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她才配叫顧清歡
顧清歡一愣,看向突然出現的那個人。
“你今天又抽什麽風?”
她把丸子抱得離他遠了些。
慕容澤看看她,又看看慕容昭,似乎一點兒也不奇怪兩人在一起。
隔著紗帽,他也能認出這是他的幼弟。
那個被黎夜握在手裏的可憐傀儡。
慕容澤想摸摸他,被快速避開。
圓滾滾的身子使勁往顧清歡懷裏躲。
他以為慕容昭應該是消瘦憔悴的,在那個人的虐待下,他的日子肯定不好。
就跟他一樣。
可事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至始至終,活得艱難的就隻有自己而已。
顧清歡看了眼一臉悵然的慕容澤,道:“他不喜歡跟不熟的人接觸。”
“他還是十二皇子的時候,與我和二皇兄最親近。”慕容澤像是在強調自己的地位。
他默默收回手,拳頭握得死緊。
“可他現在已經不是十二皇子了,你也不是六皇子,而是端王。”
有了封號,身份就不一樣了。
顧清歡在提醒他。
低頭,覺得懷裏的慕容昭情緒有些不對勁。
他在發抖。
“王爺今天來,不會就是為了談論這些無聊的話題吧?”顧清歡拍了拍懷裏的丸子,以示安撫。
黎夜說過,慕容昭的病,是因為目睹了一場手足相殘。
大概“皇子”這個詞在他眼裏,已經成了噩夢。
她不想再提起這個噩夢。
慕容澤不知緣由,隻當她不願意再跟他說話。
他看向擂台。
比試早已經開始。
隻是坐在這裏的他們,早已經沒心思去看這場比試。
“之前在琉光城的那個紅衣人,是不是叫言緋?”
“怎麽,你見過他?”顧清歡挑眉。
她眼中並沒有多少吃驚。
慕容澤點頭,“他給了我件東西。”
他在袖子裏摸了摸,找出來一個小瓶,白底青花的瓷器,很普通的瓶子。
顧清歡接過,拔開木塞。
黑漆漆的一片。
窸窣的聲音瞬間傳來。
“小姐當心!”柔慧低呼。
蕭漠與其他暗衛都擺出了架勢。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衝過來的時候,顧清歡擺了擺手。
“王爺並無害我之心,你們不用緊張。”
“小姐……”
“都坐著吧,蕭漠,你來把他抱好。”她把慕容昭遞了過去。
丸子掙紮了兩下,掙紮失敗。
顧清歡將木塞塞好,瓶子依然拿在手上。
她的手很好,蔥白如玉,水嫩青蔥。
慕容澤多看了兩眼,才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自古相思多斷腸,他說,這種蠱名叫相思。”
用了它,就能讓人忠心不二,至死不渝。
她眼中將隻有他。
他要她往東,她絕不會往西。
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慕容澤也想過。
可那些場景隻要一跟眼前的這張臉結合起來,他就會渾身不自在。
言緋越是將相思蠱吹得千般好,他就越覺得這東西一點都不好。
因為中了相思蠱的顧清歡,就再也不是顧清歡了。
不會看見錢就兩眼發光。
也不會三兩句就將他氣得肝疼。
他覺得這個顧清歡就很好,至少每次看到她的時候,他都有揍她一頓的衝動。
“他給你這個,難道是想讓你用在我身上?”。
“嗯。”
“那你為什麽不用?”
顧清歡晃了晃瓶子。
慕容澤麵無表情的道:“在說這句話之前,你敢不敢先照照鏡子?”
顧清歡:……
“我把這東西給誰,都不會給你用,被你纏了十多年,我早就厭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隻有嫌棄。
仿佛現在兩人劃清界限,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麽輕鬆的事。
顧清歡:嗬嗬。
“言緋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居然認為慕容澤會對她有意思。
她真想甩他一臉的草泥馬。
盛京誰不知道,是顧二小姐癡纏端王爺,人家對她避之不及呢!
“這種蠱蟲很稀有,正好我回去研究研究。”顧清歡美滋滋的將瓶子收了起來。
慕容澤看她一眼,問:“白拿?”
“不白拿,抵消你一百兩的欠款,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大方?”
“……嗬嗬。”
慕容澤笑了兩聲。
與以往不同,他這次是真的發笑。
看著那個占了便宜,一臉得意的女人,他忽然覺得這些天的糾結都是多餘。
其實根本不需要選擇。
與其奪走她的意識,讓她成為自己的傀儡,他還是更喜歡現在這個她。
這個有些財迷,動不動就氣他,活得自由自在的她。
以前的顧清歡,他不愛。
他愛的眼前的這個人。
也隻有她,才配叫顧清歡。
言緋有一件事料錯了,慕容氏確實是攤爛泥。
但有些爛泥,並非扶不上牆。
“好好看比試吧。”他站起來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顧清歡問:“這就走了?”
慕容澤搖頭,“吏部還有些事。”
“有了官職就是不一樣,王爺現在說話都多了股王八之氣。”
“王八?”
“說錯了,是王霸之氣。”
顧清歡字正腔圓,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迷之欣賞。
慕容澤皺了皺眉。
“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吏部主管官員的提拔、考核、遷調,是個肥差,我覺得你的欠款很快就能還上了。”
想到自己的那幾萬,顧清歡的心情就莫名的好。
可是慕容澤一點兒都不好。
他挑眉,“你讓我受賄?”
在她看來,這份情誼居然還比不過那幾個臭錢?
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自己一腔情衷,還不如拿去喂狗!
“王爺此言差矣,你又沒有錢,怎麽能嫌棄錢呢?”
顧清歡覺得他價值觀有問題。
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慕容澤被她氣得倒仰。
他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這個女人好。
言緋當初就不該給他相思蠱,該給他鶴頂紅。
他保證毒死她。
“哼!”慕容澤狠狠瞪她一眼,甩袖走了。
“王爺慢走。”顧清歡很欠揍的跟他揮手再見。
待他走遠,才又將那個瓷瓶拿在手中。
“相思……”清秀的臉上褪去玩味,隻剩一片冷寂,“原來是相思啊。”
她在書上見過這種蠱。
中蠱者對縱蠱者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可中蠱者意識是清醒的。
他會永遠思念著真正愛著的那人。
求而不得,是為斷腸。
這是最惡毒的蠱。
言緋想用這個來對付她,或者……
“糟了,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