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夜亭共舞
應著徐君泰的脾氣,幾人還是在這個被綠se.蔭樹包圍的竹裝別墅裏,留宿了下來。
蔣夢琪吵著嚷著要過來,說是要保護花恩來著,結果,被口若懸河的蘇白義沒幾句話擋言了回去,氣的她傲嬌的直接掛了電話。
在這個即將用晚餐的時間裏,蔣夢琪再一次的電話聯係花恩。
她在電話那頭,說道:“花恩姐姐,你留宿在徐家,是不是表示要和沐倫大哥結婚了?”
花恩怔愣了下,溫柔的勾了勾唇,表示好笑,“夢琪,你要是再這麽說,小心我在美人師父麵前,說苗月凡如何對你不好的壞話了哦!”
“花恩姐姐……”
“好了,好了,我就是隨口說說的,我希望你們幸福都來不及呢!”
“花恩姐姐,你和沐倫大哥也要好好的,永遠哦!”
花恩沒再回答她,抿唇淺笑,蔣夢琪在電話那一頭,自然是看不到花恩垂下眼睫時的那一份悲傷的失落。
她的時間不多了,而徐沐倫也不知道會待在紫星身體裏多長時間,畢竟這是徐沐倫與地獄魔君之間的約定,是一個可怕的未知數。
隻是希望,地獄魔君永遠都不要記起來,讓徐沐倫好好的與紫星一起,走完這一條漫長而光明的大道吧!
“永遠”這個詞,她是不敢奢望的。
兩個女人又簡單的聊了一會兒,直到晚飯開始,才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對於今天的大事,就是在徐冬渝訂婚宴上,徐君泰與徐沐倫兩個人一唱一和,拋下重..彈,使得盛辛夷母子隻剩一棟徐氏老宅保身,結果連訂婚宴也走不下去,得了最壞的下場!
而最大的贏家,自然是擁有著紫星麵貌的徐沐倫了!
蔣夢琪和婚慶公司的那些人,自然也為紫星(徐沐倫)和花恩兩人而高興。
現在倒好,不止是婚慶公司裏的幾人,都知道了紫星與徐沐倫之間的特殊關係,就連徐君泰也是知道了這一重大的消息。
吃到一半晚飯時,花恩好像老唱機一般,腦子明顯的和雙眼一樣遲鈍了百拍千拍。
既然這裏沒有別人,花恩也是不得不講了,“你們是什麽時候相認的?”
徐沐倫和徐君泰紛紛抬眼,總能感覺到花恩的這一問題,就是拋給他們兩個人的。
“花恩,你聽我說……”
徐沐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其父徐君泰擺手打斷。
徐君泰眼裏閃過一絲歉意,可惜花恩看不清了。
他說:“沐倫是我的兒子,不管他以什麽麵貌出現在我的麵前,都不能阻止我們相認!”
語氣依舊和往年那般,高人一等,無不顯露出他富人的一麵。
這什麽回答啊!
花恩心中嗤笑。
不過,她的麵部偽裝術還是有好幾年的經驗的,似笑非笑,“是麽?那恭喜你們相認啊!”
徐君泰一怔,有些不太明白。
“我是恭喜你們終於能夠父子相認了。”花恩的語氣很平靜,已經流不出幾滴眼淚來了,“還有,沐倫現在的身體,是屬於紫星的。希望你們一定要好好待他!”
他們父子是心連心,相認了,可是,紫星呢?
紫星的大哥紫亦依舊是受著獄魔君所控製的,現在他又可憐的不能獨自使用自己的身.體,花恩心疼他。
聞言,大家都沉默了。
這竹製的天花板上,閃爍著的明亮燈光,不知怎麽的忽明忽暗,就好像靈異片裏閃動的畫麵,著實詭異。
幸好,花恩等人都已經習慣了這些不正常的怪異事情,隻是麵上微詫,並不會因此而感到恐懼。
而徐君泰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現象,燈火突然徹底熄滅,他嚇得大叫了一聲。
驚叫完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大受刺.激了,卻聞不到其他人的驚呼,徐君泰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在黑暗中,犀利的一雙老眼左右查看著周遭人的動靜。
大家沉默了一瞬,還是蘇白義先打破了沉默,他突然從座位上微微起身,伸手推了下坐在右側邊的徐沐倫,眨了眨魅眉,笑道:“你現在是徐沐倫,還是紫星?不要再忽來忽去,我們的耐心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們給嚇破膽的!”
