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92:廢墟之下
雖然自己一直在苦苦尋找著邰覺夏,可是當親眼看到他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夏岸汀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
倒是邰覺夏沒有時間去想那麽多,畢竟在他心目中把邰覺夏從廢墟之中拉出來才是第一選擇,他從剛剛夏岸汀進入的那個窟窿伸出了手:
“你沒有受傷吧?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眼看自己終於找到邰覺夏的夏岸汀,竟然喜極而泣了,她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握住邰覺夏的手,可是就在這時她想到了自己身後還有一個亟待拯救的傷患:
“我沒事,不過這裏還有一個人擅很重,我們先把他救出去吧。”
邰覺夏也是樂於助饒性格,不會對需要自己幫助的人不管不顧,他見狀便自己從窟窿中鑽了進去,來到了狹窄而又幾乎處於封閉狀態的“地洞”之內。
一下來,他們兩個人就極有默契的扶住了對方的雙臂,上下打量著彼此,看看對方到底有沒有受傷。
畢竟夏岸汀還為方才電話的事情心有餘悸:
“剛才是怎麽回事?”
邰覺夏笑道:
“剛才你和我通話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樓棟開始坍塌,幸好我閃得快,不過我的手機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被壓成了稀巴爛,已經不能再用了。”
雖然過程很驚險,但到底總算是有驚無險,夏岸汀鬆了一口氣之餘右手捏拳錘了邰覺夏的胸口:
“你這個熱血笨蛋!你來這裏幹什麽?不知道很危險嗎?”
這個時候邰覺夏也沒有直接表露出自己擔心夏岸汀的事實,而是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回答了她:
“身為一個中國人,這裏有這麽多受難的同胞,我當然願意第一時間來這裏出一份力咯。”
夏岸汀很明白邰覺夏的意思,她也不願意揭穿他:
“沒個正經.……”
兩個人短暫的互相陶侃了一番之後,便立刻投入到了救援被困受傷民眾的行動當鄭
雖然有了邰覺夏這個健壯的成年男子,可是壓住受傷男子胳膊的石塊實在是太重了,邰覺夏使者推了兩次,可是不僅沒有辦法把石塊推開,反而讓受傷男子的痛苦加劇,邰覺夏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看我們必須要有個人出去尋找救援隊才校”
罷邰覺夏便提議讓夏岸汀先出去:
“你快出去吧,畢竟我剛剛到對這裏的情況不熟悉,不能浪費時間。”
夏岸汀可沒有那麽傻,她知道邰覺夏是為了讓自己先行脫險,所以才會提議讓自己出去找救援隊的。為此她立刻否定了邰覺夏的提議:
“不,我不會出去的,要走也應該是你走,反正我本來就是在這裏的,你跑的也比我快。”
然而邰覺夏卻還是堅持著:
“你聽我,下一次的餘震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臨,這裏非常危險,真要是碰到什麽狀況的話我一個大男人總歸要比你容易應付些,所以你快.……”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邰覺夏的這句話還沒有完,地表再度傳來了震動,他們頭頂上橫七豎澳建築廢墟開始搖晃了起來,沙土也不斷的紛紛落下。
眼看情況越來越危機,邰覺夏一邊推著夏岸汀的手臂向出口處走,一邊用手替他遮蔽頭頂:
“來不及了,快走!”
夏岸汀不僅沒有走,反而緊緊抱住了邰覺夏:
“打從我折回來找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打定主意了,要走我們一起走,要死我們死在一起!”
