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誰都別想動他
見還未正式開始商議,這兩位高高在上的副殿主便有些麵紅耳赤的爭吵起來,剩餘的三人一時間倒是也不好開口。
因為隻要一開口,必定會得罪其中一方,而且這畢竟也不是他們自己殿門的事情,說的太客觀的話,恐怕這位凶溟殿的副殿主難免會心生不滿的。
隨後場麵上便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不過這個情況很快便被人給打破了,那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絲毫不下於武渺的凶悍之氣的光頭大漢,忽然間嘿嘿一笑,一雙如同蒲扇大小的寬大手掌,緩緩的拍在自己的腦門,上下摩挲了兩下。
另外幾人的注意力自然被其瞬間給吸引了過來,想要知道這位藏劍殿的副殿主師兄究竟會發表什麽樣的看法。
“洪巒師兄,不知你是怎麽看的?”武渺一見這光頭大漢的動作,原本有些桀驁不馴的氣息不由得稍加收斂了一些,神色微緩的問了一句。
這位洪巒昔年未當上副殿主之時,還是一位小小的長老,而且修煉資質也是平平,能夠修煉到人靈境已經是承天之大運,僥幸晉階的,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角色,也幾乎沒有人注意過他。
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在一次這洪巒去外海征辟一處海島的勢力之時,遭遇了一隻海中大妖的襲擊,同行的七位長老連同數十位親傳弟子全都屍骨無存,就連他也消失在了茫茫無邊的大海當中。
原本宗門裏的人都以為他們這批人都已經全軍覆沒,卻沒成想過了一年之後,這洪巒竟然活著回到了宗門!
他不但修為大進,更是獨自一人,將那海島上的數個中型宗門盡數的掃蕩,幾位宗門的宗主亦是被他種下了生死禁製。
而後數年裏,這人便展現出了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修煉天賦,修為晉階之快更是一日千裏,眾人疑惑之時,他才輕描淡寫的說道是機緣巧合之下在海底某處洞穴裏麵得到了某位上古修士的衣缽。
但是隨著他的修為日益加深,其原本溫順平和的性子也是一去不複返,整個人變得冷血無情起來,對打忤逆的勢力保持著鐵血清洗的做法,讓宗門的很多人都是頗有微詞。
可是說歸說,這樣的做法固然是讓他在極短的時間積累的相當龐大的功勳,不久之後,便被藏劍殿的大殿主升任為副殿主,而且還隱隱的有成為第一副殿主的趨勢。
所以在這青炎宮內,一般的事情若是洪巒開口的話,很少有人會願意站在其的對立麵,除了那位病懨懨的鴻蒙殿司霄副殿主。
見其餘幾人都是看了過來,洪巒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泛著寒芒的牙齒,道:“其實在我看來,司霄師弟不來參加這次商議,已經是隱晦的標明其不會反對我們做出的任何決定,而且那個叫做蘇玄的小子,身上的疑點也太多了一些,若是說是巧合的話,的確是有些讓人難以信服。”
此言一出,情勢方才明了,原來他們幾位副殿主聚集在一起商議的人,竟然就是蘇玄!
他此言一出,宮裝美婦清汐的的俏臉頓時一沉,但是那武渺愣了一瞬之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與這洪巒平日的關係其實算不得多近,原本根本不奢望其能夠為他說話,但是卻沒想到這洪巒是怎麽回事,竟然會如此篤定的站在了自己的這一邊。
這樣的話,另外兩位副殿主開口之時,必定會估計到這位藏劍殿副殿主的態度的。
站在這洪巒身後的一位負劍的高瘦男子此時也是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師尊,心中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開口。
這位男子正是斷天,因為他頗為欣賞蘇玄,而且和對方還有幾麵之緣,故而在來的路上,還特意的在洪巒麵前提了一句,希望師尊能夠為蘇玄美言幾句。
當時自己的師尊還臉色淡然的輕“嗯”了一聲,卻沒想到轉眼就直接變卦,讓他始料不及。
但是就算心中驚愕,深知自己師尊的喜怒無常脾性的斷天,臉色一陣變幻之後也隻能暗自的歎了一口氣,他可不敢貿然開口央求什麽,更怕惹的師尊不悅,遷怒自己。
而此時,站在那位白麵男子,感受著身後那雙灼熱的目光中透露出的一絲哀求之意,良久之後才無奈的搖搖頭,心中暗歎道不過是一個廢脈弟子,在宗內更是數年聲名不顯,卻能和幾位在宗門內熾手可熱的天才弟子都有不少瓜葛,實在讓人好奇得很。
因為他身後的那位寶貝弟子,正好就是當年和蘇玄一同上山趕赴宗門的龔軒。
隻見這龔軒身穿一襲白色金絲道袍,身材挺拔,相貌俊雅,唇紅齒白,隱隱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更是達到了人靈境中期,想來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其的修煉天賦終於開始展現出來了。
原本這白麵男子見洪巒已經開口發表意見,心中便生出了退卻的想法,畢竟那蘇玄又不是他梵天殿之人,憑什麽讓他為之站在洪巒的對立麵?
