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不太平
張煥是個行動派,說拜師就拜師,跪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沒有一點點猶豫。
顧清歡無語了。
這麽大個人拜個孩子,還真是沒有半點包袱。
不過話說回來,她本來也是有點想重開醫館的意思,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宅子裏有丫鬟下人,一群人帶著孩子,不用她太費心。
顧清歡向來閑不下來。
既然有了想法,顧清歡就當場考校他的醫術,一番考察下來,發現他基礎還不錯,功底也算紮實。
她問他願不願意到自己的醫館當大夫,待遇優渥,有空也可以跟她研討醫術。
最重要的是,三日一休,過年放假,年前發三倍月錢。
張煥聽完特別激動。
還有這好事?
要知道,顧氏醫館曾經的坐堂大夫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醫術精湛。
現在顧清歡邀請他去坐診,張煥受寵若驚。
“我願意!顧神醫我願意的,不論生老病死,富貴平窮,我都願意跟著你!”
“行了,好好說話。”顧清歡揮手,“你留個地址給我,等事情定了,我讓人來找你。”
“好好好。”張煥滿口答應,將自己的住址寫給顧清歡。
他走了之後,幾個人就去了苟無月說的那個新開酒樓。
毓秀。
不是什麽閣什麽樓,而是個別有深意的名字。
顧清歡在門口,歎道:“這家酒樓的老板肯定是個文化人,這麽有創意的名字,簡直是一堆妖豔賤貨裏的清流。”
“那等你看了他們的菜單,估計會更吃驚。”
“是嗎?”
顧清歡本來不怎麽信,結果在從苟無月手中接過菜單之後,她終於明白了她不懷好意的笑是怎麽回事。
尼瑪這酒樓,菜價是尋常酒樓的兩倍!
酒價三倍!
“阿月,你是托兒吧?”
“這裏飯菜雖然有些貴,但味道確實好,你吃了就知道。”苟無月摸著孩子的頭,“而且孩子現在正在長身體,你可不能讓人營養跟不上。”
她義正言辭。
顧清歡:……
她還能說什麽呢。
自從小肉包有了擁護者之後,自己賢良淑德(?)的形象就一去不複返,苟無月總覺得她是個渣媽,閑著沒事就虐待孩子。
顧清歡隻有大方讓兩人點菜。
等菜上來之後,她才終於相信苟無月的話。
看來這家老板雖然不走尋常路了一點,但材料和廚師功底都不是蓋的,小肉包也大呼好吃,吃了兩大碗飯,將桌上的肉絲全部掃蕩。
吃完就睡了。
顧清歡看著趴在自己膝蓋上熟睡的小肉包,眼中流露出笑意。
正準備跟苟無月告辭,卻聽到她說,“你也別急著走,我剛才讓小廝去叫了馬車,過會兒接你的車就來了。”
馬車自然是回宅子去叫的。
顧清歡覺得麻煩。
“何必這麽折騰,我抱著她回去就行了,反正是個小不點。”
“不行,京城這段時間不太平,你也不要晚上在外麵走。”
“……發生什麽事了?”顧清歡恍然想起,這些天黎夜是不停在往外麵跑,早出晚歸,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麽。
他曾說盛京出事,可沒說是什麽。
這些天也沒見外麵動靜。
“前些日子發生了暴亂,死了很多人,不過好在鎮壓下來了。”苟無月歎氣。
她雖然說得平靜,一筆帶過,但當時的血腥和混亂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的。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盛京又要亂了。
幸好,肅帝還是有手段的。
“暴亂?在盛京?”
“對,你也很吃驚吧。”
苟無月見馬車還有一會兒才到,就幹脆跟顧清歡分析了現在盛京的形勢。
先先帝時期有組建內閣,不過在黎夜專政時,內閣的閣老們被打壓得不輕,辭官的辭官,歸隱的歸隱,也就沒什麽威脅。
肅帝當權後,重組內閣,谘政參決。
本是好意,但肅帝到底年輕,手段比不上黎夜老辣,幾年下來,隨著內閣學士權利越來越大,也漸漸分化成兩派。
一邊是趙閣老為首的激進派,另一邊則是李閣老為首的保守派。
肅帝後宮無人,沒有皇後以及皇後母族的支撐幫扶,他漸漸孤掌難鳴,力不從心。
這次暴亂,雖然明麵上跟內個沒什麽關係,但兩派的黨羽都有參與,朝堂上一團混亂,肅帝好不容易鎮壓下去的各個州府也開始不安分。
這才有了黎夜回京。
“哦,原來是鎮不住場子,要找人回來站台。”顧清歡恍然,“看來,黎夜的手段,他隻學了三成。”
要是放在以前,哪兒還有這人魑魅魍魎作妖的份兒。
來一個宰一個。
血洗內閣是分分鍾的事。
苟無月汗顏。
“話也不能這麽說,相爺原本就是故意樹立一個佞臣形象,自然狠辣,肅帝卻有諸多顧忌。”
“那他的心腹呢,在位這麽多年,總不會龍腿上一個掛件也沒有吧,那也太寒磣了。”
以前的趙唯棟,以及他背後的趙家,陸白,苟大人,楚狂,還有那些在黎夜當權時天天嚷著清君側的忠臣們,難道都反了?
這麽多人,何至於孤掌難鳴。
現在這算什麽。
又不是沒斷奶的孩子,一出事兒就來找黎夜,樓澤那邊還有堆爛攤子放著呢,總不能因為國土麵積小就不當回事吧。
顧清歡雖然嘴上總是冷淡,但誰真要使喚黎夜,她是不願意的。
明明都為東陵熬了十多年心血,慕容氏要還扶不上牆,那能怪誰。
“說來話長,小趙將軍之前被人暗算,目前被派到琉光城當守城將領,陸白大人自請同去,戶部趙大人也已經辭官歸隱,帶著夫人去四處雲遊,我爹向來在朝堂上沒什麽手段,至於楚狂……”
說到這個名字,苟無月明顯頓了頓。
“楚狂他怎麽了?”顧清歡追問。
“他失蹤了,三年前他在淩雲關失蹤,西蜀趁亂攻打,要不是南靖和赤霄出兵援助,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不過,即使如此,情況也很不容樂觀。
苟無月深吸一口氣,終於將埋藏在心裏的話說出來。
三年前,本該是她和他成親的日子,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