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被忽悠的承諾
“對了,我要去吃麵,你想一起嗎?”為了掩飾心裏那絲尷尬,她急忙轉移話題,“先說好,我隻請客,不買單!你要去,就自己掏錢付賬。”
寡淡清冷的眸子染上淡淡的笑意,零碎卻耀眼,“好。”
他知她吝嗇,自然不會勉強她出血。
“哎喲,夠上道。”上官若愚讚美道,這才同他兩人一前一後往那處麵攤走去。
麵攤的老板還是上回那個,遠遠的,他就瞧見從寂靜街頭,緩慢走來的兩個男人?微微一愣,二皇子大半夜竟會同一男子夜下漫步?這不科學!老板擦了擦眼睛,以為眼前的畫麵是他的幻覺,但不論他怎麽擦,那兩人還是並肩走著,畫麵絕美!
一人白衣似仙,華發如幻;一人青衣如竹,黑絲如緞,走在一起,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讓人挑不出錯。
“……”難道二皇子不愛未來的二皇妃,轉而愛上了同性的男子?
老板一陣惡寒,慌忙將腦子裏要不得的想法拍飛,這皇室的秘辛,他一個老百姓不能去猜測,雖然心裏這麽想著,可他還是有些忍不住,餘光偷偷瞄著這兩位越走越近的人兒。
“我怎麽覺得他那眼神有些不太對勁?”上官若愚古怪的皺起眉頭,次奧!這曖昧中透著些鄙視的目光,是在鬧哪樣?
某人神色不變,仍是那副淡泊清冷的樣子,“你今日是男裝打扮。”
“所以?”她愣愣的反問一句,有些沒跟上他跳躍性的思維。
“大抵是誤會了。”他淡淡道,耳朵有些發熱,一雙白皙如玉的耳朵,在月光下,似鎏金的上等玉石,帶著點點粉色。
“臥槽!”上官若愚猛地反應過來,下意識朝旁邊走了兩步,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尼瑪,難道她長了一張好機油的臉?
她躲避的舉動,讓南宮無憂有些許不悅,身側平穩如深海的氣息,微微下沉。
“老板,來兩碗麵。”上官若愚黑著一張臉,氣呼呼在簡陋的木桌旁坐下,折扇啪地拍到桌上。
清脆的碎響,讓仍處於渾渾噩噩狀態的老板打了個機靈,“好……好勒。”
南宮無憂優雅落座,舉手投足間,一番渾然天成的貴氣不經意散發出來,哪怕周遭的擺設分外簡陋,可因著他的存在,卻讓人仿佛置身在清雅別致的環境中一般。
“夜色朦朧,孤男寡男,嘖,你說明天京城裏會不會有關於你那方麵的傳言?”上官若愚忽然猥瑣的笑了兩聲,狡詐的目光輕輕落在對麵的男人身上。
“那方麵?”淡泊的聲線染上絲絲疑惑。
“嗯哼,比如說你是斷袖之類的。”她托著腮幫,想象著他被傳成是斷袖,和某個美男子夜下漫步,頓時心情大好。
眼角微微一抽,“我不是。”
“我也沒說你是。”擦,開個玩笑,他這麽正經幹嘛?
她怎會曉得,某人隻是不想被她誤解罷了。
看著她略顯氣惱的模樣,心裏有些無奈。
就在這會兒,熱騰騰的兩碗麵條被老板送上,早已經餓得前胸貼肚皮的女人,一見到吃的,哪裏還顧得上說笑?從竹筒裏抽出筷子,開始攪拌。
“哇,味道真好。”在人饑餓的時候,哪怕是再難吃的東西,也會變成美味。
她喜歡素食?
細長的睫毛緩緩低垂,或許今後他可以去學學?
這個念頭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的心裏,默默的紮了根。
上官若愚一門心思全撲在了吃飯上,一碗麵,很快就見了底。
而某人的那碗,卻根本沒動。
“你不吃?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擦掉嘴角的汙漬,她指責道,“不吃就給我,這可是銀子買的,不能隨便浪費。”
“好。”將麵條推向她,看著她毫不避諱的吃著自己的食物,不知怎的,他如玉的臉蛋,竟忍不住紅了,粉粉的,透著一股難言的魅惑。
“你慢點吃。”他擔憂道。
“唔,”開啟大吃特吃模式的女人,哪裏有心思說話?
“你今夜沒吃晚膳?”眉頭暗自皺緊,她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打量幾眼她太過瘦小、柔弱的身板,深邃的眼眸,掠過一絲關切。
“吃了啊,不過晚上太忙,又餓了。”她解釋道。
為了羅子清的事,她費了多大的心思,花掉了多少腦細胞?能不餓嗎?
太忙?
眸光微微一暗,他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聽說,你去了青樓。”
“砰!”一直高高豎起耳朵,在偷聽他們倆談話的老板,一頭撞上桌子,二皇子在吃醋什麽的,這不可能!一定是他的幻聽!
“噗。”剛喝到嘴裏的湯水,直接噴了出來,她狼狽的咳嗽兩聲,“擦!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突然問這麽驚恐的問題。”
還有,他這副受了委屈,滿心幽怨的樣子,是在搞什麽鬼?
