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被獻祭的少女
現場的聲音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多的無名屍骸,都從黑水裡爬了出來,不停的掙扎蠕動。黑色的鐵鏈被扯得嘩嘩作響,真讓人擔心會從中斷開。
在烈焰珠的光芒照耀下,橋的終點那一面的場景,也被清晰呈現出來。
一個巨大的石棺之上,有一個如十字架一樣的柱子,上面綁縛著一個長滿黑毛的物體,這一眼看去,還分不清是什麼東西。
在這柱子之上,雕刻著一個模樣異常猙獰的石獸頭。在烈焰珠的光芒照耀下,彷彿如活物一般,正盯著橋上的四人看。
獸頭大張的嘴裡,正緩緩流出黑色的液體,順著下面的石柱流淌而下。慢慢匯聚到黑水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那麼古怪呀?」
王博雙手緊緊抱著時五的老腰,雙腿不停的打顫,擠著牙縫說道。
「你們看,那黑色的絨毛,好像在動啊。」
藉助亮光,沈三千目光一閃,敏銳的看到了,綁在石柱上的黑色物體的絨毛,竟然緩緩動了起來,伸到了黑色的水裡。
與此同時,在那兩側的黑水裡掙扎不安的骸骨。突然靜了下來,彷彿被人定住了身形一樣。靜靜的矗立不動,很是詭異。
「這簡直了,怎麼像個屠宰場?難道曾經有人在這裡,搞過什麼邪惡的實驗嗎?」
時五眉頭緊皺,靜靜的看著這怪異的一幕。握住盾牌的手,捏的緊緊的。
「不好,有情況?」
沈三千瞳孔一縮,連忙說道。此時的雙手,正緊緊握在胸前。就在剛才,胸前的扳指,突然傳出一陣熾熱感。
隨著沈三千話音剛落,牆壁上燃燒的白色燭火,突然再次一變,竟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而本來安靜的骸骨,此時再次掙紮起來。頭顱上兩個空空的深洞,裡面映出點點綠光。就和牆壁上的綠色火焰一樣,在跳動燃燒。
「啊~」
一聲凄厲的嘶吼,突然從前方石棺之上的黑色絨毛里傳出。吼聲異常尖銳,刺的人耳膜生疼。
一股滲入骨髓一樣的寒冷氣流,忽然在這詭異的空間里飄蕩起來。黑色的絨毛,忽然向兩邊飄起,慢慢沉入黑水之中。一張慘白幽怨的面孔,呈現在眾人眼前。
「嘔…」
看清這一幕,時五忍不住直接作嘔起來。
沈三千忍住心裡的那股噁心感,臉龐綳得緊緊的,眯起眼睛,看向這張臉。
隨著黑色的絨毛向兩旁散開,露出了這個物體的全部容貌,誰知竟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
那黑色的絨毛,就是少女的長發。這女子被綁在石柱之上,渾身散發著慘白之色,猶如白紙一樣。不過奇怪的是,肌膚卻並未乾枯,五指根根分明。
慘白的眼睛散發著無盡的恨意,正直直看著橋上的四人。紅色的嘴角裂的很大,發紫的舌頭一直垂到胸前。
雙手四肢,都被綁在石柱之上。此時慘白異常的鼻子里,正不斷流出黑色液體。一滴一滴的流到下面的石棺之上。
「我的天吶,這是邪惡的祭祀嗎?這朝陽王,難道是個異類?」
時五眼睛大睜,一臉震驚。
這時,就見一股白色的氣息,從那被綁縛的少女鼻中噴出。如死魚一樣的白眼,竟然動了起來。
「嘿嘿,好久都沒有人陪我了。你們幾個就留下吧。」
怪異的笑聲,忽然從這空間的四面八方中傳出。尖銳的聲音,讓人的心都跟著揪起。
「咔呲,咔呲。」
隨著這滲人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聽聞橋的兩邊,突然想起鐵鏈斷裂般的聲響。這些屍骸掙扎划水的聲音,尤為清晰。
「我去,咱們被當成藥引子了,準備戰鬥。」
時五臉色一沉,咬牙喊道。手中的盾牌也在這時光芒大盛,如山嶽一樣,堅不可摧。
長槍在手,一槍橫掃而去。金夕槍上的光芒,在沈三千的驅動之下,化成一道金色的長刃,對著向他們撲來的白色骸骨一擊斬出。
光刃呼嘯而至,帶著無匹的力量,瞬間將衝過來的骸骨,一分為二。
