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主動出擊挑撥離間
進了院門，小荷就揚聲道：“姑娘回來了，風兒雪兒，快去打水來。”
叫了兩聲，才看見兩個小丫鬟揉著眼睛從廂房裏走出來，腳下還打著晃，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小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什麽時候了還睡呢，還不快去打水！”
把打著嗬欠的兩個小丫鬟攆了出去，小荷扶著淩玥回房。
才走到門口，卻聽見房門嗒地一聲響，從裏麵開了。
淩玥吃驚地抬起頭，卻看見紅蓮正站在門口，一臉地諂笑：“姑娘回來了，快進來涼快涼快。”
別說是淩玥，連小荷都疑心起來：“你在房裏做什麽？”
紅蓮走到桌旁，麻利地給淩玥舀了一碗湯水，笑道：“天太熱，奴婢怕姑娘中了暑氣，早早就讓廚房預備了酸梅湯，一直冰著呢，姑娘快喝一碗。”
淩玥接過酸梅湯喝了，果然一股涼意直達心底，身子頓時涼快了許多。
紅蓮又給淩玥盛滿，順手也給小荷盛了一碗，捧了過去：“還有好多呢，姐姐也喝一點，去去暑氣。”
看著紅蓮殷勤的樣子，淩玥就算心裏疑惑，也不好直接詢問，便給小荷使了個眼色，兩人對剛才的事絕口不提。
紅蓮又接過風兒雪兒送進來的水，和小荷一起服侍淩玥洗了臉，才退了出去。
小荷一邊替淩玥褪去外麵的衣裳，一邊忍不住問道：“姑娘，您說紅蓮剛才在房裏……到底在幹什麽？”
這也是淩玥的疑問，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睡午覺，紅蓮卻出現在自己的房裏，主子不在家，她在主子房間裏幹什麽？
淩玥可不相信紅蓮真的是一直在給自己看著酸梅湯，淩玥是出門去趙府做客的，正常的話本該晚上才回來，要不是沈姑老太太突然加駕到，她根本不會提前回家，紅蓮又不是傻子，這種情況下給她預備什麽酸梅湯？
淩玥靠在榻上，倦意卻跑得無影無蹤，她想了想，叫小荷過來，低聲吩咐道：“你去問問風兒……”
經過這段日子的考察，四個小丫鬟裏屬風兒還算老實，小荷也時常支使她做些雜事。
過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小荷回來了。
“風兒說，綠柳和紅蓮頭晌午都出去過，雲兒和雪兒去了後院，綠柳是午飯前回來的，紅蓮回來得最晚，問她吃過午飯沒有，她說吃過了，然後大家都歇午覺，她就不知道紅蓮和綠柳都做什麽了。”
淩玥點點頭，自己手下這幾個丫鬟都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孩子，主子出門趁機溜出去串串門也是正常的，隻不過紅蓮……
她總是覺得紅蓮有什麽不對勁，比如上次被細心包紮過的傷口，比如今天她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房裏，比如她是在哪裏吃過了午飯……
淩玥越想越不放心，終究還是命小荷出去，打聽好確切的消息。
待小荷把消息帶回來，淩玥就徹底睡意全無了，因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心驚肉跳了。
“綠柳頭晌兒去陸媽媽那裏說話了，說了什麽奴婢不知道，隻知道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就出來了。雲兒雪兒去後院尋要好的小丫鬟說話，還要了點頭油。紅蓮……”小荷咬了咬下唇，壓低了聲音，“紅蓮去了六姑娘房裏，聽說和晴煙在房裏說了大半日的話，中間晴煙還出來叫小丫鬟去廚房添兩個好菜加一壺酒，送到房裏吃。”
小荷氣得兩眼冒綠光，難怪紅蓮不在自己院子裏吃飯，合著跑到外麵背著主子吃酒去了。
淩玥記得，晴煙是淩慧芷的貼身大丫鬟，今天出門她還奇怪，淩慧芷怎麽沒有帶晴煙出門，原來是留她看家。
按理說紅蓮跟誰關係好，和誰一起吃酒，跟淩玥沒什麽關係，可是結合這些日子紅蓮的怪異舉動，再加上二太太那邊的各種試探，就不由得淩玥不疑心了。
她寧可做什麽都多留個心眼，也不敢安慰自己這一切隻是個巧合。
可是就憑著這莫須有的罪名，也沒法定紅蓮的罪啊？不過如果就這麽留著她，指不定又要闖出什麽禍來。
淩玥思前想後，半晌才拿定了主意。
“小荷，跟我走。”
綠柳正坐在房裏繡帕子，冷不丁聽見房門一響，抬頭就看見淩玥帶著小荷走了進來。
“姑娘？”綠柳慌忙放下了繡繃站起身來，“姑娘怎麽來了？這房裏亂得很……”
淩玥笑著點點頭，示意綠柳放心，自己則隨手拿起繡繃，看了看繡了一多半的海棠花，向小荷道：“好鮮亮的活計，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精致的帕子呢！小荷，你去叫紅蓮也進來瞧瞧。”
小荷答應著出去了，淩玥坐在桌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針線簸籮裏的各色針線。
綠柳站在地上，顯得有點緊張：“姑娘過獎了，這都是奴婢的本分……姑娘可要喝茶？奴婢這就去倒水……”
淩玥擺擺手，這時小荷和紅蓮也走了進來，淩玥拿起幾個荷包，一邊看一邊誇獎，紅蓮見了，自然更是賣力奉承，幾乎把綠柳的荷包誇得天上少有地上全無。
說了幾句，淩玥才裝作不經意地向綠柳問道：“綠柳姐姐，上次給你買針線的銀子可還夠嗎？要不要再添些？”
感受到身旁紅蓮隱隱冒著寒光的眼神，綠柳忙道：“還有好多呢，姑娘不必掛心。”
淩玥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荷包，笑道：“你們跟著我的日子還不算長，或許不知道我的性子，你們問小荷，我是最不肯苛待下人的，你們若是有了難處，隻管跟我說，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綠柳和紅蓮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隻得低頭應了。
淩玥垂下眼簾，纖巧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著一根打著珠絡的結子，似乎隨意地說道：“我剛才收拾東西，發現盒子裏少了張銀票……”
兩個丫鬟這才明白淩玥的意思，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沒等淩玥說完就雙雙跪倒在地上。
“姑娘明察，這種醃臢的事絕不是奴婢做的！”
“奴婢對姑娘忠心耿耿，就是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看著兩個急赤白臉表忠心的丫鬟，淩玥不急反笑：“看你倆嚇得，我又沒說是你們做的。”
話雖這樣說，淩玥卻絲毫沒有讓她們倆站起來的意思，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語氣：“不過是一百兩銀子罷了，丟了也沒什麽，我隻不過是怕我不說話，倒被人以為我是個糊塗的，日後變本加厲，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