親,你的冷漠狂狷呢?
話說出口後,南宮無憂已有些難堪,但既然問了,他便鐵了心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寡淡的唇瓣用力抿緊,透著些許倔強:“為什麽要去哪種地方?”
“那什麽,大概是因為好奇所以去看看?”總不可能告訴他,她是為了把子清從歪路上帶回來,讓她別在迷戀沙千宸吧?這種少女情懷,她和他講不通!
再說,和一個男的,討論這種事,她的心還沒這麽大。
“好奇?”雋秀的眉峰皺成山包,那雙深邃清冷的眸子,此刻變得愈發深沉,似黑洞,能把人的魂魄給吸走:“那為何要點清倌伺候?”
“……”臥槽!這副抓住老婆紅杏出牆的語氣,真心大丈夫嗎?上官若愚有些淩亂,等等!忽然,她眸光一閃,“你怎麽知道我在青樓裏幹了什麽?”
難道又是夜月告訴他的?不!從離開青樓到剛才分道,她和夜月一直在一起,他不可能有這種機會再去通風報信。
“別告訴我,你有千裏眼和順風耳,隔著十萬八千裏,也能看到聽到我在做什麽。”雙手在胸前抱緊,下巴一抬,一副要審問的嚴肅樣子,“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該是她先給自己一個交代嗎?為何她還能理直氣壯到這種地步?
薄唇微啟,“你對我可是不滿?”
“誒?”她有嗎?腦袋輕輕晃了晃,有些跟不上某人的思維節奏。
“你對這門婚事可是不願?”嗓音依舊淡淡,似死水,不起波瀾。
“木有木有。”繼續搖頭。
一抹暗光悄然掠過他的眼底,細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抬起頭來,如玉般淡泊潤雅的麵龐,好似染上幾分委屈?幾分幽怨?
上官若愚懷疑自己看錯了,擦!這男人不是向來無悲無喜的麽?這副被自己傷害,又隱忍委屈的模樣,是腫麽一回事?
“既然如此,為何要前去青樓?那些人可是比我更合你的心意?”若換做平時,他怎敢說出此等沒臉沒皮的話?但,隻要想到她去了青樓,還見到小倌伺候,他的心就忍不住泛起酸氣。
就在此時,護送羅子清安全回到家中,又原路折返,剛從半空降落的夜月,腳下一打滑,整個人噗通一下摔倒,他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主子吃醋神馬的,絕壁不可能!
這種事,超乎了他的想象啊喂!
眸光微微沉了,深邃的黑眸驀地掃過他落地的位置,因著夜月是背對上官若愚降落,以至於,沒被她發現。
對上自家主子暗藏不悅的目光,夜月渾身一抖,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默默的退到暗處。
那什麽,貌似他現在還是別上前去為好。
“額,你誤會了。”冷汗咻咻的從她的額上落下,媽蛋!這種心虛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擦,她幹嘛要心虛?
“我比他們好麽?”清冷的腔調,再度響起。
夜月在暗中聽得一陣蛋疼,主子喲,你的高冷呢?為毛他覺得,主子像是一隻正在鬧別扭的家犬?
甩甩頭,不不不,他怎麽能這般去想主子?這是對主子的不忠!
“……”上官若愚頓時語結,草你妹!這問題要她怎麽回答?“親,你和他們,是兩碼事。”
一個是皇室子弟,一個是青樓小倌,尼瑪,有可比性嗎?
“所以,我比他們好?”如同傲梅般,冷豔、清幽的笑,在他的唇角綻放,似這天上懸月,美好且夢幻,霎那間,驚豔了上官若愚的眼。
她傻傻的瞪大眼睛,呼吸明顯滯停了數秒。
“那以後,莫要再去那種地方,可好?”帶著蠱惑意味的嗓音,飄渺得好似從雲層頂端落下似的,暗藏幾分期許,幾分不安。
早已被他迷得失了魂的某人,哪裏聽得清他在說什麽,隻見他寡淡的嘴唇,一張一合,喉嚨有些澀,她狠狠咽了咽口水,這才中失態中勉強清醒。
“可好?”他再度問道,嗓音愈發清淺,似一片羽毛,輕輕滑過她的心尖。
“好好好。”她慌忙點頭,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答應了什麽,隻是莫名的不忍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笑容轉瞬即逝,片刻間,他又恢複了平日無悲無喜的模樣。
“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雙眼呆滯的眨了眨眼,那啥,她答應了啥玩意兒?
許是看出她的恍惚,南宮無憂未曾解釋,她的承諾,他得到了,這已足夠。
深邃無波的眸子,似有狡黠的微光閃過。
夜月無語扶額,不太忍心去看某個用了美人計才得逞的男人,他家主子,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依稀間,心裏那完美到猶如神祗的偉岸形象,開始搖搖欲墜。
吃完麵,上官若愚的腦子總算恢複了清醒,靠!她居然會中了某人的美人計?莫名其妙答應他的要求?
嘴角狠狠抽動兩下,惡狠狠轉過頭,瞪著正在掏錢結賬的男人。
尼瑪,他是天然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