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陰煞氣
嗖!一道紅光從東邊的院落中射出,在幽暗的夜空中炸開,猶如點點星光,撒落開來。
“這是衙役的信號,那三個惡徒出現了,上仙我們趕緊過去!”
正有些困意的孫捕頭,見到東邊上空的閃光亮起,頓時提起了精神,昔日的捕快兄弟,都喪生在這個三個凶徒手中,讓他痛心疾首,卻無可奈何,此時有上仙在旁相助,他鬥誌昂揚,勢必將這三人拿下繩之以法以祭兄弟們的亡魂。
玄飛則是有些無奈,殊不知正是他白那一番勢在必得的話,激勵了孫捕頭的鬥誌,若不是有他在,估計孫捕頭此刻也裝著沒見到,待今夜事了,蒙混過關,不然以孫捕頭那半吊子的武藝,在上次的追捕行動中怎麽可能有他活命的份。
玄飛特意降低了速度與孫捕頭同行,奔至事發地,本以為在這段時間內那三名築基修者早以的手離去,卻不料還在與幾個衙役糾纏。
見院落中各種機關鐵網碎落一地,玄飛不得不佩服這些衙役也都頗有些手段,居然能用這些機關牽製住那三名修者。
不過那些衙役在機關用盡的情況下顯得不堪一擊,那三名修者隨意的拳腳便讓這些衙役倒地不起,有些甚至當場斃命。
“上~上~仙,你們終於來了~”其中一個衙役中招踉蹌了幾步癱倒在玄飛身邊,完這句話便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暈死過去,還是真的斷了氣。
“我跟你們拚了!”
孫捕頭見此慘狀,悲憤交加,仗著有玄飛撐腰,大喊著衝上前欲與那三人拚命。
玄飛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厲聲道:“不要衝動,你上去就是白白送死,趕緊從旁邊繞進屋內,按計劃把那嬰孩和他的家人帶離此處,剩下的由我來解決!”
孫捕頭也算是理智之人,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按玄飛吩咐去行事。
“宋師弟,攔住那個捕頭,別讓他壞了我們的好事!”譚勁對身邊師弟吩咐道。
宋江宇正要挪步,卻見一個瀟灑飄逸的身影閃到了他們身前,正好擋住了他們與孫捕頭之間的路線上。
“三位道友,何必跟一介凡人武者過不去,不如跟我走上幾個回合再!”
擋在他們身前的人自然就是玄飛。
宋江宇上下打量了玄飛一番,看出他是一名劍修,心中有些慌亂,居他所知,這方圓百裏唯一的修仙山門隻有那立派千年的尋劍閣。
而同為初品門派的尋劍閣雖然位於最低品階九品宗門,其真實實力卻要在他七品仙門陰陽宗之上,而且兩派頗有淵源,皆是玄虛洞的分支,最主要的是他們三人此番作為有背綱倫,為所有宗門而不恥,如果此事被尋劍閣知道,必然會傳到陰陽宗去,其後果嘛,輕則被逐出宗門,重則修為盡廢被交與當地府衙處置。
若是落到當地府衙手裏,他們殺了這麽多捕頭衙役,必定是死路一條。
於是,宋江雨態度頗為友善地對玄飛道:“道友可是尋劍閣山門弟子?”
玄飛高管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宋江宇此刻的心中坎坷,他非常清楚雙方談判利用衝突時,遇弱則強的道理,遇弱則強的道理。
宋江羽的氣勢明顯落了下風,他的態度自然強勢了幾分,“在下自然是尋劍閣弟子,此次前來就是受長老委托,處理此事的,若你三人尚有自知之明趕緊束手就擒,與我共回山門聽長老門處置,如果不然待我將你三人拿下,交於本地府衙,怕是你們性命不保。”
玄飛強勢的言語之中,明顯保留了一些餘地,比如讓他們共回山門這種詞,就是給了他三人一條退路,隻要三人細下品味便可明白其中深意。
當然,他如此盤算並不是處著修行者相互包庇,不把凡人生死當回事的原則,而是自己修為實在不濟,根本不是這三人對手。
宋江宇似乎有些明白,心中有些動搖,他覺得好歹先給這道友下個台階,對方也未必真回帶他們回尋劍閣山門,江湖上行走有些事情無非就是個形勢,隻要不是殺親搶妻之仇也都有回旋得餘地。
他的猜想自然和玄飛的言中之意不謀而合,可是他那兩個師兄卻哪肯善罷甘休!
