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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朕身邊從不需要背叛者

  “籲。”一路疾速趕路,在落日時分,繞過叢林,抵達了位於森林十裏外的一座城鎮——遊牧城。


  風瑾墨身重內傷,不能再加速趕路,沙千宸決定先在城中落腳,稍作歇息。


  “別太擔心,朕此番前來,特地帶上軍中醫術高明的軍醫,有他在,北海太子,理應不會有大礙。”從客棧二樓的客房裏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神色焦慮的上官若愚,含笑安慰。


  “你確定嗎?”她不是很清楚受了內傷應該怎麽治療,隻是,根據目測,他身上的皮外傷十分嚴重,被北鬥抱入客棧時,身上的紅袍,幾乎染滿了淋漓鮮血,那些露骨的傷口,光是看看,就讓她心生不安。


  “確定。”沙千宸放柔聲音,“他並非常人,這點傷勢,對他而言,算不了什麽。”


  能在宮中一路廝殺,穩坐太子寶座,風瑾墨的經曆,遠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的。


  “那就好。”聞言,她可算是鬆了一口氣,“我還真怕他會有事。”


  畢竟,他是為了救她,才會和那人對上,若他真的有什麽事,她難辭其咎,必將一生生活在愧疚與自責中。


  “你同他……”他為何覺得,此番相見,這二人的關係,有些曖昧?

  他狐疑的目光,上官若愚瞬間秒懂,嘴角狠狠抽動兩下:“丫的,我是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


  “哎呦,帥哥哥,咱們又見麵啦。”話音剛落,從木梯下蹬蹬跑上來的上官玲,如同發現獵物的獵人,衝沙千宸飛撲而來。


  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部,小腦袋還在他的胸膛上,不停的來回磨蹭,整個一色心發作的花癡模樣。


  沙千宸笑得略有深意,一邊拍著上官玲的後背,一邊抬眸向上官若愚看去。


  仿佛在無聲笑話著,她方才那句反駁,是怎樣的站不住腳。


  “……”靠!下梁不正,她這上梁可沒歪,被女兒給陷害一把,上官若愚心裏別提有多鬱悶。


  你說她啥時候出現不好?非得找這麽精準的時機,她是故意的吧?


  不善的目光狠狠瞪著沉浸在揩油中不可自拔的女兒,恨不得將這叛變的小家夥一巴掌扇到天邊去。


  沙千宸幽幽搖頭,有些失笑,“表妹果真專一深情,這一點,朕深信不疑。”


  如果他話裏的那絲調笑能稍微少一些,上官若愚或許還真會相信,他這話發自肺腑。


  數排黑線順著她的腦門滑落,她咬牙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不說這事,你不用回房歇息嗎?今日路上奔波,想必你也該累了。”他留意到上官若愚眉宇間不易察覺的疲色,柔聲勸道。


  女兒家本就不該與這打打殺殺的生活牽扯上關係,依照今日的局勢來看,隻怕她這些天來,在宮中過得並不太好。


  沙千宸有些自責,身為哥哥,他竟沒能及早發現妹妹的難處,實在是失責。


  “恩,如果有消息,記得通知我。”她真有些倦了,揉揉眉心,打算進屋休息,“小玲,隨我回房。”


  “哎呦,人家還不困,娘親你先去睡吧。”她還想多和帥哥哥待一陣呢。


  這麽久沒見,她對帥哥哥的想念,都快爆棚了,一定得抓住機會,好好表白一番才行。


  “砰。”無情的爆栗在她的腦門上炸開了花。


  “嘶,好疼。”眼淚溢滿眼眶,她疼得立即鬆手,抱住傷口,“娘親,你幹嘛啊?”


  她又說錯了什麽,害得娘親出手教訓自己?


  “少廢話,快點進屋。”丫的,這小妮子三天不挨打,就要上房揭瓦,簡直天生五行欠虐。


  上官若愚啪啪揉著指骨,充滿威脅性的動作,讓上官玲看得猛吞口水,她心不甘情不願的一步步遠離沙千宸身邊,一步三回頭。


  “你夠了啊,少給我來這套。”上官若愚嘴角一抽,提起女兒的衣領,將人拽入房中。


  “嗷嗷嗷,娘親,你腫麽可以這麽殘忍?”房門內,不斷傳出上官玲嗷嗷的嚎叫聲,時不時還參雜著她挨打的驚呼與委屈。


  沙千宸暗暗搖頭,唇邊溫和的淺笑,多了幾分真實,與明媚。


  看樣子,那些傷心的事,並不曾太影響到她,見她能這麽快樂,他也算是安心不少。


  相比客棧中還算溫馨、和諧的氛圍,皇宮內,卻被一股可怕的凝重氣氛團團包圍著。


  禦書房中,空氣裏仿佛彌漫著一股冰涼的寒氣,夜月站在牆角,放輕了呼吸。


  而在房間中央,跪著一地,負責監視行宮動靜的隱衛,他們個個麵色慘白,頭冒冷汗。


  “誰告訴朕,為何風瑾墨能在影部的監視下,秘密帶走皇後?”纖細的食指輕輕敲擊著麵前的龍案,他低聲詢問,看似平靜的話語,難以掩藏的,卻是其中蘊含的駭然殺意。


  隱衛急忙磕頭請罪,是他們太大意,被沙興國的國師瞞住,以為他清晨造訪行宮,拜見北海太子,且與其在房中下棋,所以才會失去了戒心,不曾留意到,那些穿著沙興國服飾的士兵,從院子裏出來時,分明與進去時的身形有所不同。


