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禁書
校舍的仆役在外麵敲門,把薛搴交代的事傳達了。
慕容昭覺得奇怪。
“發生了什麽事?”
“不太清楚,不過其他幾位管事都去了,祭酒也過來,應該是大事,您快收拾收拾早些過去吧。”
連祭酒都出麵,那肯定不是小事。
慕容昭想,還是起床穿戴整齊,去了廣場。
他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到了,包括顧君訣、沈殊、黎司淵,還有……小月。
“發生什麽事,怎麽搞這麽大動靜。”
“王爺還不知道啊,有人舉報說學子裏麵有人私藏衣闌教的禁書,這事驚動了祭酒,正要準備搜查呢。”
“……什麽?”
衣闌教是肅帝在位時出現的一個教派,他們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間出現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州府流落出來的叛黨。
他們的主要活動就是反對肅帝的政策和改革措施。
這樣的教派,書自然是禁書。
祭酒不敢怠慢,連夜帶著人過來。
“私藏衣闌教禁書是大罪,已經有同硯舉報,說禁書就藏在你們中間,念在你們年輕,又是初犯,隻要交出禁書,可考慮從輕處理。”
祭酒站在廣場的高台上,火把將他臉上照得通紅。
一群人在下麵竊竊私語。
“真有禁書啊?”
“祭酒都出麵了,應該是真的。”
“那這人膽子可真大,要知道,當今陛下可是恨透了衣闌教這些叛黨,還下過誅殺令呢。”
幾年前,衣闌教因為遊說無辜百姓以自殺式襲擊的方式突襲過幾個村鎮,慕容澤知道之後大怒,下令剿滅。
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依舊有一些衣闌教的叛黨遊匿於各地。
如今慕容澤剛剛開放國子監,就有人帶著禁書進來,這不僅是挑釁,更多的是在打慕容澤的臉。
祭酒雖然說輕判,可所有人都知道,輕判是絕不可能的。
抓住,就是死。
“哎,祭酒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顧君訣盤腿坐在地上,用手捧著自己的小胖臉。
慕容昭看她一眼,脫下外裳,道:“你別就這麽坐在地上,小心涼,來,拿我衣服墊著。”
不得不說,他雖然單蠢,但對顧君訣是真的好。
就連顧清歡都比不上。
因為父母的職責,除了給予孩子足夠的疼愛,同時也要兼顧教育和督促,約束和管教。
慕容昭則是全程無腦寵。
也不怕寵壞了他的小媳婦。
沈殊在旁邊,冷嗤。
黎司淵沒說話。
所有人中,隻有小月的表情晦暗不明。
她之前一直隱忍,可沒想到顧君訣行事乖張,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所以哪怕她再有耐心,如今也亂了陣腳。
她意識到顧君訣是自己大業上的絆腳石。
隻有狠狠踢開這塊石頭,她才能完成任務,才能解心頭之恨。
“都沒有人承認嗎?若是這樣,就隻能搜查校舍了。”祭酒等了陣,發現事到如今對方還想負隅頑抗,不禁歎氣。
他跟其他幾位先生商量,準備開始搜查校舍。
搜查的人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聚集到校舍院子裏。
顧君訣是第一個被搜查的女學生。
她滿臉坦然。
“祭酒,先生,小訣這裏是不可能藏著什麽禁書的,她還這麽小,哪會懂這些啊。”
小月忽然開口。
她語氣輕緩,就像個懂事的大姐姐,“而且姑娘家的房間,多少會有些私人物品,男子進去搜,是毀清譽的。”
“無妨,學院也有粗使婆子,讓婆子進去就是。”祭酒早考慮到這些。
小月又道:“可是婆子出手也沒個輕重的,就怕……”
“喂,我說你怎麽回事,又不是搜你的房間,人家房主都沒說什麽,你在這兒瞎著什麽急?”有人等得不耐煩。
“就是,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麽你們搞特殊待遇。”
“合著我們大半夜不睡,來陪你們矯情?”
“嗬,你們不知道吧,這女的就是之前倒貼惠王那個,聽說是顧小姐帶來的呢,金主有難,她當然要捧著。”
女學生裏麵有個人,叫蘇凝詩,是內閣侍讀學士蘇淮之女。
她早把這些小道消息打探清楚。
她看著顧君訣,一臉不屑。
“我聽說顧小姐從小就跟惠王爺有婚約,這丫頭估計是想逞些功勞,打著以後陪嫁的主意,然後爬惠王的床吧?”
“什麽,她是誰啊,憑什麽跟王爺訂婚?”
“顧家?沒聽過,盛京有哪家姓顧的是名門貴胄嗎?”
這個消息在女學生裏麵炸開了鍋。
這樣的雜魚,怎麽能比得上出身名門的她們,又怎麽能攀上天潢貴胄的王爺。
小月隻“維護”顧君訣一句,就替她招來鋪天蓋地的罵聲。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如今這裏匯聚了整個國子監的女學生,說起話來那可比上萬隻鴨子叫起來還要熱鬧。
祭酒站在人群中,幾次想要讓她們安靜,卻都被她們的聲音壓下去。
他很無奈。
顧君訣戲精上身,也不辯解,就紅著眼眶開始嚶嚶的哭。
慕容昭氣極。
看見顧君訣哭,他隻覺得心髒都被揪緊了,可每當想要開口維護的時候,都會被小月著急解釋的聲音打斷。
小月又不是真的想解釋。
幾番下來,情形更亂。
這時候不知誰說,這個叫顧君訣的根本就是來曆不明,說不定禁書就是她帶來的。
這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一致響應。
攜帶禁書的後果何等嚴重,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都最是清楚,唯有來曆不明的顧君訣,嫌疑最大。
氣氛本來就緊張,現在確定了嫌疑人,其他人更亢奮。
蘇凝詩見狀十分得意。
她牙尖嘴利,將強行解釋的小月逼得步步後退,宛如鬥勝的公雞,昂首闊步。
小月泫然欲泣。
“都他媽閉嘴行嗎!”藍行歌看不過去,衝上去給兩個一人一巴掌。
“藍行歌!你這個潑婦竟敢打我!”
“打你怎麽了,你以為這是你家後院?還搜不搜了,啊?你們不睡覺,老娘還要回去睡覺呢!”
看看,胖球就知道哭。
她早就說那丫頭有問題,她不及早防範,現在被人給害死了吧。
真沒用。
“說的對,誰再開口,今晚就離開國子監吧。”薛搴站在人群中央,臉色陰沉,“你們這樣的學生,國子監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