還沒有說完,蘇白義的手就被推開了去。
先是徐沐倫冷傲的聲音,“蘇白義,誰讓你推我的肩了?我說過什麽次了,我是正常的男人,不是花恩!”
蘇白義吐了吐舌,勾著笑,落坐。
而後是紫星陽光開心的聲音,他沒有去管肩膀疼不疼的,對於坐在他身邊的女人——花恩,歪著腦袋,看進她的水瞳裏。
“小姐姐,是我,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啊?”
話音未落,他雙手伸來,就已經將他的腦袋挨過來了,聞著屬於花恩才有的好聞氣味,笑得像一個新婚的小丈夫。
“小姐姐,雖然我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不過,我都在暗處傾聽你的聲音,注意著你哦!”
他的聲音有活力,又好聽,不像徐沐倫成熟的暗啞,不知怎麽的,花恩感受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悲傷。
徐君泰臉色驟變,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徐沐倫與紫星同時的出聲,還真是嚇了一大跳。
看著擁有紫星麵貌的徐沐倫時,多了幾分心疼,還有不停的自責。
“你們兩個總是像玩捉迷藏一樣的換來換去,總有一天被你們兩個嚇成了腦殘!”
說完,她又馬上改口,哈哈笑道,“不對不對,是現在就快要被你們嚇.死了呢!”
整個飯廳裏,隻有她一個人的笑聲,四個關心她的男人,包括紫星在內,怎麽也沒有心情去笑。
聽到花恩自己說到那個“死”字,心中很不舒服。就像是有一捆針不緊不慢的往裏紮著,血流了滿腔。
徐沐倫沒有將花恩的嚴重病情告知過徐君泰,他就奇怪了,怎麽這些個男人都望著花恩那個丫頭發呆呢?
他們的眼中,那一閃一閃的水芒,是幾個意思?
徐君泰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好像誰要離世了一樣!”
結果,四個男人又深入沉默了。
離世,離世,為什麽要他們聽到這些討厭的詞語?
花恩搶在其他人前頭,苦笑道:“……伯父,是我活不久了呢!”
很奇怪,這一次,她的聲音沒有怎麽顫抖耶!
“花恩(小姐姐)你……”
幾個男人yu.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什麽?難道丫頭你得了什麽疑難雜症了?”
親耳聽到這等噩耗,隻一瞬,徐君泰看向花恩時,少了以往的矜貴,添了幾分憐惜。
“是啊,所以我剛剛才說,希望您老人家長命百歲,在對沐倫好的同時,也可以不要為難紫星才是,其實,大家都不容易!”
花恩苦中帶笑,這是她的心裏話。
“……一定會的!”
“那就好。”
花恩還是說不出“謝謝”二字來。
吃了晚飯以後,徐沐倫去了徐君泰的新書房,關上門,除了花恩擁有偷聽的能力,其他男人都不太清楚他們兩父子在裏麵會談些什麽。
不過,可以很肯定的是,一定會聊到花恩的病情。
這個別墅的夜晚,有些睡不著覺。
花恩走出臥室,來到院子的那個竹亭。
這裏的建築大部分是和竹子有關的。
竹,代表清廉之美,聖潔的高傲。
短短小半天,花恩開始喜歡有竹屋竹亭的存在了,不但竹香怡人好聞,手gan.也很好,冰冰涼涼的,無論心情又多糟糕,它都能夠提醒自己,現實的世界,是那樣真實的存在。
今日的月亮很圓,花恩han.脆趴倒在小圓竹桌,透過竹亭,斜望著月光,還有不多不少的眨眼星子。
“在看什麽呢?”
是張宇傑走近的溫柔聲音,他坐在花恩的對麵,沒有去看什麽星星月亮,眼中隻有這個傻女人。
“星星和月亮!”花恩回眸對他微微一笑,“雖然隻能看到朦朧的光點,那也是很漂亮的啊!”