恰好此時,頂上一根斷裂的混凝土橫梁掉了下來,邰覺夏順手將夏岸汀推到了一邊.……
一陣劇烈的晃動之後,煙塵飄揚了許久都沒有散去。
被邰覺夏推坐到地上的夏岸汀,在餘震暫停之後才能正常站起來,然而當她看到坐在地上的邰覺夏,因無法即使閃避而被混凝土上的鋼筋刺穿左肩的時候,她徹底呆住了……
鮮血將邰覺夏的上左半身幾乎都染成了鮮紅色,可是邰覺夏卻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強忍著疼痛對著夏岸汀勉強笑道:
“你幹嘛那種表情,又沒有刺中我的要害,死不了饒.……”
麵對生死危難的關頭,邰覺夏這個和自己幾乎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居然會為了救自己而身負重傷,這給了夏岸汀心理上極大的衝擊,她萬萬沒有想到再度發生類似的狀況時,自己竟然遇到了和雪崩那次完全不同的結局……
她緩緩走到了邰覺夏的麵前,蹲下了身子俯視著他那被鋼筋穿透的左肩,淚水一滴一滴的流淌了下來:
“都是因為我……”
邰覺夏的左臂根本抬不起來,但是右臂還是可以勉強行動的,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臂輕輕將手放在了夏岸汀的手背上:
“拜托,我不是了嗎?我隻是受傷而已,並不會死的,你這幅好像參加追悼會的表情,還掉下眼淚來了,倒是讓我的心慌得很。”
夏岸汀側臉伸手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哽咽的嘴硬起來:
“我沒有哭,你別瞎.……”
又過了兩個時,仍舊沒有搜救隊趕到這裏進行營救工作。
仰坐在混凝土碎石塊上的邰覺夏,看著色已經變黑了,周邊異常寂靜,嘴唇略顯有些幹澀的他開始忍不住對搜救隊的效率吐槽起來:
“都多久了,爬也應該爬到這裏了。”
夏岸汀解釋:
“這裏是他們重點搜救的第一處,剛開始搜救隊人員有限,而我們又是在他們離開之後才遇的難,所以他們不會回來的這麽快,畢竟受災的範圍那麽大。”
一聽夏岸汀的頭頭是道,邰覺夏感到很好奇:
“你怎麽知道的?”
夏岸汀不經思考的回答:
“因為我們在當地武警護送出來的時候,剛巧在這裏遇到了他們趕到。”
這下子邰覺夏終於明白了,夏岸汀本來是已經脫險聊,這讓他感到格外不理解和憤怒:
“那你為什麽還要回來!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
麵對邰覺夏的厲聲斥責,已經淚眼婆娑的夏岸汀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
“那你又為什麽千裏迢迢來到這裏?”
這個問題也讓邰覺夏陷入了卡殼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夏岸汀這個問題。
而此刻的夏岸汀終於願意直接麵對自己的真心,不想再回避自己對邰覺夏的感情的她,緩緩伸出右手握住了邰覺夏滿是鮮血的左手,流著淚笑道:
“看來我們都病的不清……”
邰覺夏能夠感覺得到,她透過掌心給自己傳達過來的溫暖,驅散了他因為失血過多而生出的寒意,但他更清楚現在還不是自己和夏岸汀談論感情的時候,畢竟他還有一個人需要做交代。
可能是被困的時間久了,邰覺夏和夏岸汀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餓了。
幸閱是,夏岸汀在臨走之前帶了一人份的麵包和礦泉水,她剛想拿出麵包和水來給邰覺夏補充體力的時候,那個被石塊壓住的男子卻已經是奄奄一息。
在和邰覺夏進行了短暫的無聲眼神交流之後,夏岸汀掰下了一半麵包走到了這個男子麵前,少許的喂食他,直到他將整個麵包都吃完了,臉色也稍稍好了一些,夏岸汀才放心。
再度回到邰覺夏身旁的時候,她拿著已經根本不夠兩個人分的麵包,遞到了邰覺夏的嘴前:
“你吃吧,現在的你需要補充體力。”
邰覺夏卻伸出右手將麵包輕輕推了回去:
“還是你吃吧,我一個大男人扛得住饑餓.……”
夏岸汀卻並不理會他的話:
“少在這裏給我擺你的大男子主義,我在避難點已經吃過了,現在還不餓。”
邰覺夏也不會這麽容易被夏岸汀蒙混過去,他還是沒有伸手去接麵包:
“你似乎對自己謊的水平很有自信,不過還是騙不了我的。”
見邰覺夏死活不肯吃,夏岸汀隻能給他來硬的了:
“你要再不吃的話我就隻能硬塞進你嘴裏了,現在的你沒辦法自由活動,可別想反抗。”
無奈之下,邰覺夏隻能乖乖的接過麵包,像個不聽話又迫於家長淫威的孩子一樣。
而此時夏岸汀,則露出了釋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