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這可是你的宅子,怎能就.....
路上,少年瞥了身側的少女一眼,突然伸手拿過她手上的燈籠,不等對方說什麽。
就先一步轉移了話題:“你可想過去京兆?”
這句話一出,葉蓁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她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沒想過,也不想去!”
穆清風微微側臉,看著她:“為何?”
葉蓁撇撇嘴:“京兆那等地方,貴人多如狗.……咳咳,不是,是多如牛毛。”
“似我們這樣的升鬥小民去了那裏,豈不是要縮著頭做人?我可不想!”
這裏可不像前世的世界,就算是普通的民眾,也能過的輕鬆自在。
在這裏,上層的權貴人士,一言就能決定你的生死。
在自家的哥哥和弟弟,考中秀才前,她都不準備過去那裏,不,還是舉人前吧?更安穩一些?
穆清風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你就不想你哥哥去國子監進學,有更好的功名嗎?”
“這個.……”葉蓁蹙眉猶豫了起來。
幾息後,她回道:“等我哥哥考中了秀才再說吧,現在還早呢。”
穆清風點點頭:“也好。”
走到半途,葉蓁突然停了下來,抬眼看著他說道:“郎君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我就先回去了?”
送到這裏很夠意思了吧?再往前走點,就要到穆宅了呢。
穆清風輕蹙了下眉,看著她身後漆黑一片的道路:“走吧。”
轉過身,又向來時的方向走去,身後的葉蓁一臉的黑人問號???
鬧呢,你再回去,她不是白送了?
看著少年的背影,她惆悵的歎了口氣,隻能又跟了上去。
重新走到大門口,葉蓁笑著衝他揮手告別:“燈籠郎君就先拿著用,我明日再過去拿,路上小心些。”
穆清風笑笑,沒再說什麽,轉身離去。
葉蓁看著少年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臉上這才浮現出一抹不舍來。
搖了搖腦袋,趕走腦海裏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她轉身進了院子,順便把大門給關上。
……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過,轉眼就到了穆清風離開的日子。
一大清早,邢氏就從炕上起來,飛速的穿好衣衫,拎著油燈,天還蒙蒙黑的時候,就來到了灶房,開始忙活起來。
昨日她特意做好了不少的粘豆包,今早倒是不用那麽趕騰了,但需要做的東西依舊不少。
現在天冷,雞蛋餅這東西耐放,她準備多做些,讓先生路上帶著吃,再做些別的吃食,讓他們早上吃。
忙忙活活的,轉眼就到了卯時末,此時的天也終於蒙蒙亮了。
“蓁兒,娘準備的東西有些多,不行你就先把早飯給先生帶過去。”
“等他們吃好了,準備出發時,娘再帶著這些粘豆包和雞蛋餅,給他們送過去。”
灶房裏,邢氏指著麵前做好的吃食,衝女兒一邊說,一邊拿著往提盒裏放。
“好的。”葉蓁乖巧點頭,拎著裝好的提盒,出了家門,來到了穆宅。
“葉小娘子來了?邢大娘都準備了什麽好吃的?可有我的嘛?”
隨著和葉蓁混的越來越熟悉,此時的穆明完全露出了自己的二蠢本性,瞧見她,立刻就湊上來問道。
“準備了,準備了,給,拎著吧。”葉蓁笑著回了句,把提盒遞給對方。
“好嘞。”穆明接過提盒,拎著就往正屋去了。
等幾人都吃過飯,外院的穆一也已經整理好了馬車和馬匹。
等他架著馬車在正門口停好,剛離開不久的葉蓁,和哥哥母親一起,又來到了穆宅。
而穆清風幾人,剛好也走出了院子。
邢氏瞧見少年,立刻把手上幾個用油紙包好的食物,遞給穆明,嘴上說道:“這些吃食你們帶著。”
“若是天黑前沒趕到人煙地兒,燒些熱水,把他們擔在鍋上,等水燒好,它們也就能吃了。”
“這是粘豆包,放個十天半月的都沒啥事兒,耐放著呢,你們先緊著這雞蛋餅吃。”
“還有這些小鹹菜,滋味很好,我家的蓁兒愛吃的很呢,不管是配著雞蛋餅還是豆包,都下飯……”
邢氏絮絮叨叨的又介紹了些別的吃食,那模樣,真就像是送即將要遠走的兒子,讓穆明心中很是感動。
想想當初主子離家時,就連王爺也不過是派人,來問了一聲而已。
至於其他人,更是連問都沒問一句,哪裏有人會這樣不厭其煩的叮囑?
大娘比京兆家中的人,甚至是王爺本人,更像是主子的家人呢。
他接過東西,點頭應道:“大娘放心,我都記得了!”
“好好好,回去的路上小心些,一定要把先生給照看好了。”邢氏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
這邊的穆清風,同樣不放心麵前的少女:“我離開後,你每日要記得勤加練習,須知.……”
“一日不練手生三日不練心生,我會記得的!”葉蓁不等他說完,就接口應道。
穆清風點點頭:“你記得就好。”
他掃過不遠處的青磚瓦房,眼中露出一絲留戀,幾息後,他視線又看向葉蓁:“此次一別,我應當不會再回這裏了。”
“這些日子,我們受了你母親頗多照顧,這座宅子就送與你家吧。”
旁邊的邢氏聽了這話,臉上一驚,正準備拒絕。
就聽一聲嬌呼聲響起:“穆哥哥,這可是你的宅子呀,怎能就這麽送給他們呢?”
隨著聲音,就見許久未出場的白雙玉,隨著她的母親和哥哥等人,走到了這邊。
穆清風輕蹙了下眉,先是瞥了葉蓁一眼,這才側身看向身後幾人:“誰準許你這般稱呼我?”
被人當著大家的麵嫌棄,白雙玉臉上露出一絲委屈,正準備說點什麽,她身側的小孫氏。
卻先一步笑著解釋道:“穆郎君,雙玉也是為了郎君你著想,情急之下冒犯了郎君,還請您不要怪她。”
穆清風臉上的溫情此時已經徹底不再,又恢複了以往的冰冷:“她是何人?和我有何關係?有何資格為我著想?”
冰冷的三連問中,透著滿滿的厭惡之感,就差沒直接說出滾這個字眼了。
穆清風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又當了一年的先生,現在準備離開,村裏不少人都聽到了消息,前來送行的,當然不止葉蓁一家。
他們隻是離得最近,到的最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