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徹底死心
第279章徹底死心
時至晚上，司閆飛一行人才離開。
而顧南笙，至始至終都在病房裏沒出來。
小司曜趴在顧南笙膝蓋上睡覺，乖巧的像隻小貓咪，他身上蓋著顧南笙的外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寂靜的走廊裏，夏晚舟靜靜站在病房外麵，對這一幕注視許久。
忽然有道腳步聲急急傳來，一直到夏晚舟身後才停下，夏晚吟上氣不接下氣，“哥，你怎麽出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夏晚舟輕“嗯”了一聲，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像是不願打擾到顧南笙一家人。
夏晚吟往裏看去。
目光停留在司燃身上時，有過片刻的留戀，不過餘光落到顧南笙和司曜身上後，那抹多餘留戀忽然又被擊碎了。
夏晚吟拽別開了視線，迫使著自己隱去那些陳雜的想法，“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夏晚舟答應得不痛不癢，但腳步仍然沒有挪動的意思。
他就這麽靜靜看著背對著他的顧南笙，眼中的光癡迷且哀傷。
就在夏晚吟都有些不忍的時候，夏晚舟用極輕的語氣問她，“晚吟，你說阿笙她會不會真的愛上了司燃？”
夏晚吟愣了愣。
不知怎的，心裏某處忽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扯了下，非常不是滋味。
她咬咬唇，也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夏晚舟，“你難道還不死心嗎？”
接著垂首下去，喃喃低語，“我想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是麽？”
夏晚吟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到最後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來勸夏晚吟離開的。
直到口袋裏的震動聲響起，才將她的注意力給拉開。
掃了眼屏幕，散漫的神色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夏晚吟拿著手機走開了幾步，按下接聽鍵。
才說了幾句話，電話就掛斷了。
夏晚吟再走近時，麵色不安，“哥，老大說想跟你談一談。”
“老大”兩個字，終於刺中了夏晚舟的神經，他有些頹然的跟在夏晚吟身後，讓她帶路。
醫院的樓頂是天台，推開吱嘎作響的木門，放眼望去，會看到上麵長了好些不知名的雜草，細細的草杆子就這麽在漆黑的夜空下隨風晃蕩。
而南宮慎就站在這片半人高的雜草中長身而立，給人一種詭異而森寒的感覺。
夏晚舟遲疑了下，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夏晚吟則站在原地沒動，還往樓道的位置隱了隱，算是給兩人放風。
電話裏，南宮慎隻提到要找夏晚舟，那就是沒什麽事了。
“老大。”夏晚舟繃不住，先出的聲，“這麽晚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南宮慎沒有回頭，縹緲而淩寒的聲音就這麽隔空響起。
“黑鯊幫的人，現在就在醫院樓下等著圍堵你。”
提到黑鯊幫，夏晚舟麵色微微一變。
雖然他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此刻能平安站在這裏，就說明黑鯊幫對他的怨恨應該又攢了一層。
“黑鯊幫這個任務，從今天開始我會既往不咎，晚一點，我還派人除掉他們，這樣你在醫院裏就無須擔心自身安危了。”南宮慎聲音往下沉了幾分，連帶著夏晚舟的呼吸也跟著下沉。
聽到這個消息，他明明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反而變得忐忑。
以他的了解，南宮慎從來都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現下既然這麽反常，那豈不是——
還沒等夏晚舟想周全，南宮慎就提出了要求，“作為交換，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終於說到重點，夏晚舟努力吞咽了下呼吸，“什麽條件？”
又是一陣沉冷的空寂。
大概等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夏晚舟才聽見了南宮慎冷如冰窖的聲音。
“讓顧南笙對司燃徹底死心。”
——
一晃已是三天過去。
這三天內，顧南笙不眠不休照顧著司燃。
司曜也沒去上學，陪著顧南笙一道守在司燃床邊。
司閆飛更是反反複複不知道來了醫院多少趟。
他本是想著不跟顧南笙動強，大不了等她在這裏守累了，到時候再禁止她進入病房就是。
結果這女人就跟鐵打的一樣，仿佛不會困也不會累，每次他過來的時候，她都保持著同一姿勢，仿佛整個世界裏就隻有司燃一個人。
無法了，司閆飛也隻好隨著她。
這天，醫生按照慣例給司燃做完檢查，出門時奇怪對身邊護士說道：“按理說應該早就能醒過來了，怎麽會現在還是昏迷的？”
這話正好被司閆飛聽到，他心裏咯噔一聲，追上去問，“大夫，我家阿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醫生趕緊止了口，寬慰著他，“現在基本上已經恢複完全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應該就能醒了，放心吧。”
“意外？還有什麽意外啊？”
司閆飛還想接著問，可醫生已經走遠了。
病房裏，顧南笙扣住司燃清瘦的、冰冷的指骨，眼睫輕垂。
也說不上是為什麽，她此刻竟有種微妙的安心感。
雖然希望司燃能夠醒來，可她也想著，如果這輩子就這麽守在他身邊也挺好。
恍恍惚惚間，顧南笙被自己的念頭繞了進去。
直到一旁的司曜激動的撲到司燃跟前，將她拉了回神。
“爸爸！”
“怎麽了？”
顧南笙不明所以想要攔住司曜，外麵的司閆飛也被引了進來，著急忙慌的往裏走，“是阿燃醒了嗎？”
司曜根本都不看他們，很確定的狂點頭，“我剛才看到爸爸動了一下。”
“會不會是看錯了？”顧南笙擰著眉。
結果話音方落，就見司燃睫毛輕顫了下。
顧南笙心口一緊，下一刻，忽而見他幽幽睜開了雙眸。
漆黑瞳孔望向四周，也望向了顧南笙三人。
和往常不同的是，顧南笙發覺他眼底多出了幾分陌生的冷意。
她心髒漏跳一拍，正要說些什麽，就見司燃的目光定在自己臉上，用一種冷到讓人發怵的聲音問，“你是誰？”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將顧南笙給問怔住了。
邊上的司曜和司閆飛，同樣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