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遇你
當譚語嫣做完筆錄，被送回醫院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母親竟然已經等在了醫院。
“媽？”
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譚語嫣竟然有一點不敢上前相認。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自己的父母。
要知道，以她家這樣的條件，要供養出一個大學生可以是難上加難，可是她的母親一句話都沒有，咬著牙硬是撐了過來。
好不容易可以看見曙光，她又得上了這樣的病。
那個身影聽到這句呼喊，轉了過來。
“二丫，你可擔心死我了，你到底得啥病了？也不跟家裏一聲，要不是學校給俺打電話，你在學校跳樓了，俺還不知道這事。”
“你是要讓俺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譚語嫣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就這樣落下來。
“好孩子，咱不哭。”
看見譚語嫣這個樣子，譚母隻覺得心如刀絞。
走到病床前抱住女兒，這才發現女兒早已經高過了自己。
而譚語嫣反應更甚，從她這個角度看，譚母的頭上已經遍布著銀發。
這才猛然發現，原來不知不覺中母親已經老成了這個樣子。
才四十幾歲的年紀，就已經滿頭白發了。
忍不住也哭了出來，想想這些都是因為自己讀書。
要是當初沒有讀書，而是去外麵打工。
想到這裏，譚語嫣更加忍不住心裏的難過，哭得稀裏嘩啦。
當校長和辛夷出現在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警察是將譚語嫣送回來就走了，本該批評教育，卻也不知道該怎麽批評這樣一個女生。
最後連常規的傳喚都沒有做，就這樣把譚語嫣送了回來，甚至有個警察還自己掏腰包，給譚語嫣交了一千的手術費。
也正是由此，他們才知道了譚語嫣的病情。
包括校長和辛夷。
譚語嫣抬起頭。
“校長，辛夷，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也是從你室友那裏聽到的。”
“唉。”
校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辛夷笑了笑，“來看看你。”
這時候譚母才如夢方醒一般，先是擦擦眼淚，然後給校長和辛夷搬凳子。
“校長，辛夷，你們坐，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哪裏。”
辛夷沒有應付這種事的經驗，很是尷尬。
“我們來打擾您了才是。”校長反倒比較有經驗，和顏悅色地跟譚母道。
“這傻丫頭，也不知道給客人倒個茶。”
譚母回頭看向譚語嫣，示意趕緊倒茶。
校長微微點頭，看得出來譚母也是個很講禮數的女人。
事實上，如果不懂禮數，可能也培養不出譚語嫣這樣的女兒出來。
辛夷看著校長和譚母在那邊聊，自己卻走上前去幫譚語嫣的忙。
這其實也不是他故意去討好譚語嫣，就是單純地覺得站著尷尬，來找點事做。
“哎呀”
在拿起熱水壺的那一刻，辛夷的手忽然和譚語嫣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起。
他看向譚語嫣，發現譚語嫣的臉迅速紅了起來。
活像一個紅蘋果。
“對不起。”
辛夷連忙抽回手，順帶跟譚語嫣道了個歉。
“沒事。”
臉色慢慢緩和下來，譚語嫣眼眉低垂。
“校長喝茶。”
譚語嫣端了一杯茶給校長。
“你這醫生怎麽還不來？”譚母忽然看了看時間，問了一句。
校長和辛夷也眉頭一皺。
是啊，自己是來聽病情的。
辛夷啊辛夷，你在想什麽呢，人家可是個病人。
辛夷不由得為剛才心裏的某個想法而責怪自己。
你真的是個禽獸。
而在另外一邊，譚語嫣也在責怪自己。
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心動，自己有什麽資格再去愛別人。
是的，譚語嫣喜歡上了辛夷。
有一件事譚語嫣並沒有告訴辛夷，那就是第一場《快樂男聲》，她就有去當觀眾。
因為芒果台每次搞活動，都會提前放出一些名額，要求學生把自己的信息發到郵箱裏，隨機抽取，實際上就是抽取那些顏值高的女生。
而譚語嫣則每次都能夠憑借超高的顏值入選。
那次就是如此。
當她第一次聽到辛夷的聲音，她感覺自己好像要化了。
或許那並不是愛，而是簡單的欣賞。
但是後來辛夷的第一首《感覺自己是巨星》，把自己給逗笑了，她才真正覺得這是個有意思的男生。
再到後來的那一首《我多想，能多陪你一場》，更是讓她深深感覺到這是個有故事的男生。
隻有他得冠軍的那一首歌自己沒有去聽，聽也很好聽。
可是那個時候自己正好不舒服。
譚語嫣的雙眼忽然又蓄滿了淚水。
可惡。
這個世界明明有這麽多美好的事情，自己卻不能感受到。
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
她咬著牙，努力不讓大家發現她流淚了。
直到辛夷忽然發現地上有星星點點的水跡。
看了看仍在交談的校長與譚母一眼，不由得上前握住了譚語嫣的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或許隻是憐惜眼前的這個女生，又或者是喜歡上了她。
可能是由於那片刻女生臉上的絕望？
感受到自己的手忽然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住，譚語嫣不禁驚訝地抬起了頭，正好對上辛夷投過來的目光，也讀懂了那眼神中的憐惜。
於是病房裏便出現了這樣一幕。
遠處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農婦在和一個中年男子講話，但在他們的背後，少女的俏臉上猶帶著幾滴淚珠，還微微帶點錯愕，手卻被另一個男生握著。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醫生推門而入，驚醒了這一對少男少女，兩人趕緊對視一眼，縮回手去。
譚語嫣還瞪了辛夷一眼。
“你們誰是譚語嫣的家人？”
醫生環顧四周之後，向著校長和譚母問道。
“我是她媽媽，這位是她校長。”
“正好，那就一起聽一聽把。”醫生示意了一下，提出到辦公室。
“不用了醫生，就在這裏吧。”譚語嫣語氣平靜，臉上還帶著剛才殘留下來的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