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因為深愛
叫花恩與徐沐倫過去以後,徐君泰的聲音很平靜,少了以往的嚴肅與冷酷,多了一分好相處的平和與尊重。
“伯父,你叫我過來,有事?”
在徐沐倫的帶領下,花恩也不做作,背脊挺直,站在了徐君泰的麵前。
就算麵對著徐君泰的蒼白病容,花恩也毫不退縮。
她抿了抿唇,告訴自己,她不能再退縮了!
“爸爸,你不要……”
“怎麽,你怕我傷害你的心上人麽?我是老頑固,可是,經曆過幾次生死大關,我看開了許多。”
徐君泰及時伸手,打斷了徐沐倫擔憂的話語,看著這樣倔強而充滿自信的花恩,他眸光亮了亮。
徐沐倫依舊有些不放心。些許擔憂的目光,慢慢的移向了一直靜立孤傲的花恩。
“伯父,您是不是弄錯了,這些話,您跟我說幹什麽?我可不在乎!”
花恩冷冷一笑,冰涼的目光,不偏不倚,直望著徐君泰狐狸一般流轉的墨眸。
不要害怕,不可以移目,花恩,你一定要堅強,不能再犯糊塗了。
她始終不停的提醒著自己。
徐君泰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很是奇怪,他沒有像以前一樣,會因為一點點看不慣的小問題,而麵露厲色。
“野丫頭,想不到這些年不見,你的一張嘴變得伶牙俐齒了!”
花恩眉眼微挑,似自言自語的冷哼了一聲,“上幾次,你又不是沒有見到過我,何必在這裏裝病說些虛偽的話!”
她就是不想低聲下氣,心裏特別的不快。
徐君泰怔愣了下,驀地又哈哈大笑,許是笑得太過用力,他咳嗽幾聲,一口鮮血直接噴灑了被麵。
白色的被子上,一瞬間,宛如開滿了漫山遍野的紅花,小小的,一簇簇的,鮮亮無比,無與倫比。
徐沐倫大驚,“爸爸!爸爸。”
他臉上是濃濃的擔憂與心疼。
這下子,繞是花恩偽裝的鐵石心腸,倏忽也服軟了,跟著徐沐倫一起,彎下腰來,小心翼翼的順著徐君泰的後背,那jing.小慎微的動作,早已出賣了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想。
明明善良的純真,明明很會為別人著想,明明做不到冷酷無情,卻是為了自我保護,每時每刻不停的在學習著,學習著。
給徐君泰擦拭幹淨了嘴角上的鮮血,徐沐倫伸手,就想著要去按下外麵的醫院響鈴。
不想,徐君泰伸手,扣住了他的手,及時的製止了他,“不……不用了,沐倫。我這把老骨頭沒那麽容易死掉的!”
“爸爸你……可是……”
徐沐倫還想說些什麽,卻見徐君泰眸光一閃,朝他使了使眼se。
正所謂父子血脈相連,心心相通。
驟然,徐沐倫看懂了其父眼裏的深意,心中一喜。
當徐沐倫轉過頭來,看著花恩時,表情凝重,一副徐君泰快要不行了的樣子。
徐君泰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突然又朝花恩伸出手去,“丫……丫頭,你……咳咳,還在心裏,怪我這個不會變通的老頑固,是麽?”
看著那一顫一顫不健康的老手,聽著那好似奄奄一息呼吸,花恩提緊的心,瞬間瓦解開來,如同一發不可收拾的洶湧河水,隻一瞬,將幹澀的地麵通通的滋潤了去。
“你沒有錯!我沒什麽好說的。”花恩眼中已經噙滿淚水,情緒一上來,就嘩啦啦的躺了下來,“要怪隻能怪當時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是我高攀了。”
“如果,我不再反對,丫頭,你能不能看在我這把老骨頭快不行的情況下,與沐倫重修舊好,完成你們沒有完成的最終夢想?”
聞言,花恩和徐沐倫同時呆怔!不敢置信的凝望著他。
徐沐倫帶著激動的心情,又看向了花恩。
他真的很開心,他的父親居然想通了,承認他與花恩之間的愛戀了!
隻是為何不是在當年呢?
“太遲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就……”
“凡事不要說得太早,丫頭。”徐君泰打斷了她的話,“感情這種東西,說變就變,可有些稀罕刻骨的感情,是可以經受得住任何時間的考驗!”