  稍微一想,便能猜出其中緣由,必定是這狡猾的北海太子,在屋中更換了衣裳,瞞天過海,偽裝成沙興國的將士,瞞過他們的眼睛。


  “罪?你們何罪之有?”南宮無憂涼涼啟口,如玉般白皙、清潤的麵容,不見任何怒色,卻讓人沒辦法安心,沒辦法不去害怕。


  這樣的他,竟比發怒時,更讓人恐懼,似一座蠢蠢欲動的火山,下一秒便會爆發。


  隱衛當即垂頭,冷汗滴答滴答順著下巴,滴落到地上。


  “朕說過,朕之身側,從不需庸才。”話音剛落,隱衛們苦澀的對視一眼後,竟齊齊抬起手掌,對準天靈蓋,猛拍下去。


  他們是聰明人,怎會聽不出主子的言下之意?主子要他們死,他們連皺眉也不會有。


  六具屍體倒落在禦書房內的白虎地毯上,讓這間本就陰森可怕的房間,更是多了幾分如煉獄般的血腥。


  夜月眸光輕閃,眸中掠過一絲惋惜,這些人是影部培養多年,才培養出的高手,當真是可惜了。


  “讓南宮星微前來見朕。”有些賬,如今也到了該算一算的時候。


  夜月渾身一抖,愕然抬頭,“主子……”


  他這是要秋後算賬了嗎?

  “速去。”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卻帶著無形的威壓,夜月不敢拒絕,隻能躬身退出房間,前往朝陽殿,將九公主請來。


  孤寂的身影落寞的坐浴於龍椅之上,淡雅出塵的麵龐,此刻仿佛被暗色染滿。


  他幽幽望著窗外,若愚,你且等著,待我將這些背叛者解決掉,便接你回家。


  一刻鍾後,南宮星微著一身粉色宮裝,在墨竹的攙扶下,一瘸一拐來到禦書房外,房門前把守的侍衛,個個麵露肅殺之氣,隻一眼,便讓她本就蒼白的麵龐,變得愈發慘白。


  “公主。”墨竹不安的喚了一聲,看這情形,皇上隻怕要對公主不利啊,她壓低聲音道:“要不咱們別進去了。”


  這一去,指不定皇上會做出什麽事來。


  南宮星微神色黯然的搖搖頭,“我必須得去。”


  逃得了今日,逃得過明日嗎?在她做出決定時,就已做好了麵對皇兄怒火的準備。


  她不後悔,不後悔助那人救出皇嫂,更不後悔,將皇嫂送離皇兄身邊。


  隻因為,皇嫂在宮裏過得並不快樂。


  她深呼吸幾下後,掙脫墨竹的攙扶,咬緊牙關,一瘸一拐推開房門。


  “吱嘎。”清脆的開門聲,在禦書房內徘徊。


  剛進屋,她一眼就看見地上冰涼的屍體,臉色微變,心裏有些害怕。


  “九妹見過皇兄,皇兄萬福金安。”她硬著頭皮特地繞過地上的屍骸,幽幽行禮。


  “九妹,朕可曾虧待過你半分?”南宮無憂淡淡問道,好似傳她來,隻為了敘一敘家常。


  南宮星微用力捏緊拳頭,掌心緊張得滲出一手涼汗,她不敢抬頭去看龍椅上的帝王究竟是何種表情。


  “不曾。”皇兄對她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但至少吃穿用度上,從未虧待過她。


  “為何要背叛朕?”他輕輕拂袖,筆挺如鬆的身軀,從龍椅上站起。


  沾染血色的衣訣,悠然及地,一步步走至南宮星微身前,那股龐大凝重的壓迫感,讓她幾欲窒息。


  小臉愈發白了,她不安的搖了搖嘴唇,“皇兄,我沒有。”


  “朕不喜歡誰說謊糊弄朕,九妹,你究竟為何要背叛朕,為何要與賊人聯手,奪走朕之愛妻?”冰涼到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指,擒住她的下顎,力道很重,像是要將她的顎骨捏碎。


  南宮星微疼得眼泛淚花,麵對著這樣的皇兄,她竟忍不住哽咽起來:“皇兄,這不是背叛!我隻是不想看著皇嫂,在宮裏過得那麽痛苦。”


  她不忍見到心中美麗特別的皇嫂,如那些鬱鬱寡歡的後宮女子一樣,被這座看似奢華,看似繁盛的皇宮囚禁一生,最後落得個紅顏白骨的淒涼下場。


  手指間的力道徒然加重,“痛苦?你怎知她過得痛苦?”


  就隻是這樣的原因,她便聯合一個外人,將他的妻子送離他的身邊?


  “九妹,朕至今仍記得,年幼時,你是唯一一個,記得朕生辰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拿朕當人看,從不曾欺負過朕的。”他幽幽啟口,語氣很是冷淡。


  南宮星微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


  “可你為什麽要讓朕失望呢?你可知,僅憑你幼年時的舉動,這一生,你要什麽,朕通通會滿足你,可你不該,萬萬不該多管閑事。”說完,他驀地鬆開手,雙臂背負在身後,再不願多看這同父異母的妹妹一眼。


  被羽冠高高豎起的華發,垂落在身後,他幽幽啟口:“將九公主帶下去,奪其品級,劃去宗碟,逐出皇室。”


  帝王無情的命令,從屋內飄蕩而出。


  若非她是若愚在乎的好友,他絕不會留她一命。


  不安的在門外來回踱步的墨竹一聽這話,雙腿頓時軟了,整個跌坐在地上,麵如死灰:“公主!”


  這怎麽可以!皇上他怎能輕易奪去公主的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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