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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完蛋,對他動心了

  書房裏靜悄悄的,她低垂著腦袋,如同做錯事的孩子,滿臉的愧疚。


  腳步聲從前方傳來,上官若愚剛想抬頭,頭頂上,便有一隻微涼的手掌正在來回撫摸她的長發。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她看不見他的神色,隻是隱隱覺得,他這番話裏,似乎暗藏著其他複雜的情緒,“永遠不需要。”


  氣氛驟然變得曖昧起來,他輕柔的撫摸,似一片羽毛,滑過她的心潮,撩撥起一池春水。


  “你該不會把我當小孩子哄吧?”她啪地一聲將他的手掌拍開,扭過頭去,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緋紅的麵頰。


  媽蛋!他就不能別說出這麽煽情的話嗎?

  “……”他啞然失笑,如雪蓮徐徐盛放的絢爛笑容,美麗得不可方物。


  “你還笑?”丫的!告訴他多少次,別隨隨便便露出蠱惑人心的笑容,他不知道他的笑殺傷力有多大嗎?


  “你不喜?”說著,上揚的弧線緩緩垂下,又是那副無悲無喜的樣子。


  “靠,我是不想被你蠱惑。”他想到哪兒去了?


  蠱惑嗎?

  眸光微微輕顫,若是對她笑一笑,便能蠱惑她,或許他該多在她麵前笑幾次。


  要是上官若愚知道他這會兒心裏在想什麽,鐵定會氣到吐血,這丫的,哪裏是純良的人,分明是一頭披著羊皮的腹黑狼!天然黑!

  氣惱的離開書房,她直奔自己的房間,剛進屋,人就撲到床上,用被子將腦袋死死捂住:“啊嗷嗷嗷嗷嗷——”


  “……”剛走到門口,想要推門進去的上官玲,下意識將抬起的手臂收回來,“娘親這是腫麽了?”


  房間裏傳出的大吼,嚇得她小心肝一個勁的猛跳。


  “待會兒再進去。”上官白果斷決定,不在這個時候進去觸碰娘親的黴頭,以免撞到槍口上。


  兩個小家夥坐在屋外的台階上,咬著耳朵,猜測著,自家娘親又受了什麽刺激。


  上官若愚一通發泄後,平躺在床榻中,手掌輕輕覆蓋住眼眸,完了,她這次絕對完了!媽蛋!她真的對他動心了!


  看見他時,還能做到心如止水,但隻要他稍微做出曖昧一點的舉動,她的這顆心,就完全不受她的控製,撲通撲通的,不甘心的跳動。


  “啊啊啊。”她煩躁的扯著自己的頭發,將美麗的發髻揪成了雞窩狀,但心裏的煩躁,卻一點也沒減少。


  到最後,她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媽蛋!不管了!順其自然。


  南宮無憂這兩日明顯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多了幾分親近,在監工時,她會偷偷的注視他,待到自己看過去後,又慌忙移開目光。


  會在回到府裏後,替他親手做晚膳,且菜肴全是他的喜好。


  上官若愚的改變,不僅僅是他察覺到了,府裏的人,沒誰看不出的。


  “唔,娘親也喜歡上白發哥哥了嗎?”上官玲欣喜的嚷嚷道,如果娘親能和白發哥哥真的在一起,那真是太好了。


  “你成天除了會胡思亂想,還會點別的嗎?”上官白卷著書冊,啪地一下拍上她的腦袋:“娘親這兩天這麽忙,哪有功夫考慮這種事?”


  “可是,人家明明白天的時候看見娘親偷偷看白發哥哥。”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娘親幹嘛要那樣做?


  上官玲認定了這件事,任憑上官白怎麽說,她也沒有改變看法。


  私塾的翻新工程已經完工,上官若愚肉疼的將工錢付給工人,回到府裏後,便把自己鎖到房中,開始數自己的家底還剩下多少。


  原本半截拇指粗高的銀票,這會兒隻剩下薄薄的一小疊,她欲哭無淚的瞅著它們,心髒裏還沒結痂的傷疤,又開始滴血。


  嚶嚶嚶,入不敷出腫麽破?

  雖然心疼銀子,但該用的地方,她還得用,將家具搬入私塾,她讓夜月打聽,京城中有名望,且空閑在家的文人墨客,聘請他們到私塾裏教書,她開出的月錢不低,幾乎可以和另外兩間學堂的工錢相提並論。


  不少教書先生得知這件事後,還在觀望,隻因為,這所學堂是二皇子所設。


  上官若愚在私塾的院子裏,擺出一塊聘工的招牌,然後搬來桌子和椅子,把院子當作是麵試的地點,等待教書先生上門。


  烈陽高照,她足足從早上等到下午,但大開的門前,始終沒有人進來。


  不少百姓在門口圍聚,隻是在不停的張望。


  “我去,怎麽回事?”上官若愚氣惱的拍了拍麵前的桌子,這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她開出的月錢,不低於另外兩間學堂,為毛會沒人前來應聘?


  夜月心裏知道原因,卻不想說出口,他暗暗氣憤著,這些文人墨客的過分行為,隻是因為主子異於常人,他們就無視掉主子和姑娘為百姓們所做的種種嗎?

