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兩男碰頭
“是麽？”沙千宸很快便釋然，“過來坐，這麽多年沒見，讓我好好看看你。”
昔日的鼻涕蟲，如今已成長為了年輕貌美的姑娘，時間一晃可真快啊。
“……”一滴冷汗從他四周將士們的腦門上滑落下來，主子這話聽著怎麽那麽不對味呢？難不成，曾與這位表妹，有過一段情？
別說是他們，就連上官若愚也有著相同的疑惑。
尼瑪，該不會真的被她猜中了吧？
慢吞吞挪動到桌邊，她特地坐到沙千宸對麵，拒絕坐到他的身旁，還是這個位置更安全。
“你長大了。”微紅的唇瓣向上翹起，弧線溫柔至極。
“嗬嗬。”不知道說什麽，她隻能幹笑。
“很緊張嗎？我至今仍記得，小時候，你可一點也不怕生。”他的神色略顯恍惚，仿佛回憶起了，第一次跟著父皇，前來南商，見到她的畫麵。
怯生生的小姑娘，緊跟著她的娘親，模樣那麽可愛。
“額，”上官若愚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打斷人家的回憶，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她表示自己不會那樣去做。
“當年離開此處，你追著馬車，足足追到城外，非要我留下來。”沙千宸啞然失笑，那笑驚豔了時光，美麗奪目。
“……”
“原本以為這些年總能找到機會，再來見你一次，可這一麵，竟等了十多年。”他歎息道，溫和的眉宇似染上千般愁緒，美人一皺眉，能揪扯人的心窩。
上官若愚撇開視線，拒絕被眼前的少年蠱惑。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還好……吧？”她又不是真正的本尊，反正自從她穿越以來，日子過得還算不賴。
這不確定的語調是怎麽回事？沙千宸微微蹙眉，以為談及了她的傷心事，體貼的不再多問。
“聽說你要成親了。”
一直緊繃的神經，這下子，繃緊到極點，媽蛋！重頭戲終於要來了嗎？
她默默的腦補著深愛著前女友的前男友，在聽說前女友要嫁人的消息，不惜千裏迢迢趕來，隻為了帶走佳人的劇本，忽然，對沙千宸充滿了同情。
“……”她忽然間怎麽了？沙千宸被她憐憫、同情的目光看得有些懵，不明白她的轉變是因為什麽。
“過去的事，我真的忘了。”所以，要是真的有啥舊情，也和現在的她沒關係。
“你方才已經說過。”他提醒道。
“額！”貌似事情不太對？知道深愛的女友失憶，他難道不該抓狂，不該憤怒嗎？為毛還是這麽溫柔？
上官若愚愈發迷茫，丫的！她真恨不得能移植本尊的記憶，這種宛如摸著石頭過河的悲催感，真心讓她感到無力。
“雖然不知你這些年過得如何，但那些記憶，不記得也無妨。”沙千宸安慰道。
“你這次來南商，有什麽事嗎？”她已經不想再糾結什麽舊情，直接把話題轉開。
“自然是為了你的婚事。”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卻把她嚇得不輕。
剛有所晃動的猜想，瞬間變得堅定起來，他果然是來搶回女友的？
“表妹成親，作為表哥，我怎能缺席？雖然姨她已嫁來南商多年，但她依舊是沙興國的公主，而你，自然也是沙興國皇室公主，你的婚事，若無娘家人出席，將來的夫君，也許會對你不好。”他柔聲解釋道，這樁婚事，他自從得知後，就立即處理了緊要的政務，微服私訪而來，隻為給這個表妹撐腰。
讓南商國知道，她的背後站著的，是沙興！是一個國家！
“為了我的婚事？”這好像和她猜想的不太一樣啊。
他的神情不像是作假。
“恩。”沙千宸輕輕點頭。
“呼。”媽蛋！原來是這樣！知道不是桃花債以後，上官若愚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
“有何不妥？”為何她的表現會如此奇怪？不似害羞，不似歡喜，反倒有些像是鬆了口氣？
“額，沒有沒有。”她慌忙搖頭，“我隻是太高興了，真的！”
她努力擺出一副純良的樣子，沙千宸不疑有他，“你和小時候倒是差別頗大，真難想象，那會兒的鼻涕蟲，如今會這般活潑、有趣。”
“哎喲，別這麽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老臉頓時一紅，她難為情的罷罷手。
“……”唇邊溫柔的淺笑驀地一僵，不好意思？
將士們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沒聽見她的話。
“對了，你怎麽認出我的？”十多年沒見，他還能一眼認出自己？這不科學！
“你的模樣與小時候變化不大。”雖然五官張開了，但熟悉她的人，依舊能認得出來。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樣子？”他的記憶力會不會太好？
“那些最純真的時光，我從未忘記過。”語氣忽然染上淡淡的落寞。
帝王，擁有著這世間最為尊貴的身份，擁有著無尚地位，同樣，也擁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孤獨。
