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慚跟沈殊來一局的結果就是,自己遭到了羞辱。
而且還是雙倍的。
“好了,你今天專門過來,是來下棋?”沈殊把手裏的棋子丟回去,慢慢站起來,拍了拍衣角並不存在的灰塵。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月白的錦衣長袍,窄領廣袖,玉麵朱唇,內裳上繡著繁複暗紋似浮生梧桐。
那雙慵懶的鳳眸淡淡的看著她,迤邐鮮明。
顧君訣看著他,“也沒什麽,就是想問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回盛京,我跟你們一起。”
“你要回去?”
“我學業還沒有完成呢,不想因為家庭困難就半途輟學,而且我也去請示過娘親,娘親答應我了。”顧君訣非常認真的道。
沈殊:……
總覺這個描述有些奇怪。
不過聽說她要回去,他心裏還是微微舒了一口氣。
樓澤和盛京。
當然是離得近些心裏才踏實。
“那就回去吧。”
他狀似無意的開口,說話的時候,抬手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替她將它們攏到耳後。
少女粉白的臉頰泛著微紅,這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已是明眸皓齒,含苞待放,可想十年後她及笄結發,會是何等無雙豔麗,冠絕芳華。
這樣的“隱患”,還是該放在自己身邊的好。
“我們不急,你什麽時候準備回去,說一聲就是。”
沈殊雖然是南靖送來做質子,但是慕容澤並未怎麽限製他自由,比如現在,他都通過琉光到達赤霄國都,也沒有派人來過問。
可見真的很佛係。
“好啊,那到時候我提前告訴你。”
“嗯。”
白飄飄:……
總覺得這裏沒自己什麽事。
可是他的乖乖小徒弟,不是來找他的嗎?
顧君訣說完之後,就自己回房去了。
……
剩下的時間,顧君訣也沒怎麽見到漂亮爹爹,隻知道他從王春花口中問到些事情,正在跟她的倒黴小叔計劃著什麽。
為什麽說倒黴呢。
因為她的小叔在漂亮爹爹的威逼利誘下,易容成他的樣子,會偶爾在樓澤出現。
這就能營造出一種樓澤國君深居簡出的幻覺。
然後他本人就在外麵各種浪。
這很憂傷。
因為赤霄好樓澤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而且作為和北齊其他幾國連通的重要要塞,小叔來往兩邊國都的次數十分頻繁,苦不堪言。
可漂亮爹爹還是準備不回去。
他不知問出什麽,在一翻部署之後,還是決定帶著自家娘親回盛京養胎,說那裏的水土養人。
於是眾人收拾回去。
苟無月一直沒醒。
哪怕她身上的傷口都已經開始愈合,生機也漸漸恢複,但沒有蘇醒的跡象,顧清歡母女覺得非常奇怪,但也無可奈何。
她們是大夫,能救人命,治不了心病。
回程路上,顧清歡也病怏怏的,不過好在沒有之前反應那麽大,孕吐和暈厥的情況總算好了很多。
終於,在臘月的尾巴裏,他們回到盛京。
可惜的學院裏早就已經放假了,顧君訣錯過學院包湯圓的活動,百無聊賴,就去醫館攛掇著張煥黑卿他們跟自己一起折騰。
藍行歌也來了。
她聽說顧君訣回來,第一時間就跑過來看她,藍家還專門準許她在黎府住上一晚,讓兩個小姐妹好好談心。
沈殊在回來之後先進了趟宮,具體說什麽也沒人知道,倒是白飄飄提前一天就回到書閣,出來這麽久,他很是懷念那個地方。
“胖球,你是不是瘦了,是我看錯了嗎?”
藍行歌正在揉糯米粉。
她盯著顧君訣的臉看半天,才猶豫著開口,圓滾滾的胖球好像沒以前那麽圓了,下巴有了些尖尖的弧度。
“你當然沒有看錯,這幾個月出門在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我們很辛苦的好吧?”
顧君訣頭也不抬,一邊把胡蘿卜切碎了打成汁,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她想做彩色湯圓。
以前看廣告,說誰誰誰家又出新產品,什麽草莓湯圓,芒果湯圓,抹茶湯圓,應有盡有。
可那個時候她的內髒已經受傷換成了機械的,作為一個半機械人,根本沒有享受美食的權利,所以這成了她的執念。
以前顧清歡雖然也做湯圓,但是她手不方便,顧君訣從來不折騰她。
現在不一樣。
這裏這麽多人,可以隨便折騰。
黎司淵正在榨青菜汁。
他看看碗裏那些青悠悠的汁水,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這東西應該不會太好吃的預感。
“怎麽可能不好吃,我們這個都是按照配方比例來做的,不可能會不好吃,黎司淵你自信一點!”
藍行歌一邊說,一邊在他背上用力的拍了拍。
啪。
一個雪白的手印印在黎司淵黑底金絲的錦繡華服上。
黎司淵:……
藍行歌:“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我信了你的邪。”
“好了,你們別吵,我胡蘿卜汁榨好了,行歌你的麵揉好沒有,我要開始調色了。”顧君訣打斷兩人,無情橫在他們中間。
黎司淵不說話,也默默把青菜汁遞過去。
藍行歌就把自己揉的麵團貢獻出來。
顧君訣把麵團分成幾份,摻進汁水進去揉。
但是揉的時候她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總覺得跟她在廣告裏見過的不太一樣,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她摁下去。
他們揉好麵,又把準備好的湯圓心包進去,就下水煮了。
五顏六色的湯圓從水底漸漸浮起來。
然後,變成了一堆一言難盡的顏色。
菜汁沒有很好的和麵團融合,縱橫交錯,十分奇特,而且胡蘿卜汁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煮過之後顏色變得暗沉。
“這法子果然行不通啊。”藍行歌感歎。
彩色湯圓這種東西,果然隻能存在於想象裏。
顧君訣:……
為什麽會這樣?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喂,湯圓們,你們振作一點啊!
正在顧君訣抓狂的時候,周二壯說外麵有人找。
過年這段時間,醫館不開門營業,隻接受急診或者性命攸關的病人,而且一般都直接是張煥來應對。
周二壯把人請進來,一看,發現是薛搴和沈殊。
兩人進來,就看見在鍋裏沉浮的暗黃色物體。
沈殊詫異挑眉,“你們在煮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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