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無論多親密的朋友
畢竟無論多親密的朋友,都需要隱私。
琪琪有些自嘲。
“被人騙的,當時交了個不得了的男朋友,總想著跟他混日子,會很有麵子,但實際上,麵子是有了,可是沒錢。”
“他逼我出去賣,我怎麽可能答應,但是我一反抗,就被打。”
“跟程律一樣,我也狼狽的跑出來。”
“那時候真的特別絕望,我都好幾次想打電話給你,但是又怕丟臉,直到那個男人把我帶回了家。”
“起初,我以為他是好心幫我,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他照顧我,就是為了把我賣到場子裏麵。”
沒人會喜歡自己不堪的往事被扒出來,那血淋淋的痛,會讓人喘不過氣來。
琪琪眼睛裏麵閃著淚花。
我聽到她聲音有些哽咽,想起來開燈,給她拿紙巾,卻被她一手拉住。
“阿幸,這些話,我以前都沒有跟你說,因為我覺得丟臉。”
“其實,你今天拒絕宋君是對的,因為你不拒絕他,就跟我一樣,回不了頭……”
“琪琪,你別說了,無論你要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幫你。”
我靜靜的躺在她身邊,感受她的情緒。
在我印象裏,琪琪不是那麽感情脆弱的人。
或許是今晚,我跟程律給了她打擊。
片刻,琪琪笑了笑,擦掉眼淚花,“知道你會幫我,快點睡覺吧,很晚了。”
“嗯……晚安。”
我沉默了片刻,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前閃過一些畫麵,卻什麽都抓不住。
而緊接著,困意襲來,我很快進入夢鄉。
隔天。
無論程律怎麽不肯,我跟琪琪還是帶著他,去了一趟醫院。
醫生檢查了一番,說傷口不深,而且我消毒又包紮了,應該不會化膿,隻是後續要觀察。
我點頭應聲。
從醫院出來後,時間還早,我們又帶著程律,去商場裏麵吃了一頓午飯。
程律大概從來沒有來這種吃過飯,言行舉止都很拘束。
琪琪看著有些心疼,很直白的跟程律說,如果他沒有地方落腳,就可以暫時住在她那裏。
等到他有工作,或者想到要怎麽辦了,再搬出去。
程律看著琪琪,又看了看我。
“住下吧,反正家裏客廳還能住人。”我說。
程律這才點了點頭,抿著薄唇。
晚上。
我在休息室換了衣服上班,周圍的人還會對我指指點點。
甚至,平日裏能說上幾句話的同事,會跑過來問我,什麽時候跟宋君走。
我笑了,沒有說自己會跟宋君走,也沒有說自己不會跟宋君走。
在這地方,萬事都要留一條路,不然什麽時候,自己把自己送上絕路都不知道。
205。
站在包廂外麵,我敲了敲門,然後推著紅酒進去。
然而,等我看清裏麵坐著的一群人,我當場就愣住了。
是我之前在風投公司的同事。
這一瞬間,我進去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直到身後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小姐,你怎麽還在這裏,快點進去,大家都等著喝酒。”
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裏。
是主管。
他看到我偏著臉,閃躲了一下,覺得奇怪,湊過來。
“祝幸?!你怎麽在這裏?!”
看清我的臉,他不可思議的大叫。
接著,包廂裏麵的一群人,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吃驚,然後,吃驚變成了玩味、輕蔑、諷刺。
我僵在原地,好一會,才扯著嘴角,笑了笑,“在這裏上班。”
“你怎麽在這裏上班?以你的能力,就算我們公司不要你,你也可以找到……”
主管話說到一半,想起宋潔那位大小姐,頓時噤聲了。
我尷尬的笑,硬著頭皮,進入包廂。
我半蹲下身,把酒一瓶一瓶放在玻璃桌上。
耳邊全是他們私語的聲音。
“祝幸是不要臉了?在這種地方工作。”
“之前,她就不拿了床單,可能覺得這種地方才適合她吧。”
有人冷聲嘲笑道。
我雙手微顫,握著酒瓶,給他們倒酒,雙頰發燙。
這時,有個女人故意撞了我一下,使得我把酒倒在了外麵。
“祝幸,原來你連酒都倒不好啊。”
嘲諷的聲音,隨之響起,我抬眼,看到一張明媚囂張的臉。
莫紅一直跟我不對盤,以前工作的時候,就喜歡搶我的單子。
私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她睡過的男人,恐怕比ktv裏麵的小姐還要多。
但即便這樣,我也不能動怒。
“對不起。”我咬牙道歉。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你既然在這裏工作,那麽陪過的歌應該不少吧?來唱幾句。”
莫紅得寸進尺。
她言下之意,是說我陪過不少男人。
而且我唱歌本來就不好聽,她故意提出來,不外乎是想讓我丟人現眼。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說道:“莫小姐,陪唱是要小費的,你打算給我多少小費?”
“你!”
莫紅瞪大了雙眼。
四下又有竊竊的嘲笑聲。
“祝幸,好歹已經都是同事,今天我們來你這兒慶祝,別這麽不給情麵,小費什麽就都免了吧。”
“就是,你在這裏工作,恐怕也有關係吧,看看我們這桌的酒水,能不能免了?”
他們又開始笑道。
這是把我看成了什麽?
我忍著胸腔裏麵翻湧的情緒,“你也說了,我是在這裏工作的,酒水不可能免得。”
“嘁——”
莫紅雙手抱臂,“還以為,你現在有什麽能耐了,結果還是這副模樣,祝幸,你可真讓人看不起你。”
莫紅就是想讓我難堪。
沒有比以前是同事,而我現在低她一等,更讓她覺得舒坦了的。
我咬牙,不再多說,倒完酒,就想出去。
然而,之前坐我工位邊上的尤建豪,喝得一臉醉醺醺,抓了我手,把我拉到他身邊。
他也不顧四周的目光,伸手想摸我的臉。
我躲了過去。
“祝幸,你出台,多少錢一晚?”尤建豪的話說出來,眾人的麵都微妙的變了變。
我當下愣住了。
工作至今,我還沒有被人這樣赤、裸、裸的問過。
“一千,還是五百?”尤建豪色、眯、眯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