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掙紮

  看著麵前整裝待發的林薔，唐隊心裏感歎道：我的傻徒弟終於長大了，雖然這莽撞的性格一時難以改變，但是能夠條分縷析冷靜出發也讓老父親很欣慰啊。


  老父親心裏湧進一股暖流。


  “我們走。”唐隊還叫上了兩個協警一起開車去了同德裏小區。


  ·

  六月悶熱的天氣驟然變化，天邊滾滾黑雲覆蓋雲層，天邊是慘白的亮。


  等唐隊和林薔一起到達同德裏小區的時候，碩大的雨點擲地有聲，六月晚上的暴雨傾盆而下。


  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出外勤時來到曾憶死亡現場一樣，那天也是下著這麽大的雨，林薔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唐隊把車停在同德裏小區5棟樓附近的位置，便帶著林薔和兩個協警一起下了車。


  唐隊在5棟樓下抬頭望去，508室陽台方向的臥室窗簾緊閉，沒有燈光。


  唐隊肩上戴著執法記錄儀，手上拿著一把國產快克槍，其他協警申請的也都是國產快克槍，不過這一次林薔手上卻沒有槍，因為林薔還是試用期公務員，沒有申請配槍的資格。


  雨夜的晚上出警十分影響聽力和視線，唐隊趴在508室門口仔細聽房子裏麵的響動，依稀聽到電視放映的聲音，聲音不是很大，摻雜在雨聲裏麵，窸窸窣窣的。


  “應該有人。”唐隊給了大家一個眼神，大家全都持槍戒備，唐隊拿著原來從顧婷婷那裏搜出來的門鑰匙慢慢地擰開了門鎖，然後迅速拉開了門。


  “不許動，警察！”唐隊一行人持槍迅速進入客廳，但是客廳卻空無一人。


  電視機還在播放著節目，林薔走到電視機前，發現這個節目好像是一個錄像，裏麵是一個話劇。


  話劇的舞台搭建在一個空地上，黑色帷布鋪成的簡易舞台上站著一個身著法官服飾的男人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這個身著法官服飾的男人朝台下觀眾大聲說道：“一切真相都將大白於天下。”


  舞台上的女孩發出令人窒息的尖叫。


  林薔睜大了眼睛，她發現這個穿法官衣服的人是徐柯。


  唐隊右手拿著槍左手悄悄擰開了臥室的房門，兩個協警也拿著槍緊張地瞄準著臥室。


  法官徐柯走到女孩身邊用低沉而邪惡的聲音說道：“薇拉?克雷鬆，你知道嗎？我這一輩子最想幹的就是殺人——沒錯，奪取他們的性命。在宣判這些罪犯死刑的時候，我感到由衷的快樂。”


  唐隊一把推開門：“不許動，警察！”


  臥室裏麵空無一人。


  一陣狂風從臥室的陽台處吹來，藍色的窗簾被風吹動，在風中獵獵作響。


  剛剛在樓下抬頭向上看的時候，臥室的窗簾緊閉，而此時窗戶大開，窗欞上還有腳印，唐隊走到陽台上，看向窗外。


  電視機裏的話劇還在響：“我一直喜歡這種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卻少之又少。我想要的更多，我想親手處決他們。”


  唐隊回頭對兩個協警說道：“陽台上有嫌疑人的足跡，嫌疑人應該從陽台上跳下去的。小王和小李趕緊下樓朝房子的東北方向去，我和林薔從另一個方向過去，我們兩麵夾擊，今天就把他拿下。”


  兩個協警立即推門下樓了。


  電視機裏的法官表現出一種強烈的興奮感，他張開雙手繼續說道：“我有一種正義感。從我們尊貴的國王到站在法庭上的囚犯，我統統都可以宣判他們有罪，”法官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中，“宣判他們有罪！我的上帝，是的，宣判他們有罪！”


  唐隊從林薔身邊跑過去，看到林薔還呆立在電視機前，就朝她吼道：“你愣在這裏幹什麽，這個時候怎麽還有閑心看電視！嫌疑人已經跑了，我們趕緊下樓去圍堵他。”


  林薔才回過神來，趕緊跟著唐隊一起離開房子，此時，電視機裏傳來了法官說的一句話，好像就在林薔耳邊：“你知道的，你們統統有罪，但是法律卻奈何不了你們，所以我必須親自執法。”【注】


  外麵狂風大作，雷電從天際劈下，瞬間照亮了這個老舊小區，林薔好像回到了9歲那年，她站在黑暗的客廳當中，看到一個高瘦的人影站在陽台上，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說了一句同樣的話：“你們統統都有罪，所以我必須親自執法。”


  然後從陽台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