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她們都走了
如果不是消息走漏,怎麽會被抓到?
曾元進陷入了深思。
“立刻派人去現場把送信的人帶回來,他們隻是拿了信,卻留了人,就是在給我們警告。我們必須盡快查出是什麽人搶走了那封信!”霍漱清沉思道。
曾元進點頭,立刻撥出了秘書的電話,秘書立刻派人去執行命令了。
“爸,這件事,要不要和方書記商量一下?”霍漱清問。
“你給他打電話。”曾元進道,“就說我們一起去春明家裏看看。”
霍漱清看了曾元進一眼,明白了曾元進的意思,就把電話給方慕白打了過去。
方慕白聽見霍漱清這麽說,心裏微微一愣,剛才他和霍漱清一起回來的,見了覃春明夫妻,現在——
霍漱清說是他嶽父要過去,請方書記陪同一下,方慕白便立刻明白了曾元進的意圖。
事實上,曾元進給霍漱清看的那封舉報信,方慕白也是看過了。曾泉是他的女婿,曾泉出了事,方慕白很難推脫責任。隻是,那份舉報,對於曾泉來說,根本不具備殺傷力。之所以讓他們注意並重視的是,這份信爆出來的時間,還有送到了什麽人的手裏,這就是關鍵。按說,舉報市長的信,一般就是去了省裏,能到京城的,必須要有一定的能量才行。而且,這些舉報,並不一定說必須要犯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罪,草菅人命什麽的才會被引起重視,關鍵是時機。想要做成一件事,時機太過重要。時機對了,即便是小事,也能被放大。而現在,曾泉辭職了——
要是那類舉報和曾泉的辭職信加在一起,那麽,結果就難說了。
曾元進和霍漱清都是很清楚這些的,官場的手段,他們怎麽會不了解?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兩件事,或者說把辭職信和其他的事割離開來,不要擴大了。
按說,一個地級領導的問題,不至於上到京城來說,可拿到京城裏來,就是有著更大的用處,那就是針對曾元進,直接針對曾元進,間接對付方慕白,一箭雙雕。誰都知道曾泉對曾元進意味著什麽,也知道抓住了曾泉的問題,特別是大問題,就肯定能讓曾元進妥協。作為對手來說,最好能把曾元進逼到退位,這就最好了,畢竟曾元進那個位置,讓人垂涎!
掛了電話,方慕白就準備出發了。
書房門上卻傳來敲門聲,進來的是女兒方希悠。
方慕白給警衛室打了個電話,讓警衛員過來陪自己出門,接著就去取自己的外套和圍巾,方希悠走過去,問道:“爸,您這麽晚了,要去哪兒?”
“去你覃叔叔家看看。”方慕白道。
“徐阿姨怎麽了嗎?”方希悠問。
“沒有,是你公公要過去,我們一起。”方慕白穿著外套,道。
方希悠幫著父親穿衣服,道:“出了什麽事了?是逸飛的事有什麽線索了嗎?”
父親看了方希悠一眼,想了想,道:“你這次回來是不想再休假了嗎?”
“我明天去上班,我沒事了。”方希悠幫父親整理著圍巾,道。
父親沉默了許久,也沒動,也沒說話。
方希悠望著父親,道:“爸,有什麽話您說吧,我知道現在很麻煩,什麽是我可以做的,您——”
父親搖頭,道:“沒什麽,你隻要把你的份內事做好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們想辦法。”
“是不是阿泉辭職的事?”方希悠問。
“你公公已經派人去取辭職信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了。”父親道。
方希悠見父親換鞋,給父親拉好凳子,道:“爸,您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什麽?”父親問。
方希悠蹲在父親麵前,望著父親,道:“我和阿泉的事——”
“你們都是成年人,自己的事,自己要好好處理。當初選擇他,是你自己的意願,現在你要放棄,我也不會再勸你,該說的都說過了。”父親道。
方希悠低下頭。
“孩子,爸爸失望不失望都是小事,你不要後悔就行了。”父親道。
方希悠沉默了。
“阿泉現在需要有人把他帶出低穀,我希望那個人是你,如果你心裏還對他有愛的話,我希望,是你!”父親說著,穿上了鞋子。
“您和我公公一起培養了他那麽多年,現在他走上這樣的道路,您,沒有失望嗎?”方希悠問。
方慕白歎了口氣,道:“我是有些舍不得,泉兒是個好孩子,他應該有更好的前途,我們需要他。可是,如果他覺得他自己實在走不下去了,我們也不該勉強他,強迫他做我們想要他做的事,會讓他迷失。他的自我迷失,對將來來說是最糟糕也是最麻煩的。一個人,隻有找到自己想走的路,找到自己的夢想,才不會迷失,才不會因為這條路難走而放棄,才不會失去本心。這條路啊,越走越會讓人迷茫,如果沒有一個堅定的信念,走到最後都會誤入歧途。我不希望泉兒變成那樣,所以,他現在離開,我也不覺得失望。反倒,我支持他這麽做。偶爾喘息一下,不是壞事。”
是啊,就像當初自己去柳城一樣。
可是,當初自己在柳城遇到了那個讓他記掛一生的女人,那個從夢裏走出來的女人,哪怕隻是短暫的邂逅,哪怕隻是擦肩而過,也足以告慰平生了。
想起了那個女人,方慕白長長地歎了口氣。
警衛員已經敲門進來了,父親就起身了。
方希悠也站起身,陪著父親走到了院子門口,看著父親走出去,方希悠拉緊了身上的披肩。
穎之去找曾泉了,現在蘇凡也去了,而她——
她能帶他走出低穀嗎?
