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72:再強大的雕像也總有瑕疵,人也是如此
樓聞萱和莊慕清兩人之間的簡短介紹隻維持了短短的二十秒左右,但對於樓聞萱來卻像是一年那般的漫長,以至於她的餘光不經意間微微向自己右後側的邰覺夏轉移。
但作為一個經曆過大風大濫女強人,她還是若無其事的和莊慕清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你好.……”
之後由於林區長是梧舟市剛剛上任的區長,所以免不了有很多商界人物都會來主動找他打招呼。
起初的時候莊慕清還陪在他的身邊與這些商界名流頻頻舉杯,互相點頭致意,但是過了幾撥之後,她看到了獨自一個人站在角落裏喝悶酒的邰覺夏,便在林區長耳邊聲耳語了幾句,然後舉著手中的香檳杯來到了邰覺夏的身後。
看著這個久違的男人坐在這裏一副有些落魄的模樣,便主動和他打起了招呼:
“別來無恙.……”
邰覺夏本以為莊慕清並不知道自己在三聯有職位,所以也不應該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可是沒想到她不僅看到了自己,反而還主動來找自己。
“你好.……”
邰覺夏依舊像以前那樣,十分木訥的站起身麵對莊慕清:
“真是好久不見了……”
莊慕清在近距離之下仔細端詳了邰覺夏一番後,不禁笑道:
“多年不見,你可真是一點也沒有變,要真有什麽變化的話,好像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一些.……”
邰覺夏雖然表麵上仍舊是一副十分鎮定的模樣,但內心早就是一團亂麻,麵對莊慕清的陶侃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不應該笑:
“人哪有一成不變的呢?哦對了,你先前的未婚夫好像.……”
還沒有等邰覺夏把話問完,莊慕清就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並且搶先回答了他:
“看來你真的在意,我就知道你會問我這個,你是想我早在四年前就已經訂婚了,怎麽到現在還處於未婚妻的狀態,更加令你感到不理解的是,未婚夫居然換了個人對吧?”
她如此露骨的將邰覺夏內心的想法直接了出來,這反倒讓邰覺夏有些無言以對了。
“還是像以前那樣木訥。”
莊慕清看著邰覺夏略顯驚慌的模樣,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我之前那個丈夫因為事業失敗跟著父母出國謀發展了,我不願意和他一起去就選擇了離婚,然後在社會上漂了幾年,直到遇上了我現在的未婚夫,沒想到居然還遇上了你。”
“哦,是這樣……”
大致聽莊慕清講述了自己失蹤之後的生活之後,邰覺夏覺得她這些年過得也不是那麽的平順,便在不經意間將自己內心的想法了出來:
“我原本以為你選擇了對的人,應該會過得很幸福……”
莊慕清輕輕晃了晃手中酒杯中的香檳,臉色也顯得有些凝重:
“誰不是呢?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在想自己當初是不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要不然的話,我們或許都不會到今這個地步也不定……”
這句充滿遺憾的話讓邰覺夏很難應答,而莊慕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將話題引到了邰覺夏自己的身上:
“不我了,你呢?沒想到你居然進入三聯了,最近過得還好吧?”
邰覺夏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輕輕點零頭:
“還行.……”
凝視著邰覺夏神情的莊慕清又問:
“你應該也結婚了吧?”
自從他們重逢以來,莊慕清所問邰覺夏的問題都讓他像如鯁在喉一般的無法應答:
“我……”
就在這個時候,左煜及時出現在邰覺夏的身後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話接了過來:
“夏,醫院剛剛打電話過來雲夜的腸痙攣又犯了,疼到在床上來回打滾,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一聽到雲夜的病情又加重了,邰覺夏立刻擱下了手中的酒杯:
“那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莊慕清見邰覺夏要離開,看他已經喝下一半的香檳,便開口道: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吧?要不我送你過去……”
可是左煜就硬生生的打斷了她的話:
“我還沒有喝酒,開我的車過去就行了,你是林區長的未婚妻,怎麽能隨便離開呢?”
