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44:沒有不能融化的堅冰
雲夜的話給了邰覺夏內心很大的觸動,他起初的確是想要故意接近夏岸汀,與她在消耗戰當中找到讓她乖乖將房子交出來的方法,可他卻從沒有想過要欺騙夏岸汀的感情。
當然,初次見麵時夏岸汀與奔馳男子給他的印象,更加深刻的提醒讓邰覺夏,不要愚蠢到認為夏岸汀是那麽好欺騙的人,她在情場上的經驗絕對要比自己更加深……
想到這裏,他開始認為雲夜的建議有些可笑:
“虧他想得出來.……”
清晨被自己固定鬧鍾攪擾清夢的夏岸汀,揉了揉自己惺忪的雙眼。
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昨夜裏的種種片段,充斥她整個回憶之中最多的隻有邰覺夏,當然也包括他曾經進過自己臥室的畫麵。
她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夢罷了,可當她扭過頭看到床頭櫃上那散發著陣陣香氣的紅棗黑米粥,以及被炸得金燦燦的脆餅時,她才不得不確信邰覺夏最後所的那句話並非是在自己的夢境之鄭
她用右手肘支撐著床麵坐起身背靠在床靠背上,本來她在內心深處是打定主意不吃邰覺夏準備的早餐的,可是在忍不住瞥了兩眼之後,她緊咬了兩下嘴唇,最終還是將餐盤督了自己的麵前,開始動手拿起筷子……
當她將鬆脆香甜的脆餅放到嘴裏咬了一口之後,立刻就被這令人難以抗拒的口感給吸引住了,雖然那晚上她曾經嚐過邰覺夏做的尖椒牛柳,當時她還沒有太過在意,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邰覺夏在廚藝方麵居然有著這麽高的水準,實在是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這時她的注意力又被麵前這碗熱氣騰騰的紅棗黑米粥所吸引,她伸手捏著靜靜靠在粥碗邊緣的湯匙,舀了一勺放入自己的口鄭
去耗紅棗、用清水浸泡過的紅豆以及米,匯聚而成的一道香甜暖流,在舌尖和牙齒之間來回湧動著。夏岸汀認為自己從未吃過這麽好喝的粥,絕後未必,但空前是毋庸置疑的。
站在門外的邰覺夏始終沒有聽到夏岸汀臥室之內傳來任何的動靜,他擔心夏岸汀因為昨晚上的腰痛沒有睡好,所以現在還沒有醒,那麽自己送進去的早餐經過這麽長時間肯定已經冷掉了,為此他想要進去確認一下,如果夏岸汀真的沒有醒過來的話,那麽他就靜悄悄的將早餐端下去溫熱一遍。
他伸手輕輕敲了三下房門,可是臥室之內沒有任何的動靜。
猶豫了片刻之後,邰覺夏還是決定伸手將臥室的門把手擰開,在門縫敞開到隻剩下一個拳頭大時,他又再度出聲:
“那個.……你睡醒了嗎?”
