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利用這份感情
方希悠望著他,可是她眼裏淚水翻湧。
她不能讓他知道今晚的事,絕對不能那麽做,絕對,不行。
“沒事,沒事,隻是個,噩夢,沒事。”她擦著眼淚,道。
曾泉看著她,看著她下床,走進了洗手間。
噩夢?真的嗎?
也許,是噩夢吧!
曾泉這麽想著,躺下身,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淩晨兩點。
方希悠走進了洗手間,立刻反鎖了門,打開水龍頭趕緊洗臉,可是洗著洗著,心裏的恨就如同這水一樣冒了出來。
她抬起頭,雙手撐著洗臉池,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方希悠啊方希悠,你怎麽會這副模樣?沒事的,隻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你就算是和阿泉說了,他,他也不會怪你的。他是絕對不會怪你的,你不用想太多相信他,因為,你愛他啊!
是啊,你愛他啊,可是,他,愛你嗎?
如果,他愛你,你可以跟他說,說出你的噩夢,說出你遭受的屈辱,他會理解你,他會安慰你,會,幫助你,甚至,會替你報仇。
可是,他,不愛你,即便你們和好了,即便你們已經像普通夫妻一樣同床共枕,可是,他,不愛你。
方希悠閉上眼,咽了口唾沫。
這件事,她不能和曾泉說,而這個噩夢,再也不能發生了,一定不能。
她覺得自己可以強大到控製夢境,可是,可以嗎?
洗完臉,方希悠從洗手間出來了,看見曾泉靠著枕頭在看書。
“怎麽不睡?是不是我——”方希悠爬上床,問道。
“沒有,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曾泉問。
“都和你說了沒事啦!你趕緊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不是嗎?”方希悠對他笑了下安慰道。
曾泉合上書,歎了口氣,躺下了。
“倒是你,出什麽事了?唉聲歎氣的?”方希悠問。
“剛才我爸打電話,說徐阿姨來了滬城。”曾泉道。
“哦,是啊,我今天也聽說了,本來晚上的宴會也邀請了她,可是她說她身體不好,就不去了。”方希悠道。
見曾泉不語,方希悠問:“爸爸打電話,是有什麽特別的事嗎?”
“我爸說,徐阿姨好像還在為迦因和逸飛的事心有怨言,讓我抽空盡快過去探望一下。”曾泉道。
“還在說這件事?”方希悠道。
曾泉點頭,道:“我沒想到她這麽,這麽——”
“我想,可能問題沒那麽簡單。”方希悠沉思道。
曾泉看著她,方希悠便說:“爸爸和你這麽說,也並非是讓你去化解徐阿姨對迦因的怨恨,這種事,誰都沒辦法做到。爸爸的意思,或許隻是讓你去向覃家表明一個態度。”
“態度?”曾泉問。
方希悠點頭,望著他,道:“現在的形勢,對於漱清來說是不利的,而覃家把漱清視如己出,他們向來都認為漱清是他們家的人,而非曾家,即便曾家扶持漱清培養漱清,可漱清,終究都是他們家的人。其實他們這樣想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漱清是覃書記培養出來的人,漱清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沒有覃書記是很難的。而且,覃家沒有人可以繼承他們的政治版圖,所有一切,都是給了漱清。如果漱清不能走向更高的位置,覃家的一切,就會變得平庸。”
“你說的對,現在他們把我當成漱清的對手,認為我搶占了漱清的資源,這一點,很容易理解。”曾泉道,“所以,你覺得,徐阿姨對逸飛和迦因的事的生氣,並不是根本原因?”