如果他是那麽容易就放棄的人,那也不值得她去珍惜和追回!
方希悠轉身走回院子,冷風吹動著她的長發。
她怎麽都想不到現在曾泉遇到了怎樣的危機,曾家又遇到了怎樣的麻煩。
很快的,方慕白就到了曾家,和曾元進一起乘車前往覃春明的住處,霍漱清也一起去了。
在車上,曾元進把事情告訴了親家,方慕白愣住了。
與此同時,蘇凡乘坐的飛機已經降落在了揚州的機場,一下飛機,蘇凡就和蘇以珩一起上了車。
在飛機上,蘇凡和蘇以珩已經在地圖上尋找了揚州地區所有的梅園。可是,關於這個梅園,蘇凡並沒有太多的線索。因此,兩個人決定落地了就開始按照地圖找,而且蘇以珩也派了自己的手下們同時尋找。
兩個小時裏,蘇凡和蘇以珩在夜色下尋找著曾泉的消息,可是,兩個小時都沒有任何的收獲。
“現在就這個地方了嗎?這裏最有可能?”蘇凡指著那副被她畫了很多叉叉的地圖,問蘇以珩。
“就這裏,我們現在就去,如果這裏都沒有,那就看你去了其他地方了。”蘇以珩對蘇凡道。
而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三點了。
蘇凡一路都沒有休息,雖然是坐在車上,可是還是很累的。
本來,按照蘇凡的狀況,蘇以珩想說讓她休息一下。可是他在下飛機的時候接到霍漱清的電話,得知了曾泉辭職信被搶走的事,已經知道事情到了嚴重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要是再不能趕緊找到他的話,那麽真的就——
時間,就在大家的焦灼的心裏滴答著。
車子停在了梅園的門口,蘇凡趕緊下了車。
蘇以珩緊跟著她,卻發現他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蘇以珩問。
蘇凡指著門,道:“門開著——”
蘇以珩迅速看了眼自己的保鏢,兩名保鏢立刻掏出槍走了進去,而蘇以珩也立刻把蘇凡護在自己的身邊,掏出槍保護著她。
夜色下的梅園,一片漆黑,保鏢們分成了幾隊,保護著蘇凡和蘇以珩往裏麵走。
根據前行的保鏢的報告,梅園裏麵有一座小別墅,而此刻,那別墅裏,亮著燈。
奇怪,門開著,房子裏亮著燈——
蘇以珩的職業生涯告訴他,這件事很反常,說不定阿泉已經出了事!
“你們先過去查探清楚,保護阿泉!”蘇以珩低聲對手下命令說。
蘇凡望著遠處隱約的燈光,一顆心揪著。
曾泉,你,在嗎?
然而,幾個人還沒到那幢亮著燈的房子前麵——蘇凡不知道距離還有多遠——就突然被黑暗中衝出來的人包圍了。
大家都帶著武器,蘇以珩立刻和兩個跟著自己的保鏢把蘇凡圍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蘇以珩喝道。
“都把槍放下!”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蘇凡循聲看去。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把我哥哥怎麽了?”蘇凡衝了出去,喊道。
“抱歉,蘇總!”那個男人讓手下離開了,走到蘇以珩麵前道。
“是你?”蘇以珩看清了那個男人的長相,道。
“蘇總,霍夫人,請——”男人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道。
蘇以珩見蘇凡一臉茫然,便說:“這位是穎之的警衛!”
穎之?孫小姐?
“孫小姐在這裏?那麽我哥呢?”蘇凡忙問那個警衛,道。
警衛沒有回答,隻說:“孫小姐請蘇總和霍夫人過去!”
蘇凡便跟著蘇以珩和警衛一起,走到了那幢亮燈的屋子前麵。
門開著,夜裏的風吹了進去,蘇凡趕緊跑進去。
“曾泉——”她大聲喊著。
可是,隻有聽見孫穎之的聲音——
“他不在這裏,他沒有來過!”
蘇凡循聲看去,孫穎之正站在屋角,腳邊散亂著好多的花枝。
“還是南邊好啊!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花開了。不像京裏,什麽都沒有,人也沒有,花也沒有!”孫穎之歎道。
蘇凡走了過去。
蘇以珩深深歎了口氣,坐在了沙發上。
蘇凡這才發現,孫穎之剪的都是梅花的花枝,可能是從院子裏摘進來的吧!
她拿起孫穎之擺在手邊的一支,有些花已經在含苞待放了。
“你終究還是來了!”孫穎之看了蘇凡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