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後宮
這話一說完,趙士程又是忍不住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沒辦法,慕惜秋給他的壓迫實在太大了,雖然這麽說可能會引起丞相心中不快,但丞相不高興自己日後的仕途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但是若讓天子不高興,那自己這顆項上人頭就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聽完他的話慕惜秋頓時嗬嗬一笑,然後將視線又放在了沈耀臣的身上問道:“沈卿,你覺得這溫如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沉迷於美色之中了?”
沈耀臣想也沒想直接搖頭說道:“根本沒這個可能!”
慕惜秋當時便來了興致,笑著問道:“沈卿為何如此肯定?據朕所知,你好像從未與那溫如言見過麵吧?”
沈耀臣也是微微一笑,道:“臣雖未曾與那溫如言謀麵,但他寫的那篇《嶽陽樓記》到現在還被臣記在心裏,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此憂國憂民之人,怎會輕易陷入這兒女情長之中?”
聽到這裏,趙士程又是忍不住開口了:“或許是因為他被那周天子給削掉王位因而意誌消沉?”
沈耀臣扭頭一臉淡漠的看了趙士程一眼,趙士程心中當時就是一咯噔。
“趙大人,或許你現在猜的,正是那溫如言想讓你猜的。”
“什……什麽?”
“嗬。”這個時候慕惜秋突然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沈卿的想法倒是跟朕不謀而合了,估計那溫如言王位被削,也是他們一家子給別人演的戲罷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三人且退下吧,朕還有一些奏折要處理。”
“遵旨。”三人躬身行禮。
隻是待他們正欲離開之際,大將軍司馬縱橫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絲欲言又止的表情。
慕惜秋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他這個表情,便又說道:“大將軍可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司馬縱橫先是猶豫了一陣然後便徑直開口說道:“陛下,臣確還有一事要說。”
“但說無妨。”
司馬縱橫考慮了一下措辭,然後才開口說道:“自陛下登基到今日已半年有餘,至今後宮還尚無一人,陛下膝下也無子嗣,於江山社稷而言,此為大不妥,還望陛下多加思慮。”
他的話音剛落,慕惜秋的眉頭頓時微微皺了起來,而這個時候一旁的戶部尚書趙士程突然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旁邊的沈耀臣,卻見他麵無表情,好像此事完全跟他沒關係一般。
趙士程心中頓時冷笑了一聲。
現在整個流雲城誰不知道丞相沈耀臣的獨女仰慕當今天子已經多年?眼下早就過了待嫁年紀卻遲遲沒有出閣,這其中的意思豈不已經不言而喻了?
裝什麽裝?老狐狸!
趙士程心中又是忍不住的腹誹了兩句。
慕惜秋沉默了片刻,然後抬頭看向了沈耀臣,問道:“沈卿怎麽說?”
沈耀臣躬身道:“此事,還是請陛下獨自考慮吧。”
慕惜秋點了點頭,然後考慮了半天這才歎了一口氣,道:“大將軍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後宮也該有個話事人替朕分擔一些了。”
說完這話,慕惜秋又是考慮了大半天才繼續說道:“那就傳朕旨意,凡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家中有待字嫡女尚未婚配且有意入宮的,明日都進宮一趟吧。”
“是。”
“退下吧。”
“臣等告退。”
待他們三人離去之後,慕惜秋再次渡步到了那窗邊,安靜的看著打量著外麵,忍不住的長歎了一口氣。
其實這個時候慕惜秋心中真的沒有一絲娶妻的打算,一來他誌向遠大,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美色上麵,二來便是他的母親早早便已經離世,父親也已經駕崩,對他而言這個世界上也唯有寧宛兒一個親人了。
每每想到寧宛兒,慕惜秋的心中就忍不住的一頓自責,身為兄長竟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從小到大讓她吃了那麽多的苦,現如今更是身受重傷跟著那道士遠遁山林之中。
娶妻?
嗬,唯一的親人都不在,成親之時又有誰會衷心的祝福自己呢?
饒是鐵石心腸的慕惜秋這個時候心中竟也忍不住的泛起了一絲酸意。
皇宮外。
戶部尚書趙士程對著沈耀臣跟司馬縱橫躬身一施禮,然後便告辭離開。
而等他離去之後,沈耀臣也跟司馬縱橫進了同一輛馬車。
隻是原本還一臉平靜的沈耀臣剛一進馬車瞬間便抓住了司馬縱橫的衣領,雙目之中淨是怒火,隻聽見他悶聲說道:“你為何要在離去之前多那一句嘴?”
司馬縱橫一臉苦笑,抓著沈耀臣的手腕說道:“你先鬆開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今日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那就莫怪我跟你斷了往年的情誼了!”
司馬縱橫長歎了一口氣,抓著他的手腕想要扒拉開,卻發現沈耀臣的力道極大,他一時間竟沒掙脫開來。
要知道司馬縱橫可是馳騁沙場多年的名將,一身力氣自然是不用多說,而沈耀臣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文人本弱,為父則剛!
司馬縱橫見狀也隻能任由他抓著自己的衣領,他是萬不敢用力掙脫的,他也是生怕傷了沈耀臣。
“你聽我說,靈兒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吧,你還想讓她待在閨中多久?”
“這又關你什麽事?她是我的女兒!”
“是是是,你的女兒。”司馬縱橫輕咳一聲,然後說道:“那我也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對吧,我膝下隻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靈兒的喜愛程度,這些年來我不也是拿她當女兒看待的?”
“既然你拿她當女兒,還把她往火坑裏推?”
司馬縱橫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接著苦笑道:“元瑾,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靈兒對陛下的感情莫非你真不了解?這一年以來你找了多少青年才俊讓她看了,可是她哪一次正眼看過那些人?因為她的婚事你罵也罵過了,關也關過了,可是結果呢?有用?”
說到這裏,司馬縱橫又是長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靈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認定的人,你能改變的了?似她這種性格你若把她逼急了,就不怕她尋了短見?”
聽他說到這裏,沈耀臣頓時陷入了沉默,抓著他衣領的手也是放了下去。
司馬縱橫用手輕輕的撫平了衣領處的褶皺,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元瑾,尊重一下靈兒自己的選擇吧。”
“可是,她根本不適合後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