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亮
而舞台上穿著繡著紅玫瑰的旗袍，黑色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站在大衣旁點著煙的王嬌蕊就是陳恩靜。
平時的陳恩靜更像是白玫瑰，溫柔嫻靜，是典型的中國傳統居家型女子，而此時舞台上陳恩靜，妖嬈、熱烈、鮮活，是一枝綻放濃烈的紅玫瑰。
舞台旁邊的顧婷婷舉著手電筒追逐著陳恩靜的身影，被社長導演狠狠敲了下頭：“別亂打燈光！不是已經練習過很多次了嗎？”
顧婷婷撅了噘嘴，無奈地關了手電筒……
黑暗的觀眾席中坐著譚天霖和楚臨東，兩個人的目光追隨者台上的紅玫瑰，熾熱又濃烈……
演出結束以後，演職人員全部上台致謝的時候，主演依次發表感言的時候，陳恩靜說：“我最要感謝的人就是我的舍友，我最好的朋友顧婷婷，是她一直陪著我，鼓勵著我，我才能堅持下來。”
陳恩靜走到隊伍的最右邊，伸手拉起顧婷婷的手，“謝謝婷婷！”
顧婷婷鼻頭一酸，眼淚噴湧而出，伸手抱住麵前的恩靜：“我才要謝謝你……”
講故事的顧婷婷的眼睛裏充滿了淚水，她抬頭看著坐在對麵的警官，緩緩說道：“你們體會過人生孤獨無助的時候嗎？”
“……耳邊能清晰地聽到周圍所有細小的聲響，心髒就像是在空洞的樹幹裏，無從依靠……”
“而她，就在那時，打開我的心門，給我的人生帶來了一束光，成為了我世界裏最明亮的月亮。”
“你知道嗎？從此以後我一直很喜歡下弦月，彎彎的一條弦，像是她的微笑，高高的掛在我的世界裏，讓我仰望，她是我舞台上的主演，我是追逐她的燈光師，我下定決心，一輩子追逐她的光芒。”
“誰知道，誰知道最後我的月亮倒在血泊之中，我抱著月亮的時候，我懷裏溫熱鮮活的月亮漸漸變冷，她說：‘親愛的，我好冷……’我的體溫溫暖不了她，我的淚水挽救不了她，我的痛哭叫不醒她，我的月亮從我的懷裏消失了……”
“每每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我的雙手都沾滿鮮血，我的懷裏都是雨夜裏沾滿血色的清冷月光……”
顧婷婷眼睛充血，眯起眼睛，就像是狩獵的獅子：“我的月亮就是被譚天霖這個人渣拖入到無盡的黑暗之中的！都是譚天霖這個人渣！是他！是他殺死了我的月亮！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看著麵前陷入癲狂的顧婷婷，唐隊和林薔互看了一眼，都有點心痛，尤其是唐隊，因為工作時間長，見過了形形色色的殺人犯，衝動殺人，預謀殺人，不管是什麽方式，都是因為難以放下的執念，而這執念中都包含著深深的愛。
“為什麽你那麽確定是譚天霖殺了陳恩靜，卻沒有舉證譚天霖?”唐隊問道。
“我舉證了，我跟警察說，那天晚上開車的是譚天霖，但是警察卻跟我說他有不在場證明。”顧婷婷收起撐在桌子上的雙手，頭偏向一側，看向窗外，雙手抱胸，典型的防禦姿勢。
“他的不在場證明是什麽？”
“他在KTV唱歌，他的司機可以給他作證。”
“司機？”林薔倒抽一口涼氣，“譚天霖跟司機一起唱歌嗎？”
“他一個人唱歌，他的司機在門外等他，他的司機證明他唱歌的那一個小時沒有離開房間，連上廁所都沒有……”
很明顯，顧婷婷並不相信這樣的證詞：“哼，不在場證明，難道不是因為司機被譚天霖收買了嗎？我跟警察反駁過，但是警察不相信我，那麽黑的雨夜，我沒看清開車人的長相，車子又是套牌，我唯一指證的譚天霖還有不在場證明，這個案子至今都沒找到殺人凶手……”
“所以你就自己去殺了譚天霖？”唐隊問。
“我想自己殺了譚天霖……”顧婷婷低下頭，捏緊了雙拳。
眾人陷入沉默，即使是表達了對譚天霖的仇恨，顧婷婷依然堅決否認是自己是殺人凶手，難道真的不是顧婷婷嗎？
“你覺得楚臨東這個人怎麽樣？”林薔突然發問。
顧婷婷愣了一下，有一瞬間眼神躲閃，又瞬間恢複了平靜：“我跟他不熟……”
“真不熟還是假不熟？”林薔逼問，“你的故事裏麵為什麽沒有話劇結束後譚天霖跟陳恩靜認識戀愛的過程，我想這部分你應該很清楚，為什麽回避這個過程，是不是因為這個過程裏麵還有楚臨東的參與？如果你沒殺譚天霖，譚天霖是不是楚臨東殺的？”
即使很同情顧婷婷失去陳恩靜的心情，但是林薔依然要找到譚天霖的死亡真相，因為，這世界已經不是冤冤相報的武俠江湖了。
顧婷婷低下頭：“我不知道……”
看著麵前的顧婷婷再不說話，唐隊給了林薔一個眼神，林薔便拿出手銬說道：“你就跟著我們去警局做筆錄吧。”
顧婷婷點點頭。
唐隊和林薔剛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唐隊就接到張楨的電話：“唐隊，楚臨東跑了！”
“怎麽回事？怎麽一個人你也沒看住！”唐隊在電話裏大吼，今天是走了什麽黴運，感覺幹啥都不順利。
“就是他說要上廁所，然後我們進了一棟教學樓，我就在門口等他，在等他的時候我就出來接了個電話，然後我進去的時候，他就不見了。”張楨聲音有點發抖。
“你立即給丁隊打電話尋求支援，我馬上過來，你給我發個定位。”說完唐隊掛斷了電話，對林薔說，“你把顧婷婷帶回警局，我現在去找張楨。”
“好。”林薔看著唐隊快速跑下樓的身影，帶著顧婷婷下樓。
唐隊安排了任務之後，就去美術學院了，林薔開著警車帶著顧婷婷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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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警官，我的手腕好疼，可不可以先解開我的手銬啊？”顧婷婷一上車就可憐兮兮地看著林薔。
“你現在是嫌疑人，不能解開手銬。”林薔斷然拒絕。
“林警官……”顧婷婷把手伸到林薔麵前，“你看看……”
顧婷婷的手上確實有紅色的刮痕，很奇怪，按常理來講，手銬比顧婷婷的手腕粗很多，不會勒出這樣的痕跡啊，但是林薔也沒有多想，油然生出一種憐香惜玉的感情，解開了顧婷婷的手銬。
在警車上的時候，林薔問顧婷婷：“你那麽恨譚天霖，為什麽還要跟譚天霖一起參加五一節分享會？”
顧婷婷一臉茫然：“什麽五一節分享會？”
“你沒參加過薔薇森林咖啡館舉辦的五一節情感分享會嗎？”林薔心裏一驚，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沒有啊，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從顧婷婷的語氣、神態和言語上，顧婷婷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如果她沒在說謊的話，那麽，那天她在薔薇森林咖啡館所看見的難道都是幻覺？
是幻覺的話，未來發生的凶殺案為什麽會提前出現？
凶殺案裏的重要角色為什麽會匯聚一堂？
韓哲到底是誰？
他真的有穿越時間的特異功能嗎？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