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你也很盡興
顧清歡有了身孕這件事,在須臾之間傳遍了醫館的各個角落。
所有人蜂擁而至,將顧清歡的房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讓開、讓開,都讓開!堵著大門幹什麽?那個誰,誰讓你靠窗邊的,擋著空氣流通了知道嗎?”
王婆插著腰,把門口的魑魅魍魎全部清掃了一遍,就連鐵青著臉杵在一旁的黎夜和顧沉都被趕了出去。
“多謝。”顧清歡麵癱一樣坐在床上,任由常柏草在脈上按來按去。
王婆搖頭道:“你這丫頭,有身子了也不小心些,瞧把外麵那兩個急的。”
“其實隻是跌了一下,沒什麽大礙,讓你們見笑了。”
“你這麽想,外麵那兩個可不這麽想。”
想起剛剛常柏草被橫著扛進來的盛況,王婆止不住的搖頭。
女人懷胎十月,要是天天都像這樣來一遍,隻怕挨不到孩子出生,這兩個男人就要心肌梗塞了。
“就是,懷孕而已,哪來這麽多大驚小怪?真是沒見過世麵。”常柏草看完了脈,開藥。
顧清歡深感認同。
正要準備共同洗涮外麵那兩個鬧得雞飛狗跳的男人,就看見常柏草把藥方遞了過來。
垂眸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補氣養生的名貴藥材。
“……”
“雖然懷孕不是什麽大事,但你畢竟是第一次,馬虎不得。這些藥你看看,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讓人去抓了。”
“我這才不到兩月。”哪需要這麽補。
“老夫知道,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小心啊。”
“……”
搞了半天,每個人都是這樣。
敢情她不是懷著個孩子,而是揣著個定時炸彈?
顧清歡覺得心很累。
她揮了揮手,說想休息一會兒,連柔慧說要留下,她也沒答應。
人都退了出去。
顧清歡在床上打了個嗬欠。
沒過多久,就真的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被折騰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臉上忽然傳來指尖的暖意,帶著龍涎香的氣息。
顧清歡揮手去趕。
暖意退開,片刻後,又回到她臉上流連。
“有完沒完?”顧清歡睜開了眼。
她以為會看到黎夜得意且欠揍的臉,卻不想,那張臉已經被揍了。
俊朗的臉上好幾處暗紅。
這樣的傷,明天肯定要泛青。
顧清歡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被顧沉打的。
作為一個父親,女兒出了這種事,不卸掉黎夜第三條腿,簡直是法外開恩。
黎夜淺淺一笑,道:“我吵醒你了?”
“你不就是奔著吵醒我來的?”
“自然不是。”大灰狼從來不承認自己的罪行。
顧清歡撇了撇嘴,換一個話題,“我說過不許翻我家院牆,你還敢進來,不怕我削你?”
“夫人的話自然不敢忤逆。”黎夜恢複了嚴肅,“我從大門進來的,季一給我開的門。”
關鍵時刻,小小的出賣一下屬下,無傷大雅。
隻可憐季一就無故的膝蓋中了一箭。
“哼。”
顧清歡懶得聽他油嘴滑舌,幹脆轉過身不去理他。
她的床榻很寬,黎夜就順著邊上躺下,單手撐著身子,另一隻手擋在她身前,像是把她虛抱住。
“阿歡。”他吻她的耳垂。
顧清歡給了他一肘子。
黎夜:……
炸毛的貓真是不好哄。
“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極有耐性。
剛剛跟顧沉在外麵打了一架,又提到婚事,讓他茅塞頓開。
他終於想明白顧清歡為什麽生氣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顧清歡縮成一團,單薄的身子蜷曲著,讓人忍不住想抱緊。
黎夜放在她身前的手臂收了收。
不敢抱得太緊。
“我不是不歡迎他,隻是事發突然,又要忙著辦婚事,怕趕得太急,累壞了你。”
“這麽說,你還是心疼我?”
“自然。”
“可平時你夜夜笙歌,把我累得半死的時候,也沒見你心疼。”
“累嗎?我覺著你也挺盡興。”
“……你又想把天聊死是不是?”
“好,我不說話。”黎夜輕笑著抱住她。
對她的無理取鬧,他隻是聽著。
等她抱怨完,才徐徐說了自己的打算,事無巨細,倒豆子一般全說了。
他從來沒這麽話癆過。
但未免顧清歡又鑽進牛角尖裏,他寧願多說幾句。
堅實的臂膀橫在她身前,明明有力得可以捏碎世間一切,此刻卻隻小心翼翼的攬著她。
猶如護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這樣的溫柔和嗬護,隻要是個女子,必然會感動得潸然淚下。
“所以我打算把婚期提到這個月,明天開始過大禮,你看如何?”
沒有得到回應。
“阿歡?”
伸手摸她的耳垂,依舊沒有反應。
等他探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顧清歡早已拋下他,自己夢周公去了。
“沒良心的小鬼。”
黎夜輕笑。
帶有溫度的吻輕輕落在她臉側,待她睡得安穩了,才給她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他走也沒驚動別人,獨自回了宮。
相府門口,有人正伸長了脖子站在青石台階上,一臉急切的張望著什麽。
“相爺!”那人看到了黎夜,“大事不好了!”
“怎麽?”黎夜挑眉。
“啟稟相爺,剛剛收到幾個州府急報,說是……說是鬧了春瘟!”
……
顧清歡這幾天都懶洋洋的。
別人家的孕婦害起喜來,哪一個不是昏天黑地,生不如死,可她除了犯困,其他什麽都沒有。
能吃能睡,差不多就是二師兄的生活狀態了。
醫館其他人則榮升養豬專業戶,每天變著花樣投喂她和她肚子裏那隻小豬仔。
“今天什麽日子了?”顧清歡坐在新紮好的藤花秋千上,懶懶曬著太陽。
柔慧在旁邊給她削水果。
聞言抬頭,道:“回小姐,今天十六了。”
十六,離上次見到黎夜已經三天有餘,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麽。
上次他嘮嘮叨叨說了許多,顧清歡把解釋的話聽完,解了心結,就睡了過去。
或許,他跟自己說了後麵要忙,她沒聽到?
“小姐是想相爺了?”柔慧笑著問。
“誰想他。”顧清歡翻了個白眼。
柔慧笑著不說話。
顧清歡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正要再解釋兩句,就見薄荷從外院進來,福身道:“小姐,苟小姐來了。”
“……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