“區區一個煉氣九品,恐怕在你們山門也就是個外門弟子吧,居然也有臉在我們師兄弟三人麵前逞能!”左翼極為不削地。
其言下之意,他們三人都是築基在修為上與玄飛有跨境之別,相對在各自門派內地位,他們也都是內弟子,再不濟也比區區一個外門強上百倍。
而在譚勁眼裏,玄飛根本連和他們對話的資格都沒有,居然還妄圖想用隻言片語收服他們,簡直就是癡人夢。
他更是連搭理玄飛的意思都沒有,暗忖倘若對麵這子隻是裝裝樣子,看在尋劍閣的麵子上這事也就罷了,若是這子真對他們出手,他定會分分鍾讓對方後悔。
“宋師弟還愣著幹什麽,別讓那捕頭幫人給帶跑了!”譚勁大喊一聲。
然而,玄飛自然是要出手的,雖然自知不敵,但是方才看到地上那些慘死重傷的衙役,心中怎麽能不為其動容,本著生命高於一切的原則,想到大家都是人,怎麽能殺就殺呢,更何況他們還喪心病狂地擄去了不少嬰兒,不知這些剛來到世間的嬰兒又會遭到怎樣的待遇,想到這些不免有些憤慨。
他的空間行囊中存放著一些從玄虛洞帶出來的符咒,平時在山門中為了隱藏身份不曾拿出來使用,此時生命攸關,可就管不得這麽許多了。
空間行囊是一種存儲物品的空間轉移器,與普通放置物品的行囊外貌無異,隻是在製作時,需要宗師級符咒師施展過空間法咒,綁定某個特定的空間位置才算製作成功。
對方三人,兩名屬性為水,一名屬性為木,擁有木屬性的正是眼前這位被稱為宋師弟的修者,他的修為應該在築基一品,是這三人中修為最低的人,若是用符咒加持,使用金屬性法術克製應該有取勝的機會。
前世的武俠,每當主角麵臨寡不敵眾的時,總會用些言語激將,從而扭轉局勢讓增添自己的勝算,玄飛自然也想試上一試。
“你們三位都是築基境的強者,我才區區煉氣境,本就以強淩弱,若是再以多勝少,恐下修者恥笑,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單挑?”
可是,畢竟是,反派要麽死於話多,要麽死於無腦,現實中那有那麽多二逼,被你一兩句話就帶進水溝裏。
“笑話,這又不是擂台比武,生死之間的博鬥勝者為尊,還怕什麽下修者恥笑!”
譚勁一句話懟了回去。
他已經看出對麵這子定然是不會輕易罷休的,擔心事情拖久了,恐怕局勢會產生意想不到的變故,於是搶先出手,擲出手中的陰陽鏡,徑直攻向玄飛。
這陰陽鏡光澤奪目,背後的太極圖紋刻畫得極致細膩,鏡子的一半邊平滑,一半鋒利無比,隻不過質地卻是普普通通,應是出自初級煉器師之手的精品武器。
武器法寶一類,從凡品到靈品都可以由煉器師煉製得到,當然品級越高需要的材料就越稀有,對煉器師的等級要求就越高,至於聖品和仙品就可遇而不可求了。
玄飛並沒料到,對方出手來的這麽突然,急忙以手中殘劍格擋,他這殘劍便是當初入門測試第三關,從藏劍洞取出的那柄失了劍靈的殘劍,他本從玄虛洞中帶出了不少高品質的武器,但是為了在山門中不顯得那麽突兀,所以一直以此殘劍為武器。
從賣相上看,這柄殘劍頂多算得上是材質較好的凡品武器,比精品武器尚低一級,如果與陰陽鏡直接碰撞,必斷無疑。
哐當!一聲,兩器猛烈相擊,交接處火星飛濺。
譚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必勝的笑容,“一柄連凡品不如的破劍也敢拿來接下我的陰陽鏡的攻擊,簡直不知死活。”
築基境和煉氣境最大的差別並不在於氣海的容量,而是肉體各項肌能的差距。煉氣修者通過洗筋伐脈,重塑肉身,從而脫胎換骨步如築基。
也就是築基修者不論是速度、爆發力、還是肉體防禦力都與煉氣修者都有著質的改變,譚勁的這一擊,莫用凡品武器,即便同樣是精品武器,以玄飛煉氣的修為也是不可能接得下來的。接不下來的後果就是,器毀人亡。
以當前這陰陽鏡強大的爆發力和旋轉力來,再切斷玄飛手中殘劍之後,取下他的人頭,完全是情理之中。
可惜,結果卻令譚勁大跌眼鏡。
在兩器激烈的碰撞之後,陰陽鏡的利刃上出現了諸多深淺不一的缺口,同時受力反彈,回到了譚勁手中。
“這怎麽可能?”