被攔腰斬斷的骸骨,頭顱上的兩個孔洞里,那朵燃燒的綠色火苗忽然熄滅。
時月目光微閃,戒備的看了一眼被獻祭的少女。玉手之上藍芒一閃,發著寒光的飛刀破空呼嘯而去。一刀洞穿一個,準確無誤。
王博雖然牙齒打顫,身體發抖。但在危險面前,也毫不示弱,雙手結印,口中大喝。
「星火燎原。」
漂浮在空中的烈焰珠,此時突然一變,竟然燃燒出熊熊的火焰。一道道如銀針般大小的光線,像箭羽一樣,對著飛奔而來的骸骨大軍,飛速射去。
一具具白色的骸骨,如地獄里的魔鬼一樣,從黑水裡源源不斷的往外爬出。不停掙扎著,扭動著,直直向著橋上的四人撲去。
而綁在石柱上的少女,那向外伸出的紫色舌頭,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嘴裡。此時的嘴角向兩旁裂開,露出如鯊魚一樣鋒利的牙齒。
發白的死魚眼,正緊緊盯著橋上被白骨大軍圍攻的四人。一陣陣怪異的桀桀笑聲,正從她的嘴裡傳出。
即使這白色的骸骨一擊便破,可橋上的四人依然不敢有半分鬆懈。這白色的骸骨大軍源源不絕,讓他們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機會,一時間便僵持在了這裡。
此時,一個全身籠罩在黑暗中的人影,正通過牆壁的縫隙,看到了裡面此刻的情景。而後轉過身來,一陣冷笑。
「你不覺得,你這樣有些殘忍嗎?」
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在這裡幽幽響起,話音里充滿著清冷。
「呵呵。做大事,總得有人犧牲不是,不過即使我再殘忍,能殘忍過你嗎?」
話語冰冷的回應道。同時點燃手中的燭火。頓時亮光將這一小片空間照亮,也照清了兩人的臉龐。
「呵呵,楚應澤,我的殘忍只是對我自己。而你的殘忍卻是對待他們。」
墨一鳴眯起眼睛,冷冷的說道。
「呦,這回擱這裝大善人了。你跟他們才認識多久?這麼快就向著他們說話了,那你去幫他們呀。」
燭火的光芒,將楚應澤的臉龐照亮。而他的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
看著墨一鳴不說話,楚應澤冷笑一聲,繼續道。
「既然到了這裡,總有人得去獻祭呀,我們才能過的了那一關。成就大事就應該不擇手段,你應該向你父親學習呀。
上一次進入,你那狠心的父親,不也把我的姑姑給獻祭了嗎?不過她命大,活著逃出去了。」
聽聞楚應澤話語中不屑的語氣,墨一鳴拳頭捏緊,咬著牙齒一臉憤怒。卻又不得不忍著。
「哼哼,你就老實擱這兒看著吧。」
楚應澤冷冷的笑著,雙眸之中,一絲黑氣盤踞在眼睛的中心。在這本就黑暗的空間里,根本無法發現。
「怎麼辦五哥,我快沒力氣了。」
一牆之隔的裡面,此時卻是天翻地覆。一根根白色的骨頭散落一地,那黑水之中還在源源不斷的冒出白色的骸骨,掙扎著朝向四人撲去。
王博喘著粗氣,一邊操縱烈焰珠阻擊骸骨大軍,一邊急忙問道。
不僅是他,就連沈三千也是疲乏萬分,額頭上正冒出細密的汗珠。這場拉鋸戰進行到現在,處於弱勢的明顯是他們。
「擒賊先擒王,阿月,飛刀開路。」
時五略微計算一下,眼眉一橫,直接說道。
時月眸光微閃,腳尖點地,整個人如蝴蝶一樣,直接凌空飛起。玉手一甩,帶著湛藍色光芒的飛刀,直接化成一道藍色光線,對著被綁縛的少女極速射去。
噗
一聲輕響傳來,藍色飛刀,直接沒入那茂密的頭髮之中,而後竟然銷聲匿跡了。
黑色的長發忽然蠕動起來,彷彿擁有獨立生命似的。從那黑水之中漂浮出來,對著橋上的四人直接纏繞而去。
這髮絲異常堅韌,就連烈焰珠發出的火焰箭雨,都無法將其破碎。甚至連金夕槍的鋒利刃芒,都無法掃斷。
一時間,四人陷入了髮絲的包圍。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在他們周圍形成,將他們牢牢困在其中。
這黑色的髮絲還在瘋狂的生長,形狀如花包一樣,要把他們合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