花恩心尖一晃,看向徐沐倫時,徐沐倫正好也側目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交匯的目光中,流轉著當年的心酸與誓言。
花恩發覺自己的心,漸漸的開始鬆動了。慢慢的閉上淚眼,吸了吸鼻,淡淡的哽咽開來。
徐沐倫見狀,趁熱打鐵,倏忽拉住了花恩與徐沐倫的手,花恩的手在下,徐沐倫的手在上,並將他們的手並攏在一起,緊緊的,帶著徐君泰遲來的期盼。
“丫頭,沐倫,過去全都是是我這位迂腐的老人家的錯。用井底之蛙的眼睛,殘酷的扼殺了你們真摯的愛情,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聽得花恩徹底的服軟,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著說:算了算了吧,不要與一位病人計較那麽多了。過去的,已經無法挽回。珍惜現在!錯過這個村,將來想要回頭時,並不是那麽輕鬆點頭的小事兒了。
見花恩發愣,似在作心裏掙紮,徐沐倫看了看其父,趕忙伸手,輕輕的推了推花恩,學著紫星的溫柔聲音,說道:“花恩,好不好?我們和好,好不好?”
花恩怔愣間,被推醒,思緒一片恍惚,突然猛得回神,“啊?……好啊。”
什麽也不清楚的應了一聲。
“太好了!”徐沐倫太過激動,大手一撈,聞著屬於花恩發間的縷縷清香,“我就知道,你不會辜負你師父和我父親的期望。過去失去的,我會用我的全部,保護我們的愛情。”
充滿荊棘的愛情。
花恩深刻感受到後背淚的冰涼。亦是聽到了屬於徐君泰在心裏的祝福,與徐沐倫心裏的歡呼。
就這樣,花恩任憑徐沐倫這樣攬著,莫名的,她的心,越來越往徐沐倫那裏靠近著。
什麽過去的偽裝,過去努力展現於世人的堅強,盡數被他的溫柔,他的深情,他的懺悔,所融化著……
最後,兩行淚水,努力的點著頭,表達了花恩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竟然願意了,是真心的願意,再次的接受徐沐倫的愛了。
“謝謝你的等待,謝謝你的原諒,花恩,我最親愛的花恩啊!”
“沐……沐倫。”
花恩徹底的淚哭了,軟在了徐沐倫的歡喜中。
直到最後,其實她也迷茫了。
也不知道,她最後臣服在徐沐倫的再愛中,還是他現在背負著的屬於紫星的這副身體。
總而言之,無論是徐沐倫,還是紫星,花恩是再次真心的願意淪陷了。
之前的種種堅持,原來是可以被深情與真心,所瓦解,所推翻的。
在徐君泰的點頭祝福中,這個豪華的病房內,正上演著一幕感人肺腑的好戲。
花恩的這次心軟,因為她的願意,說明了在她與徐沐倫之間,破鏡重圓的例子,是有可能發生的。
而下一秒,在白詩詩的深穀中,以及地獄魔君的府邸中,整片天空都變了se。
為了約定,那是他們兩位高人在各府邸中,專門設置的,用來提醒他們自己,約定的時間與結果。
望著繁花似錦的深穀的天空,白詩詩露出舒心的微笑,“花恩,徐沐倫,紫星,謝謝你們的成全!真是太好了!”
而另外一邊,地獄魔君(紫亦)氣結的直接將滿桌子的文件與電腦用品,狠狠的推倒在地上,喉嚨之間,發出一陣恐怖與驚心的怒吼。
“紫星,花恩,看來不對付你們,你們是不知道我地獄魔君的狠辣了!”