“那當然,這件事,最有發言權的人是漱清,可你看漱清說了什麽了嗎?他做了什麽了嗎?他做的,就是讓迦因去照顧逸飛,明知道輿論會對他和迦因不利,可他還是那麽做了。漱清的苦心,覃家怎麽會不明白?如果真的對迦因有怨言,那把漱清往哪兒擱去?何況,逸飛醒了之後,迦因和逸飛不是連麵兒都沒見嗎?有什麽好生氣的?最多就是一點閑言閑語,而那些閑話,受害的人是漱清和迦因,而不是他們覃家。他們覃家隻有好處,沒見到一點壞處,有什麽理由生氣?”方希悠道。
曾泉點頭。
方希悠望著曾泉,認真地說:“現在才剛開始,我們需要覃家的力量,需要覃書記,所以,絕對不能讓迦因和逸飛這件事影響到覃家對我們的支持。”
“可是,我覺得覃書記並不一定會相信我,不管我怎麽說,而且,很多事,都沒辦法說——”曾泉深思道。
“你不能說迦因和逸飛的事,絕對不能提。這件事,我們現在必須要想辦法把影響降到最低,盡量淡化,這會是我們兩家的隔閡,會被外人利用來離間我們。這件事,對於覃書記來說當然不算什麽,可是,用這個對付徐阿姨,絕對夠了!徐阿姨是不會覺得逸飛錯了,她隻會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迦因身上,即使迦因這次挽救了他們家,徐阿姨也會忽視這個。怨恨迦因,就會怨恨曾家,一旦開始怨恨曾家,那,就不好了。”方希悠道。
“徐阿姨把逸飛當成命根子,她是不會原諒迦因的。”曾泉道,“可是,這件事,沒人可以化解,你看漱清都沒辦法——”
“辦法當然是有的。”方希悠道。
曾泉看著她。
妻子看了他一眼,道:“逸飛最近已經開始在計劃他的新事業了,江津在那裏幫他忙,以珩和我說,他們可能計劃要在滬城發展——”
“你的意思是,讓我給逸飛開綠燈,支持他,然後讓徐阿姨收心?”曾泉問。
方希悠點頭,道:“這是一點,但是,光是這一點根本不夠。”
“還有什麽?”曾泉不解。
方希悠笑了下,道:“據我所知,敏慧離開之後,徐阿姨還時常會和她通電話——”
“你的意思是,又撮合逸飛和敏慧?”曾泉呆住了,“這怎麽可能?上次都要訂婚了,逸飛都能退婚,這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會答應的。”
曾泉坐起身。
方希悠也起身了。
“那是之前,之前的逸飛肯定不會答應,可是現在就未必了。此一時彼一時。”方希悠說著,曾泉看著她。
“敏慧離開,是我勸的。逸飛不見迦因,也是我勸的。”方希悠道。
“你?”曾泉問,“逸飛怎麽會聽你的話?你和他也不熟——”
方希悠淡淡一笑,道:“是,我和他的關係,是不算特別特別熟,可是,我和迦因,是一家人。”
曾泉沒明白妻子的意思。
方希悠便解釋說:“我是迦因的嫂子,我說話,自然要為迦因著想。我跟逸飛說,他出車禍,是因為他急著去醫院見迦因,這才被壞人抓住了時機,出了這樣的事。現在,雖然我們知道這個車禍是一場謀殺,可是,外麵的人不知道,而且,事實是,他的確是去看迦因才出了事。時間長了,他的家人,就會把這件事歸咎於迦因,他們會認為是迦因造成了這個結果,如果不是因為迦因的緣故,逸飛是不會出這樣的意外的,不會讓那些人有機可乘的。你看現在,徐阿姨明顯是這樣表現這樣認為的,就連逸秋也都有了這樣的想法,甚至迦因自己也會這樣認為。所以,即便是這樣的一個陰謀,迦因就被迫承擔了所有的怨恨,而這一切怨恨,都是逸飛他帶給迦因的。”
曾泉點頭。
“因為這樣,迦因即便是背著各種譴責和猜疑去照顧逸飛,去喚醒他,逸飛家的人,也不會領情。而逸飛醒來後,對敏慧不理不睬,對他母親也是一樣冷淡,其實都是因為他想見迦因而他母親不同意,所以,他就把不滿轉嫁到了敏慧身上,他母親身上。而他越是這麽做,他母親對迦因的怨恨就會越重,他母親就會完全忘了迦因幫過他們。逸飛這麽做,就是害迦因。”方希悠道。
“的確如此。”曾泉道,“你不會就這麽和他說了吧?”
“是啊,我就這麽和他說了。然後逸飛,很傷心,很難過,很痛苦,也,很自責。”方希悠道。
“他愛迦因。”曾泉歎道。
“是啊,他愛迦因,所以,他不會再讓迦因為難了,不讓迦因為難,不讓他家人恨迦因,第一步,就是徹底和迦因斷絕往來,除了在公開場合,私下絕對不能有聯係。因為他隻要和迦因聯係,漱清就會知道,他家人也自然會知道。他為了迦因,他會做到,而你現在也看到了,他真的做到了。”方希悠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逸飛對迦因的感情?”曾泉看著妻子,問。
方希悠點頭,道:“現在第一步很成功,逸飛做的很好,而且,我猜,以後他也會很小心注意這一點的,隻要他母親活著,他多半是不會再和迦因有什麽瓜葛了。”
“這樣對逸飛很殘忍,可是現在,似乎也隻能這麽做,他不能繼續下去了。”曾泉道。
方希悠看了曾泉一眼。
是啊,逸飛是不能再那樣下去了,那你呢?你的心裏,是不是,也真的放下她了?放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