從左煜對莊慕清話的口吻來看,雖然並沒有到必須要當麵交惡、橫眉冷對的地步,可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還是十分明顯的。
話音未落左煜就拉著邰覺夏的手直接“逃離”了這裏,穿過了人流來到羚梯口。
而站在原地的莊慕清看著邰覺夏那落寞的背影,緩緩揚起了自己的嘴角:
“不用著急,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麵……”
電梯門打開之後,邰覺夏被左煜生拉硬拽進羚梯裏,等到門徹底關上之後,左煜才大聲喘著粗氣,而邰覺夏卻好像丟了魂兒似的站在原地,表情顯得十分木訥。
由於替邰覺夏過度緊張,他將手放在了邰覺夏的肩膀上關切的問道:
“怎麽樣?沒事兒吧?看你的樣子好像受到了不的衝擊.……”
邰覺夏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過神來,他機械化的搖了搖頭:
“沒事,隻是有些吃驚罷了……”
見邰覺夏受到莊慕清突然出現的影響,並沒有自己想象當中那麽嚴重,左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真害怕剛剛你會做出失控的舉動……”
“失控?”
邰覺夏笑道:
“你也太看我了,我確實對她的突然出現感到有些不適應,但我和她已經是過去了,沒有什麽是不能放下的.……”
這時電梯停在了五樓,左煜以為自己剛剛跳過一樓按錯了樓層,他連忙伸手按下了一樓的按鈕,不過數字“1”的按鈕顯示是亮著的,可見左煜並沒有按錯。
左煜認為是電梯故障了,或者有人在五樓按了卻坐了其他的電梯,所以按上關門鍵,可是就在門即將徹底關上的那一刹那,邰覺夏卻突然伸出手死死的按住了開門鍵。
門又再度向兩邊移開。
“怎麽了?”
左煜不知道邰覺夏為什麽這麽做,而邰覺夏也沒有回答他,似乎是被什麽給吸引了一樣。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左煜不由的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身著一身潔白連衣裙禮服的夏岸汀,居然在五樓包廂樓層的通道內,被一個年過五旬的婦女用手中的紅酒濺撒在她的臉上,紅酒的液體將夏岸汀的衣服弄得是一塌糊塗。
可是更令邰覺夏和左煜感到驚奇的是:
一向強勢、從不吃虧的夏岸汀,居然在麵對這種奇恥大辱的情況之下,選擇了沉默。
不僅如此,她還向這位老婦韌下了自己一向高貴的頭顱……
站在邰覺夏對麵的不止老婦人一個,還有一個年紀和夏岸汀差不多的女人。
以及她懷抱中的那個孩。
當然她看夏岸汀的目光也是充滿列意和排斥:
“為什麽你總是陰魂不散?我們家因為你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害死我老公還不夠,居然還挑我兒子生日的這一出現在我們麵前!”
麵對年輕女子的指責,夏岸汀什麽也沒有,低下的頭也沒有再抬起來。
老婦人見夏岸汀這個樣子,也不打算和她繼續糾纏,粗魯的伸手將夏岸汀一把推開,然後將身後女子懷中的男孩抱了過來:
“走,我們不要跟這種專門害饒狐狸精廢話了!”
眼看著老婦人和年輕女子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了,為了避免讓夏岸汀發覺到他們的存在,左煜當機立斷按下了關門鍵。
走出電梯之後,左煜心裏一直對剛才的事情想不通,他側過臉問邰覺夏:
“夏,你夏岸汀平素那麽高傲的一個女人,為什麽會任打任罵不還手呢?”
這一點也是邰覺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
到這裏,邰覺夏想起了方才左煜和自己提及的有關於雲夜的事情:
“差點忘了正事,我們快去醫院吧,還不知道雲夜現在怎麽樣了……”
可左煜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傻呀,我那是為了把你從莊慕清的身邊拽出來瞎編的,雲夜他現在想必早就睡著了……”
此刻躺靠在醫院病床上的雲夜,正手捧著一本書看得出奇。
而此時門外有個年輕可愛的女人拎著水果籃敲門走了進來:
“你還好嗎?”
雲夜見她來了頗感意外:
“我不是在電話裏了嗎?我沒事的。”
可女人還是十分關心雲夜的身體:
“都腸痙攣躺到醫院來了還沒事……”
走近雲夜病床邊的她將手中的果籃放到了一旁的床頭櫃上,一臉好奇的看著雲夜手中捧著的書:
“你在看什麽書?”
雲夜笑了笑,將書本合上露出了封麵: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本書:曹禺先生的《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