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一顆棋子

  原本謝容華準備去找姬桁的,卻被月娘纏住了腳步。


  都謝容華脫身的時候,卻見姬桁和卿如晤已經從廳內出來了。幾日未見,卿如晤依舊是一派清淡的模樣,溫和中帶著淡淡的疏離,道:“這些時日,月娘就有勞謝姑娘照顧了。”


  聽到卿如晤這麽一說,謝容華心中‘咯噔’一聲,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須臾之後,便見月娘笑靨如花的看著她,道:“這些時日,我會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的……”


  謝容華心中大驚,下意識的看向姬桁。瞧著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姬桁道:“她功夫不錯,會些用毒的功夫,這幾日留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一些。”


  如今燕京局勢如此,姬桁是怕有人對謝容華下手。雖說平日裏這位機敏,身邊有停雲保護,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但是自從回燕京之後,葉徽之明知他們去了雪城應該是知道了真相,可依舊無動於衷,倒是讓姬桁心底有些擔心,他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總之為了保險起見,姬桁考慮到了方方麵麵。謝容華倒也不是不講理的,聞言隻得悶悶的應了下來。


  月娘倒是歡喜的很,這裏比卿如晤的府上熱鬧多了,她又是喜歡和謝容華玩鬧的性格。不過就在她想對謝容華上下其手的時候,卻被姬桁一道冷冷的目光掃過,倒是瞬間老實了。


  有人能製的住月娘,謝容華倒是不怕她亂來了,心中到底是記掛著正事,等卿如晤離開之後謝容華便同姬桁一起進了書房。


  留下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還是翡翠靠譜一點,道:“月姑娘,我先帶您回房間歇著吧。”


  這別館坐落在半山中間,亭台樓閣,院落參差,倒是和小半個行宮差不多。隻是如今這別館人多,林林總總加起來,倒是快要將偌大的別館都要住滿了,翡翠心底無奈,自家姑娘可千萬別再往家中帶人了。


  放下月娘這邊安頓不提,謝容華立即問起了姬桁那呼延寂雪的事。誰知話音方才落下,安王殿下眉心微皺,突兀的來了句:“你為何那般在意他?”


  一開始她還沒聽出某隻語氣中帶著酸意,認真的說道:“總覺得他出現的時機有些奇怪,如今燕凰封禪在即,那個想要謀害我們的幕後黑手還沒找到,我總覺得會出大亂子的。但是現在就連葉徽之,都沒有任何動作了,如今我們的線索隻能集中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呼延寂雪身上……”


  說到這裏的時候,謝容華語氣微微頓了頓,問道:“方才卿如晤來都同你說了什麽。還有十來天便就是燕凰封禪,她那裏……到底需不需要我幫忙?”


  當初卿如晤帶謝容華來燕京的目的便就是以謝容華的身世為要挾,但是到了後麵的發展也是出乎卿如晤的意料。他自己,都比葉徽之當做了一顆棋子,最終謝容華親自去雪城,親自揭開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如今看來,卿如晤手中基本沒有再挾製謝容華的籌碼。而謝容華和姬桁一同再重新回到燕京,是想找到那個在暗中作祟的人。


  但是卿如晤,恐怕連那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所在這這件事情上卿如晤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如此一來,謝容華是否會再淌西燕境內的這個渾水全靠謝容華高興與否。


  之前謝容華勢單力薄,完全是被卿如晤牽著鼻子走。但現在顯而易見的是局勢發生了轉變,有了姬桁等人為靠山,卿如晤反過來有求於謝容華他們來保全燕凰登基的順利了。


  所以這次卿如晤倒是十分的好說話,親自登門,還留了月娘在這裏保護謝容華的安危。


  姬桁聽謝容華這麽問及,先沒有護墊,而是問道:“你想不想上鳳凰台?”


  如果上了鳳凰台,謝容華身上流著西燕王室的血脈之事天下皆知。從此之後,她與謝家再無任何瓜葛,也再也不是那個身份卑微、生母不詳的庶女。


  可這些,是她所想要的嗎?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謝容華直接搖頭道:“不想。”


  “燕京是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參與。”


  “可是到今天,當年的真相我也知道了,可這樣的真相,我甚至覺得還不如不知道。”


  死去的已經化成了一柸白骨,活著的人已經遺忘,那樣早被風塵掩埋的真相,還有再揭露的必要嗎?


  聽出了小姑娘語氣中的悵惘之意,姬桁伸手,揉了揉小姑娘柔軟的發頂,溫和的聲音道:“都聽你的。”


  之後兩天謝容華在別館中過的十分平靜,每天除了和賀蘭鐸她們一起玩之外,便就是在書房中繼續整理四海商行的賬本。繾月他們依舊沒有下落,謝容華也不知道玉蟬山莊的九魂刀失竊是不是和他們有關、又或者是說他們是不是有九魂刀的線索。


  總歸,如之前謝容華所言,一切都陷入了僵局之中,紛擾的燕京再謝容華等人到來之後呈現了詭譎的沉靜,卻是一種風雨欲來的前奏。


  呼延家那邊是姬桁盯著,安王殿下自從上次交手失利之後,直接命人將呼延寂雪的身世來曆調查個底朝天。可是最終他麾下的探子調查到的結果還是和卿如晤差不多,從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異樣。


  可越是如此,其中似乎越是不正常……


  第三天的時候,謝容華好不容易算好了賬本,晚間的時候和賀蘭鐸她們準備去街上。


  正值西燕的浴佛節前,街上十分熱鬧,按照習俗這些時日是沒有宵禁的。不過這樣的繁華帶來的代價就是讓負責巡邏的侍衛們工作加倍,之前是呼延則成執掌皇城軍的,如今呼延則成死了,皇城軍的兵權呼延家自是不肯吐出來,最終落在了呼延家那位私生子的呼延寂雪的手中。


  “聽說往年浴佛節前後城中安全都是很大的問題,原本以為呼延則成死之後,皇城軍換了將領會大亂,但是如今看來並不是那一回事啊。”


  四人走在街上,賀蘭鐸同謝容華說著閑話呢。


  “聽你這麽一說,呼延家新來的那位倒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謝容華附和著說道,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叫住了她們:“謝大人,賀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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