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藥
顧清歡沒有明確回答他。
在這裏,他隻是楚狂手下的一個小嘍囉,兩人不能表現得太過熟悉,不然會引人懷疑。
問得差不多了,她也打算離開,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表揚。
慕容澤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刹那,一粒藥丸落在了他手裏。
慕容澤一愣,迅速將藥丸握緊,沒有被人發現。
等抬頭的時候,顧清歡已經走遠了。
手裏的藥丸還有些餘溫。
這是解藥。
居然在這大庭廣眾下給他,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亂來了。
慕容澤靜靜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半天沒有說話。
而這一幕,隻有站在遠處的左梅看得真切。
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充滿了陰狠。
……
當天晚上,顧清歡正在房裏整理她的藥箱,就聽見門外傳來三聲很有節奏的輕叩。
她抬眸,朗聲問:“誰啊?”
“妹妹睡了嗎?”
門口傳來的是左梅的聲音。
顧清歡過去開門,果然看見她穿件杏紅的勁裝,外麵裹著雪白的大氅,嬌中帶媚。
“我見這邊的燈還亮著,就猜著妹妹一定是沒睡呢,看,姐姐給你帶什麽來了?”左梅熱情的抬了抬手上的木盤。
上麵一個青花瓷小盅,隱隱還聞得到些甜香味。
“好香,這是什麽?”顧清歡笑得天真。
左梅道:“熬了些銀耳湯,想著妹妹應該也喜歡喝,就順道端過來了,快嚐嚐。”
“謝謝。”
兩人坐到桌旁。
顧清歡一點也不客氣,當即將銀耳湯喝得幹幹淨淨,末了還咂咂嘴,意猶未盡。
左梅眼中笑意更深。
“好喝嗎?”
“好喝。”
顧清歡舔舔嘴唇,赤色的舌小巧玲瓏,明明是無意間的動作,卻顯得有幾分魅惑。
狐狸精。
左梅眼中迸出凶光,可惜顧清歡完全沉溺在剛剛的銀耳湯裏,根本沒有注意到。
她熱情的倒了茶,遞過去。
左梅沒喝。
顧清歡隻能將茶杯放下,問:“今天去的是什麽地方,怎麽楚大爺好像很看重的樣子?”
“那個地方叫天光盡,意為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裏麵都是等死的人。”
天光盡斂。
不僅那個院落,這整座城,都不會再有陽光。
“怪我才疏學淺,治不好他們。”顧清歡低頭。
“爺他一向心急,你不用太在意,倒是你,昨天才到這裏,不知睡得如何?”
“還好,就是……昨天睡覺的時候隱約聽到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瘮得慌。”
“邊境之地,有些蟲子也是難免的,點了炭火就好,可以驅蚊的。”左梅輕聲安慰。
但是顧清歡心裏很清楚,這裏的炭火是沒有驅蟲的作用的,相反,它們會把她送上死路。
昨天左梅在她這裏放了一隻蠍子,可是蠍子要冬眠,隻有把炭火點旺,足夠暖和了,它才會起來活動。
它一動,她就要死了。
顧清歡心裏清楚,麵上卻不表現出來。
兩人又聊了陣,忽然,房門又響了,不輕不重的敲了兩聲。
“老大回來了。”一個冷淡的聲音飄了進來。
顧清歡聽得很清楚,這是慕容澤的聲音。
“知道了。”左梅站起來,“爺回來一定要人伺候沐浴的,妹妹才來,今天就讓我去吧。”
“……多謝。”
說這話的時候,顧清歡臉上起了紅暈。
她有些熱,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
左梅眼中笑意更甚。
“好了,我這就過去了,咱們這兒沒什麽丫鬟,我見妹妹身量纖纖,不如就讓門口這位小哥幫忙打些洗澡水來吧。”
她撂下這句話,就起身出去了。
走到門口,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慕容澤一眼。
“你叫什麽名字?”
“阿澤。”
“好,仔細伺候著,別怠慢了。”
“……是。”
慕容澤走進去,就看見顧清歡已經躺在床上了,外裳褪下,隻著一件中衣,露出白皙的脖頸。
屋裏的炭火燒得很旺,在她皮膚上落下一層暖暖的紅。
一滴薄汗從額角落下,蜿蜒進發絲,青絲三千丈,就這麽懶洋洋的鋪散在床上。
她像個妖精。
慕容澤眼色一沉,大步朝床邊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床上那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眼中的迷離消散開,隻剩一片清明。
“怎麽,你也中藥了?”顧清歡躺在床上,笑意淺淺,“還是說今天才解了毒,這就迫不及待的想再萎一次?”
慕容澤臉色拉了下來,“你這張嘴真是永遠吐不出好話。”
“彼此彼此。”
“然後呢,她已經完全信了,接下來要如何?”
“你猜?”
“……我能打你嗎?”
楚狂從外麵回來,還沒來得及洗個熱水澡,就見左梅急匆匆的跑來,說新弄回來的那個女人和自己的手下搞到了一起。
這種事沒有人會忍。
這是對他男性尊嚴的侮辱。
他昨天才“不行”,那個女人今天就迫不及待了。
楚狂大怒,快步衝到了顧清歡的房間,可是迎接他的並不是一室旖旎,而是空蕩蕩的房間。
一件外裳隨手扔在床上,旁邊還有一隻黑蠍的屍體。
大卸八塊。
左梅臉色變了。
“人呢?”
“不、不知道啊……我剛剛來的時候還聽見……”
“聽見?這麽說,你是明知道他們在裏麵苟且,而不進去阻止?”楚狂看了左梅一眼,目光有些危險。
左梅打了個顫,解釋道:“我、我也是急著去通知你,而且那男的身材高大,我……我也拉不動他……”
“你沒有進去,怎麽知道他身材高大?”
“我……”
左梅在看到那隻黑蠍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失了方寸,一切都朝著她預想之外的情況發展。
她越解釋,說錯的就越多。
“咦,我這屋子今天真是熱鬧啊。”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顧清歡手上端著個木盤,披著件大氅,正慢條斯理的朝這邊走來,大氅下是一件中衣,裙角翩躚,在她腳邊蕩出層層漣漪。
“你,去哪兒了?”楚狂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危險的光。
顧清歡不懼,笑道:“剛左梅姑娘端了碗銀耳湯來,喝了全身暖和,我嘴饞,就又去端了碗。”
“銀耳?”
“是呀,怎麽,楚大爺也想喝?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