高處不勝寒。
每每在寂寞時，他總會想起幼年純真、幸福的生活，那是他心裏的淨土，而上官若愚這個他的親人，也被他一直銘記在心上。
要不是他的目光真的不含任何曖昧情愫，上官若愚又得誤會，他深深愛著自己，以至於多年不曾遺忘。
因為不知道過去，也全無本尊的任何記憶，上官若愚隻能埋頭飲茶。
“你的夫君是南商的二皇子？”沙千宸忽然提起南宮無憂，眉宇間有些許擔憂。
哪怕常年在沙興國皇宮，可對於這位二皇子，他有所耳聞。
據傳，此人生來另類，被南商的百姓視作魔頭，哪怕是他的父皇，也對他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這樣的男子，適合她嗎？
“唔，是啊。”上官若愚坦然點頭。
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她此時的態度有多自然，全無方才的尷尬與僵硬。
沙千宸剛想問問她和南宮無憂相識的經過，忽然，木梯的方向傳來一陣鈍鈍的腳步聲。
將士們迅速緊握住腰間的武器，凝眉向那方望去。
纖細的白色人影緩緩上至二樓，素白的衣衫，雪白的華發，不是南宮無憂還能有誰？
清輝如月光的眸子，在見到靠窗對坐的兩人時，閃過一絲暗光。
“南商國二皇子？”沙千宸認出他的身份，笑得溫和。
他此番前來，想必是得到方才那名武功高強的侍衛報信。
南宮無憂的氣息有些絮亂，白皙如玉的臉龐，似透著淡淡的蒼白。
“你怎麽來了？”臥槽！他怎麽出現得這麽巧？
“聽說你在這裏。”清潤且磁性的嗓音輕輕響起。
飄渺的話語，卻如一片鵝毛，拂過她平靜的心潮。
“額，我在這兒喝茶，哦，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我的表哥。”她指著沙千宸，為他介紹。
南宮無憂漠然點頭，然後，目光就黏在了上官若愚的身上，無人知曉，他這一路施展輕功而來，有多緊張，他一直在想，若她當真在此處會舊情人，他該如何？是放手，讓她去尋找真愛，還是將這束陽光牢牢握在手裏。
如今，聽到這一聲表哥，他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原來是他誤會了。
“相請不如偶遇，二皇子請。”沙千宸彬彬有禮的笑道，他看得出，此人是在乎他的表妹的，可他這一頭另類的白發，實在是與正常人不太一樣。
他的身份，他的處境，真的何時她嗎？
嫁他為妻，她可會過得落魄？可會因他而遭受到旁人的冷眼？
南宮無憂優雅的抬腳走來，在上官若愚身旁的椅子上悠然落座，華發自然垂落在肩頭，如同一尊美麗的雕塑，哪怕隻是靜靜坐在這裏，就好似為整個二樓增添了幾分美麗與寧靜。
瞅瞅他，再看看沙千宸，上官若愚索性保持沉默，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啊，一個是不熟的親人，一個是沉默寡言的男人，要她來緩和氣氛？這要求，她實在是有些為難。
“沙興國帝王，為何在此出現？”南宮無憂抬眸看向沙千宸，平靜的視線，卻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聽聞表妹被指婚，我自然該來。”沙千宸含笑道，與他對視。
兩人皆是人中龍鳳，論氣勢，竟不相上下，誰也不遜色於誰。
肉眼無法看見的硝煙，充斥在空氣裏，上官若愚托著腮幫，歪著腦袋，看著身旁難得強勢的男人。
“這樣嗎？”外放的氣勢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他低垂下眼瞼，不再作聲。
就這樣？
沙千宸微微擰眉。
“大膽！你竟敢對主子不敬。”一名士兵厲聲斥責，對南宮無憂漠然的態度很是看不順眼。
他以為他是誰？區區一介皇子，竟敢對他們的君主如此不尊！簡直太放肆了。
“那啥，都是自己人，誤會，純屬誤會，他這人就這樣，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上官若愚急忙打圓場。
“阿水，不得無理。”暗藏鋒芒的眼刀，向士兵投去。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手，退到一旁。
皇上有令，他隻能從命。
“抱歉，下人無理，讓你們受驚了。”沙千宸歉意的開口，捧起茶盞，想要將這小插曲帶過去。
“哈哈哈，沒什麽沒什麽，他忠心護住，是好事。”上官若愚捧起杯子，抿了一口，笑得格外殷勤。
南宮無憂由始至終，也未曾將那士兵的挑釁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在乎這種小事。
“你這次過來，狗……皇上他知道嗎？要不要進宮去麵聖？”上官若愚及時將稱呼改變，媽蛋！在心裏念得太久，她差點脫口而出了有木有？
沙千宸微微一愣，如果他剛才沒有記錯，她對南商的帝王，用的是大不敬的稱呼。
目光晦澀的掃過南宮無憂，可他卻驚訝的發現，這人仿若未曾聽聞。
難道說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