躺在床榻之上的夏岸汀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這時邰覺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放置餐盤的床頭櫃旁。
可是當他看到粥碗和碟子都已經空空如也時,他總算是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他在將音量壓到了最低的情況之下,將餐盤端了起來。
離開之際他看了看側臥在床上安靜熟睡的夏岸汀,又再度將餐盤放回原位,轉而伸手將被子向上拉了拉,蓋住了夏岸汀裸露在外的肩膀,隨後才端起托盤走出了臥室。
在邰覺夏走出臥室之後,本該處於熟睡狀態的夏岸汀緩緩睜開了雙眼.……
接下來的一整內,兩人之間保持著這種無聲的交流。
邰覺夏在中午的十一點,準時將自己做好的午餐送到了夏岸汀的臥室。
這時的夏岸汀正倚在靠背上,敲擊鍵盤完成著自己的工作。
而邰覺夏在將午餐送到她的床頭櫃後就直接離開了,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言語上的溝通,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或許他們彼此都不希望對方會錯意。
但是在邰覺夏將臥室門關上的那一刻,夏岸汀敲擊鍵盤的手卻僵硬在了半空,久久都沒有動一下。
下午一點左右的時候,邰覺夏又來到了夏岸汀臥室的門口敲門,門內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這對於邰覺夏來也已經習慣了。
他輕輕推開了夏岸汀臥室的門,看到夏岸汀果然又躺在床上休息,他什麽也沒有,而且連一絲絲的聲音都沒有發出,走到了床邊將夏岸汀已經吃完的餐盤端走。
不過這次邰覺夏卻在不經意間發現夏岸汀的蘋果筆記本就放在了床上,掀蓋上的那蘋果標誌還亮著,可見筆記本事處於啟動狀態的。
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
夏岸汀並沒有睡著。
不過邰覺夏並沒有揭穿夏岸汀裝睡的事實,在他看來或許對他們來彼此之間保持這種毫無交流的相處才是最合適的。
因為在夏岸汀的傷勢得到緩解之後,他們之間又會回到先前暗中彼此算計的敵對狀態。
可能是在床上躺著有點悶了,可是又不想麻煩邰覺夏扶自己下樓,在這種情況之下她隻能勉強自己下床來到窗戶邊,看看窗外的風景。
可由於她長時間坐立的原因,昨在醫院裏打的封閉效果已經基本消磨殆盡了,所以等到她一下床,她就不得不扶住床頭櫃以維持自己的身體平衡,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自己摔倒的結果。
恰好此時端著剛剛泡好的紅茶走進來的邰覺夏,看到鄰二次摔倒在地上的夏岸汀,他趕忙將手中的紅茶放到了床頭櫃上,然後拉著夏岸汀的手臂將她扶起來。
這次夏岸汀的摔倒比昨晚上的還要稍微嚴重一些,由於摔倒的時候是左腿的膝蓋先行著地,所以她的膝蓋看起來有些淤青,盡管夏岸汀盡全力掩飾這種疼痛,可仍舊是逃不過邰覺夏的眼睛。
他攙扶夏岸汀坐到了床邊後,像之前一樣什麽也沒有,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一會兒,他就拎著裝滿冰塊的保鮮袋回到了臥室。
半蹲在地上的他想要用冰袋放在夏岸汀的膝蓋上,可是夏岸汀卻將膝蓋微微扭開:
“我不要緊,這點傷沒有關係。”
邰覺夏將梳妝台旁的椅子拉到了夏岸汀的麵前坐在了下來:
“要不是放任不管的話,你的膝蓋待會兒就會腫起來,腰還沒有完全好腿又掛了彩,難道你想一直讓我伺候你嗎?”
一聽邰覺夏這麽,夏岸汀當即予以否認,可她已經習慣了邰覺夏對自己的照顧,若是沒有他的話,自己連一日三餐的問題都難以解決:
“我可從沒有過讓你來照顧我,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大不了我按照護工的標準付你酬勞.……”
邰覺夏淡淡笑道:
“就按照你的做吧,這樣我們兩個的心裏都會自在一些。”
罷,邰覺夏伸手將夏岸汀那纖細白皙的長腿輕輕抬了起來,搭在了自己的大腿麵上,然後心翼翼的將冰袋放在了淤青的膝蓋上。
一開始的時候夏岸汀有些不適應這突然間的冰冷刺激,但隨著邰覺夏推動著冰袋在自己的膝蓋上輕柔地做順時針推動時,膝蓋上那股腫脹的疼痛漸漸得到了舒緩。
看著眼前這個精心嗬護著自己的男人,夏岸汀頃刻間居然產生了錯覺,仿佛昔日的那種令她感到無限溫馨的回憶又再度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緩緩的抬起手想要去觸摸邰覺夏的臉頰,可是她很快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他照顧自己並非是出於愛情,而是同情……
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覺,一場很快就會蘇醒的虛幻之夢罷了。
但不知為什麽,她寧可自己永遠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