這麽近的距離,花恩可悲的不怎麽能夠看清楚他的容貌。
微微眯了眯眸,她突然向前傾去,伸手在張宇傑冰涼的高鼻、震驚的雙眼,還有那一張緊緊抿著的唇上,輕輕的繪畫著它們的lun……廓。
動作很輕很輕,就像是張宇傑曾經對她的種種溫柔,有些留戀,又有些舍不得。
“宇傑,等我離開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哦!”
花恩眨了眨眼,不爭氣的淚水還是狡猾的從眼角滑落,她不想的!
可是,無法控製內心的這種不舍啊!
“你那麽好,千萬不要為了我這一棵歪脖子枯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啊!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該主動找你的……”
“當年,你要我做你的男朋友,我高興都還來不及,為什麽你總是那麽沒有自信?將如此美好的你,自嘲的不比花嬌,輕命的舍下我們?”
“宇傑,其實,在我的心中,最愧對的就是你!”
“我不要你什麽愧對不愧對,隻希望你好好的!”
說話間,張宇傑也難得的霸道起來,主動的zhua.住花恩那一雙顫抖的腕,除了眼神在表達著他的深情,還有那想重又不敢加重的手力,說明了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輕。
花恩沒有躲閃,由著他的深情,因為她明白,這是張宇傑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在他們分手以後,會如此大膽的表示出他的所有不舍與心疼的情感。
她用無聲的微笑,回看著他。
他的深情,她懂得。
他心疼的蹙緊了眉,目光一刻都不想離開這個女人的平靜容顏,深怕他一不注意,這個女人就會馬上消失不見一般。
要是一直保持這樣子的姿..勢,要是花恩的眼中一直有她,哪怕她看不清,理不清,比他隻是花恩這一生的一個過客要好得多!
“你們兩個大晚上的,都不回去休息,躲在這裏,就不怕我們幾個吃醋麽?”
遠遠的,又傳來了蘇白義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一絲半絲的嫉意。
他們回頭看去,隻見蘇白義和徐沐倫兩人都穿著睡衣,並排而行,向竹亭走來。
張宇傑回頭,溫柔的睨了花恩一眼,說道:“我和花恩一樣,在陌生地方睡不習慣。”
“恩,的確是。”
花恩抿唇淺笑,還真是如此呢,要不然她就不會一個人大半夜的不休息,而選擇出來這孤寂的涼亭,一個人吹冷風,品嚐孤獨了。
蘇徐兩人坐了下來,也開始欣賞起了星星月亮來,這難得的寧靜,就好像又回到了海洋村的那個別墅。
賞景是假,陪伴花恩才是他們幾人的目的。
徐沐倫和體內的紫星,他們兩個人的注意力一直不曾離開過花恩。
看著她對月亮笑,對星星招手,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好似年紀活小了似的。
莫非,這是人即將要離去的某些奇妙預兆?
這般簡單的坐著,繞是無趣的賞月,蘇白義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麽。
於是,他提議,“我們來跳舞吧!”
說話間,他已經走出了竹亭,在月光暖夜下,擺出了舞姿。
更讓張宇傑和花恩大跌眼鏡的是,蘇白義那廝居然還是一個跳舞高手。
花恩也是來了興致,雙腕翻動,口念心訣,原本靜謐明亮的夜空,陡然絢響了五光十色的大朵煙花,有薔薇,有海棠,有玫瑰,有彼岸花,有牡丹,有桃花……各種生動形象的花形。
每一朵煙花的花蕾,在打開一半的時候,又很快變成了其他的色彩,等放大以後,再是與周圍的“活花”重疊,大的有吃飯用的桌麵大小,小的有腦袋那般的小巧可愛,生出了與眾不同,絢lan.無雙的大朵異se.之煙花。
他身姿搖曳,手腳靈敏,跳起來宛如一隻藍se的展翅蝴蝶,雙袖甩開,如紅菱敲鼓,神行專注忘我。
唯一不足的是,他那一雙丹鳳眼含情於花恩,帶著七分的脈脈,二分的寵溺,還有一分似有若無的悲切不舍!
美麗的花花夜空,五彩繽紛的“活花”,就連月亮和星星也悄悄的透過煙花重疊縫隙,偷瞧著蘇白義的動人舞姿。
花恩用植物力量放足的長久的美妙煙花之術,也像是蔣夢琪附.身一般,蹦蹦跳跳的出了竹亭,學著蘇白義,擺手扭腰,踢腿頓足,生澀的跳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