。果然如師傅所言,這小丫頭並非池中之物,這次來鄴城若是遇到鎮南王府的麻煩,她定然能幫的上大忙!
此時謝容華可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被蒼墨老祖,她那半路上認的便宜師傅給算計的,便見繾月沉默了一會兒,淺淡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沉思之意,微微一歎,方才道:“當年的恩怨是非,恐怕就連鎮南王自己都說不清了,更何況我們呢?”
昔年之事,說不清楚誰對誰錯。鎮南王與蘭氏本是青梅竹馬,是聖上賜婚,讓原本欽定的嫡妻成了側妃;而白芙蕖也是奉旨嫁到鎮南王府,身為權傾一時的雪衣候府義妹,擔負著重大的責任,替他慰藉天子的疑心。
本來毫無相幹的一些人,因為一道聖旨,命運緊緊聯係在了一起。利用、猜忌,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誰都說不清,其中最為無辜的,不過是遺風罷了。
在不被期盼中降生,而他出生不久之後,白芙蕖便就因雪衣候府的事受大了極大的刺激,瘋了……
這一段往事謝容華是知道的,在如今從繾月口中說出來與昔日從梁園口中聽到的,卻是兩種不同的心情。
當日/她隻是為白芙蕖而覺得惋惜,而如今,聽說白芙蕖是雪衣候府的人,與她有著密切的聯係,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無論是因為當年師兄妹情分、還是白芙蕖,謝容華知道遺風的事她定然不能袖手旁觀。
隻不過……
“遺風在他母親瘋了之後,便被師傅抱回了蒼墨淵……”
繾月比遺風大五歲,那個時候他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或許就連遺風都不記得他母親的模樣,但繾月卻記得,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隻是眼中帶著驅不散的哀愁之意,看著遺風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不管怎樣,那樣一個女子,並不像是如同傳言中所說的那樣,是個瘋子。
“遺風被帶回蒼墨淵之後,與臨州那邊也有些書信往來。這樣過了好幾年,忽然臨州那邊沒了消息。不久之後,我們輾轉打聽,才知道遺風的母親已經死了,死在了安王的劍下。”
聞言,謝容華忽而下意識的握緊了手心,脫口而出,問道:“怎麽會?”
“怎麽不會。”繾月冷笑一聲,道:“世人都知道,昔年鎮國公府的慘案皆因雪衣候府而起,屠城之難、滅門之恨,安王對雪衣候府恨之入骨,而昔年遺風的母親本是雪衣候府的舊人,她神誌不清時竟為雪衣候府含冤,得罪了安王殿下,被他親手殺死了!”
一時間謝容華心中亂糟糟的,也不知是為了遺風和姬桁之間的不解恩怨,還是因為……繾月的那句‘血海深仇’。
繾月倒是沒注意到此時謝容華慘白的臉色,說到此處的時候,他的語氣又緩了緩,道:“這都是後來我們所知道的。但師傅一直覺得,當年遺風母親的死有蹊蹺,此番我們來鄴城也是為了調查遺風母親的死因,誰曾想到我一個沒看住,就讓遺風那小子闖下了彌天大禍。如今他在安王府,不知是死是活,你看如何是好啊……”
謝容華見繾月說到此處,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驚濤駭浪,方才開口道:“這事我們先別亂了陣腳,讓人打聽安王傷勢如何,再做打算。”
說著謝容華喚來了翡翠,吩咐道:“你去薛將軍府守著,見了薛將軍請他過來,說是姐姐有要事相商。”
“薛將軍?”繾月疑惑不解道。
謝容華淡淡道:“姬桁遇刺,如今安王府肯定和鐵籠子一樣,打聽消息怕不是那麽容易。薛煜是姬桁的心腹,姬桁出事他必定是知情的,我們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他就是。”
而用謝清言的名頭去請薛煜,不怕他不來!
而此時的安王府,正在與肖如鳳說著話的薛將軍,莫名覺得後背一涼……
誰在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