  上官若愚偏不信這個邪,她一連在私塾裏等了三四天,抱著期待,等待教書先生上門,但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四天的時間裏,就連隻蒼蠅,也沒飛進這個門。


  “娘親,你別生氣,說不定待會兒就有人來了。”上官玲懂事的給她帶來茶水,還拿著扇子,在一旁為她扇風。


  “毛,你看這樣子,像是有人會來的嗎?”上官若愚氣惱的指著敞開的大門,氣不打一處來,媽蛋,難道她投資的一大筆銀子,這次得打水漂?


  上官玲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老哥,希望他出麵。


  “娘親,要是沒有夫子願意來,那就讓我來教!夫子教的那些東西,我都學會了,一定能幫得上忙。”上官白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從三歲就在小鎮的學堂裏上學,兩年多的時間,夫子教他的四書五經,他倒背如流,若是教別的孩子,絕對可行。


  上官若愚遲疑的捧起茶杯,思考著,難道真得讓家人出馬?


  “這裏是招教書先生嗎?”就在她的思緒搖擺不定時,一聲弱弱的詢問,從門外飄來。


  三人雙眼同時一亮,齊齊抬頭,眼泛綠光的瞅著那名在門口出現的柔弱書生。


  灰色的粗布衣裳,戴著一頂白色布帽,長發披散在身後,模樣看上去有些年輕,長著一張娃娃臉,在他的腰間別著一本藍色的邊線書冊。


  他正探著腦袋,朝院子裏張望。


  “是的,你是來應聘的?”上官若愚立刻來了精神,一改方才的氣餒,連腰杆似乎也挺直了不少,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極致親切。


  媽蛋!好不容易才有第一個人上門,她能不親切點,溫柔點嗎?要是態度不好,把人嚇走了,那可怎麽辦?

  書生微微一怔,慢吞吞挪步到院子中央的報名處。


  他的身板有些單薄,步伐飄忽,讓人不禁擔心,他會不會被風一吹,就跟著被掀翻。


  “你今年多大?”上官若愚從筆筒中抽出一支毛筆,進入麵試環節。


  “小生今年虛歲雙十。”書生笑得靦腆。


  “姓名。”


  “單子旭。”


  “籍貫。”


  “南商平海鎮。”


  “你家中有沒有妻子?”盤問間,一道聲音冷不丁插了進來,上官玲踮著腳,趴在書桌上,好奇的望著這位書生。


  唔,雖然他長得不帥,但是,很可愛啊。


  上官若愚一記涼颼颼的眼刀,咻地朝她扔去,“小白,交給你。”


  上官白得令後,提著妹妹的後領,把人生拉硬拽著,脫到後方的廳中,阻止她繼續搗亂的行為。


  “老哥,你撒手啦!人家快要喘不過氣了!”


  上官玲大呼小叫的嚷嚷,逐漸遠去,直到那扇門哐當一聲大力合上後,徹底被阻絕在內。


  上官若愚訕訕的笑笑:“不好意思,愛女頑劣,讓你見笑了。”


  書生搖搖頭,雖然有些被驚住,但他似乎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小生需要回答她方才的問題嗎?”


  “不、必!”她咬著牙,說道,她這又不是相親,問人家的家室幹嘛?

  “你可有上京趕考的經曆?”她再次提筆,例行公事進行詢問。


  “小生三年前曾有幸中過榜眼,不過,因為在朝堂上無法適應,最終辭官,如今在京城裏開了間字畫店,替人抄抄書,代寫書信,謀求生活。”他靦腆的笑著,慢吞吞把自己的生平說了出來。


  上官若愚抬頭打量了他一眼,這人,太靦腆,太內向,唔,似乎還有些怯場?的確不是混朝堂的料。


  “你怎麽會想到來我這裏聘工?”她放下毛筆,輕輕靠住木椅,淡笑著問道。


  沒有教書先生前來應聘,她這幾天也思考出了原因,她很好奇,這個年輕的書生,是不知道外界的傳言,才會前來,還是說,是因為別的?

  書生摸了摸腦勺,“最近小生店裏的營生不太好,家裏快要揭不開鍋,小生聽說這裏正在招教書先生,所以想來試試。”


  沒有多華麗的辭藻,也沒有說什麽宏偉的誌向。


  他的解釋很平凡,很普通,卻足夠真實。


  上官若愚拍了拍手,“行,你被聘用了,先說好,在不知道你的教學能力前,我隻能給你提供每月二十兩的月錢,若是你幹得好,工錢可以增加,有問題嗎?”


  書生臉上一喜,“沒問題沒問題。”


  “你回去稍作準備,在十天後,正式上工,我看好你。”她笑眯眯的拍了拍書生的肩膀,但讓她奇怪的是,這個看似羸弱,弱不經風的書生,肩頭卻很壯實。


  雖然被衣料遮擋著,但她還是能夠摸出,他衣衫下矯健的肌肉。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不可貌相嗎?

  略顯銳利的目光讓書生有些迷茫,他眨了眨眼睛,“敢問大人,小生可有哪處不對?”


  不然,她看著自己的神情為何會如此古怪?

  “沒有沒有,你很好。”上官若愚斂去麵上的驚愕,笑著誇獎道。


  第一個老師,正式出現!

  四天的焦急等待,這一刻,終於化作了喜悅,她就知道,老天爺不會讓她的銀子打水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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