譚勁和他的兩位師弟同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事實上連玄飛也沒想道會出現這種意外的結果。
雖然同樣驚訝,但他卻立刻冷靜下來,修為上的不足,還是需要嘴上功夫的輔助來維持平衡的,於是他借題發揮道:“堂堂築基三品才這點實力,也好意思拿出賣弄,我最後再奉勸你們一句,束手就擒一切從寬。”
“你可別得以得太早了,我陰陽鏡的攻擊,可不僅僅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寒陰煞氣也完全足以致你於死地!”譚勁卻還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哦~是嗎?”
玄飛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修行者的比鬥絕不是物理上的身體力量和武器的碰撞,法術上的博弈勝負才是最終的結果。
殘劍上突然寒氣四溢,屢屢寒冰從剛才與陰陽鏡碰撞處快速向四周蔓延。
當然,這種情況的出現,早已在玄飛的意料之中,他一邊從空間囊中取出符咒,一邊施展法力壓製從殘劍上傳來的寒陰煞氣。
譚勁是水係修者,玄飛則以土係法術相克,再加上玄虛洞的高級符咒輔助,頃刻之間便將寒陰指氣瓦解。
“土係修行者,你居然還是,高級符咒!如此看來,是我們低估你了!”
符咒一般分為初、中、高三個等級,根據咒紋的不同可以產生不同的效果,而不同境界的修者使用發揮的效力也會不同。
在這個世界上,符咒師是極為稀有的職業,能繪製出高級符咒的符咒師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一般能夠使用高級符咒的,要麽師符咒師本人,要麽是王權貴族或是各門派掌門和長老,就連精英弟子能夠用得起的都少之又少。
所以譚勁驚訝的並不是玄飛是土係修行者的身份,而是玄飛這區區一名初品門派的外門弟子居然可以隨手掏出高級符咒來使用。
玄飛能夠接下他這招著實不易,此刻見他殺心動搖,繼續嘴遁術攻心道:“既然被你看了出來,我也就不再隱瞞了,其實我是尋劍閣掌門的親傳弟子,本應該是光明正大的尋劍閣首席,不過修為太低,無法服眾,所以被外派曆練,收獲些功勞才好名正言順的上位。你應該知道,一般來普通的外門煉氣境弟子根本沒有資格接這種等級的曆練任務,所以你們打算殺我的話,還是趕緊死了那片心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們這幫蠢蛋如果殺死我這個在尋劍閣門內地位顯赫的掌門親傳,救如同挑戰整個尋劍閣山門,尋劍閣自然不會如果對待無足輕重的外門弟子那般隨意處理,而他們將要麵臨的則會是尋劍閣全派上下數千人的無盡追殺。
見對方三人果然有些慌了,玄飛繼續道:“何況,你們這些所做的傷害理的事情,也必定是背著陰陽宗幹的,你們不但得不到宗門的庇護,還可能在尋劍閣的施壓下,對你們發起追捕或者擊殺令。如此一來,你們便成了喪家之犬,真實生不如死啊!”
宋江宇在他們三人之中,心性意誌最為薄弱,被玄飛的幾番心理轟擊之下,陷入了呆滯。
譚勁看出了他的異樣,拍了一下肩膀,這才使他回過神來。
他打了個冷顫,顫顫巍巍地:“兩位師兄,我~我們不如~”
話未完,就被左翼打斷道:“別聽那子危言聳聽,等我們把他殺了,再把今日所有在場之人都滅口掉,我看他尋劍閣從何查起,現在最怕的就是讓對麵這子活著,如果他活著,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會暴露!”
譚勁方才也被玄飛的話得有些動搖,但聽得左翼這麽一,又立馬堅定了意誌,“
那我們三人就一起上,管他是什麽掌門親傳還是外門弟子,快戰快決,殺了他再去取兩個陰嬰,盡快了了此事!”
譚勁和左翼兩人瞬間殺氣沸騰,唯獨宋江宇還沒有任何動靜,猶豫不決。
此刻,遠處的夜空中射出一道閃光,這是玄飛白與孫捕頭商量好的信號,這個星號出現,明孫捕頭已經將嬰孩和其將人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同時也是告訴另外兩戶人家立即轉移住所。。
玄飛可不想就此殞命,在看到信號之後就迅速從空間行囊中取出一張閃光符,丟向對麵,趁著強光限製住對方的行動,飛快向信號的反方向逃竄。
譚勁不知嬰孩已經被孫捕頭轉移到了他處,讓宋江宇留下去擄嬰孩,然後和左翼朝著玄飛背影追去,他們勢必要殺了玄飛滅口,一路窮追不舍到了宜寧鎮外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