一張猙獰的醜臉,瞬間出現。
經過附近別墅住家的描述,那一天,那種可怖的類似野獸一般的吼聲,足足斷斷續續的響了幾天幾夜。
害得那些有錢人家,正在考慮,要不要搬家,另尋一處風水旺地老定居呢。
在離開醫院的時候,徐沐倫遲疑了一瞬,最終什麽也沒有說,而後才攜同著花恩,動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離開了這間腐臭味極重的醫院。
回去的一路上,花恩變得像是一個初.1戀的少女,靦腆的低著頭,不敢去看身邊的人兒。
徐沐倫車子開得異常穩當,餘光瞥向一旁安靜的花恩,眉眼幸福的彎了彎。
“花恩,謝謝你的寬諒。”
花恩微微一笑,“怎麽能說謝謝呢!這種事情,誰會想到事態會如此的發展。”
她說的沒有錯,之前,花恩是一直排斥著徐沐倫的,甚至是恨極了他們的家人。
直到回來的路上,徐沐倫告訴她,盛辛夷母子之所以會對付她,那是因為想要對付徐沐倫的。
不想,因為盛辛夷母子那麽一次的製造車禍事件,使得花恩的人生徹底改變。
才有而後她的偽裝,與無情的心境。
什麽也不想管了,花恩覺得,突然之間,就與這樣的徐沐倫和好了,實在是匪夷所思,就連她自己也是不曾想過的。
偏過頭去,望著車窗外一掃而過的高樓大廈先進的種種風景,她盡量放空一切,看著一切的車水馬龍,喜怒哀樂的行人,才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許多。
又變得正常多了。
花恩隻是隨意的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傳來徐沐倫的聲音,“花恩,你一定餓壞了吧?我們去吃飯吧!”
花恩隨意的點了點頭,輕輕的應了一聲。目光繼續遊離在外頭的喧囂聲中。
“你不是最喜歡水煮魚麽?我們現在就去最好的餐廳裏吃,好不好?”
花恩抿唇苦笑,原來這個男人還記得這麽土的一道菜啊。
不過,她也是很久沒有吃過了,遂,應了一聲,“隨你吧,現在早過了午飯時間,肚子早餓過頭了。”
聽她這麽一說,徐沐眼中的溫柔,更柔軟了幾分。
車子開的越發穩當了。
“那個男人,是不是金白夏啊?”
花恩有些不太確定,喊出了聲來。
“應該就是金白夏,沒錯。”
徐沐倫餘光瞥去,在馬路上,果然見到人群擠擠中,一男一女,很是顯眼。
甚至因為他們的來回拉扯,招來不少路人的圍觀。
花恩就奇怪了,金白夏明明見家長訂婚失敗,頹廢在家,一個星期不見了他的身影,怎麽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馬路上?
徐沐倫知道花恩擔心自己的同事,就將車停在了一邊,兩人剛下車跑去,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慕靈,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隻是因為,我不能沒有你啊!”
緊接著,“啪嗒”一聲,眾目睽睽之下,金白夏跪了下來。
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一名打扮時尚的少女的衣袖不放,任憑那少女如何掙紮,沒有一個路人出來為她解圍,也掙脫不了金白夏這個男人不依不饒的有力的手勁。
卻見那個叫苗慕靈的少女柳眉微蹙,雙眼含淚,瞳孔中絞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厭惡。
她的模樣真的很漂亮,如果說,巫甘草是一朵月季,那麽,眼前這個淡妝濃抹的少女,就是一朵帶刺的粉玫瑰!
“金白夏,從你騙我的那一天開始,無論你對我的愛有多麽的強烈,我告訴你,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苗慕靈雙眼一瞪,再是一腳重重的踢出,直接將金白夏推倒在地。
那飛快的腳速,快很準,加之尖細的高跟鞋的鞋跟,分分鍾不帶一絲餘情的。
再是從她那價格不菲的包包裏,拿出一張信用卡,就那樣“啪”的一聲,狠狠的耍在了金白夏的臉上。
“你們家窮,就不要來招惹像我這樣的白富美。這些錢是分手費,你走你的獨木橋,就不要再來打擾我。我沒空理你這個窮騙子!”
“不要走,慕靈,慕靈啊……”
金白夏無言以對,哭得好似成了一個淚人。
因為深愛,所以沉痛。
苗慕靈離去的背影,冷漠的不像話。好似身後哭泣的男人,與她一點兒關係沒有似的。
一輛豪車開來,那少女頭也沒回,決絕的上車離開了。
金白夏的哭聲,感天動地,唯獨感動不了想要留住的心愛的女人。
花恩與徐沐倫相視一眼,總覺得金白夏這麽一跪地的行為,是那樣的熟悉不過。
下一瞬,兩人推開人群,紛紛跑了過去,將失魂落魄的金白夏扶了起來,帶他回了婚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