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折、在下所言,句句當真
「頭懸樑,錐刺骨。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笑看人間峰高處,唯有磨難多正果。」
「……」
「仰天大罵出門去,丹田廢盡外掛來。」
「青霄有路終須到,大乘無名誓不歸。」
顧長風站在封聖壇上。
不下於百句的名言詩句,一一從他口中說出。
一時間。
顧長風口吐道音,地綻金蓮。
萬萬里高空之上,宇宙之中,無數星辰爭先閃爍。
整個天玄聖地。
山搖地動,轟鳴不止,似乎下一刻就要崩潰一般。
這時。
陸逍遙連忙站出來,他感覺聖地的承受已經快到極限了。
「長風,差不多了。」
他的聲音響起,清晰無比的傳入顧長風耳中。
這是傳音秘法。
「嗯。」顧長風微微頷首。
隨即,他停了下來。
很快。
一邊的禮法長老走上封聖壇,面向台下。
他高聲喝道,
「吾,墨無痕,為天玄聖地禮法長老!今日冊封,顧長風,為天玄聖地聖子,領聖子之位,賜天玄吉服,賜聖子令等物件若干,尊位,僅次於聖主陸逍遙,可遣聖地所有弟子!」
隨著禮法長老聲音落下。
一切塵埃落定。
天降祥光。
剎那間。
台下所有弟子,異口同聲,齊聲大喝,
「拜見聖子!」
聲音之大,響徹萬里,直衝雲霄!
……
……
未時。
時辰已到。
準時進入交流環節。
「師兄,師弟有一疑惑!」
台下。
有一人站出來喊道。
他喊得很大聲,讓封聖壇上的顧長風聽見了。
「你說。」
顧長風這般說道,表情淡然。
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是這樣的,師弟擅長刀法,可,自十年前頓悟刀勢后,師弟又苦思十年,卻遲遲無法領悟刀意。輾轉反側,實在是難以入眠,師弟愚鈍,還請師兄解惑!」
「嗯……師弟年紀幾何?」顧長風問道。
「回師兄,師弟今年十六。」
「嘶!」
顧長風暗地裡吸了口涼氣。
十六?
那豈不是六歲就悟出了刀勢?
這天資……
愚鈍?
你唬我?
「行,那這樣,你每日去天玄極峰為師兄劈柴,但只能用普通的柴刀,同樣,中途不許施展任何道法,如此堅持,直至一日可劈一萬斤,你就能悟出刀意了。」
顧長風很平靜。
但卻透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氣勢。
讓那位弟子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您還別說。
自那日起,這孩子就沉默寡言了。
每天回家,也都是沾床就睡。
天玄極峰上的柴火也從來沒有缺過。
後面這點很好。
聖子殿下表示很淦。
接下來。
又有數位弟子提出疑問。
顧長風也一一為之解答。
……
……
可就在這時。
突兀之間。
一道聲音響起,
「敢問施主,可敢辯法?」
他是帶著使命來的,所以語氣微微不善。
而且聲音很大,傳出很遠。
整個廣場上,幾十萬人都聽見了。
「嘶!這……這是……空竹法師!」
有知道內情的人大喊出聲,聲音中飽含震撼,甚至有幾分畏懼。
「什麼?!空竹法師?就是前些日子來到我們中州,以辯法為由,弘揚佛法的那個?」
「什麼,他趁我們舉行封聖盛典混進來了?!」
「完蛋!完蛋!完蛋!」
「我知道他,我們中州明面上的六大聖地,已經全部戰敗,而且敗得很慘。」
「這個空竹法師十分厲害,不僅一路橫推六大聖地,他還與隱世姬家一名渡劫巔峰的太上長老辯法,說的後者吐血重傷。」
「關鍵是,這辯法只看境界,不看修為,要不然,長風師兄亮出陸地神仙的修為,他怎麼敢開口?」
「是啊,連活了幾萬的姬長老都辯不過他,長風師兄能行嗎?」
「……」
「敢問顧施主,可敢與小僧辯法?」空竹再次重複說道。
聲音依舊很大,嗓子都不要了。
……
「嘶!辯法……?」顧長風微微一愣,有點難受。
很不巧。
這觸碰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但他不能不辯。
因為這是道佛之爭。
而且是在封聖大典上。
想了想。
「唵!」
突然間。
顧長風低聲一喝。
瞬間。
一個巨大的唵字在顧長風背後顯化。
這唵字古樸無比。
宛若先天地而生,亘古永存一般。
這個字出來后。
整片天地剎那間失色,金色佛光自虛空中隱現。
而後綻放。
閃耀萬里。
「這是……?」場上眾修皆是不明其意,隨後看向空竹。
此刻。
空竹不顧四周眾人投來的目光。
只是看著台上的顧長風,臉上罕見的,露出凝重之色。
「敢問施主,先前所言,是為何字?」
面對這個問題,顧長風卻是微微一笑。
很好,好滴很。
看樣子是唬住了。
「道友既知,又何必問?」
微微沉吟,顧長風淡然的聲音響起,那雙深潭一般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
聽到顧長風的回答。
空竹法師依舊不滿的搖搖頭,
「我佛門六字真言,乃是當年佛祖得道之時,所感悟的大道之音所化。」
「不過施主適先所喝之字,卻又有些不同,貧僧想知道,這是何故。」
六字真言?
四周弟子聽到這個詞。
臉色微微一滯,全都感到有些陌生。
他們完全沒有聽說過。
只有觀禮台上。
數位太上級別的長老,方才面色一變。
這是佛門隱秘,無上大法!
不過顧長風卻毫不在意。
他隨意掃了空竹一眼,淡淡道,
「六字真言,乃是佛祖所創不假,只不過在下所喝,卻是以大乘佛法所喝,自然與爾等小乘不同。」
顧長風的話剛落,空竹臉色當場一沉,
「荒謬!」
「我西域佛門乃是無上佛祖所創,以佛為本,教化眾生。」
「顧施主既說你的六字真言,乃是以大乘佛法所喝,那豈不是說,我西域佛門所學,全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乘佛法?」
面對空竹的質問,顧長風面帶微笑,
「抱歉,可是,顧某,就是這個意思。」
短短一句話。
讓在場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雖然理解。
顧長風應該是要趁著此時,打壓打壓這佛教的氣焰。
可是眼下這番說辭,未免也太自大了。
西域佛門經過了數十萬年的沉澱,如今來中州來傳教,自然是有底蘊做支撐的。
「當真?!」
空竹厲喝一聲,渾身氣機波動。
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長風,道歉。這西域的水,遠比你想象中要深得多。」
此刻,一道傳音送來,落入顧長風耳中。
很嚴肅。
是天權峰主陸無涯的聲音。
對此。
顧長風只是微微一笑,淡然的目光看向場下。
聲音依舊響徹,
「很不巧,顧某所言,句句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