隻不過他實在遭不住身後這個寶貝弟子的請求,終於是輕咳了一聲,搖頭道:“此事我覺得不太妥。”
“唰!”
洪巒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起來,他微微的半眯起了眼睛,裏麵閃爍起了陣陣寒光,嘴中卻是笑著說道:“嗬嗬,嗔狂師弟有何高見?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一聽吧。”
“師兄言重了,師弟可不敢在師兄麵前造次。”嗔狂連忙擺手說了句軟話。
“既是議事,言論觀點不同本就正常,嗔狂師弟暢所欲言即可。”見對方有意退讓,暗自奉承了自己一句,洪巒眼中的寒光才一閃而逝,臉上又重新浮現出了一絲笑意,說道。
嗔狂這才謙和的一笑,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師弟就鬥膽了,其實宗門內本就鼓勵同門間的爭鬥,對於提升自身實力有著不小的裨益,隻是這些弟子爭鬥很少會出現傷亡罷了。”
他說著,又衝著麵無表情的武渺說道:“那吳用、吳徹兩位弟子,在本就凶險重重的生死禁內隕落,雖然令人痛心,但也不是什麽意外之事,畢竟除了他們,我們以及其餘兩宗,死傷都頗為慘重,甚至那玄光宗還隕落了一位七品金靈脈的天才弟子。”
“就算生死禁內生死無常,但是此次武元以及數位弟子皆死於那小子身側,隻有他苟活,這又作何解釋?我看分明就是這小子包藏禍心,夥同他人暗下毒手!”武渺聞言臉色一冷,寒聲說道。
“此言也是說不通的,畢竟清傾這妮子已經說過,她是接到武元的求救傳音符,是有一位修煉血道功法的邪修對他們出手,而且他體內也的確有血道功法所留的痕跡,況且蘇玄同樣也是身受重傷,喪失意識的。”嗔狂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哼,所以我就說了,直接讓我施展搜魂之術,便可以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武渺雙手一環胸,語氣不善的說道。
嗔狂聽罷仍舊是搖搖頭,緩緩說道:“不妥,搜魂之術必定會損傷此子的根基,到時候萬一司霄師弟出關的話,我們實在有些不好交代……”
對於嗔狂的這番言論,武渺嗤之以鼻,臉上更是帶著一股不屑之色。
他冷笑道:“不過就是一個廢脈弟子,廢了就廢了,十個蘇玄,能夠和一個武元相比嗎?”
“我還是建議先將此子放了,畢竟他也不可能跑出宗門去,到時候等司霄師弟出關之後,再做處置為好。”嗔狂低頭沉思了片刻,還是將心中的思慮說了出來。
“勾延師兄,你又是怎麽看的?”武渺臉色一沉,懶得理他,便扭頭朝著在場唯一一個沒有發表過意見的那位鶴發童顏的白袍老者問道。
勾延聞言,那一對修長的眉毛緩緩的挑動了一下,原本一副老神在在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圓滑之色,與先前判若兩人。
他抬頭看了看眾人,手中拂塵一甩,便搖頭晃腦的說道:“幾位所言都不無道理,隻是這小子畢竟是我們青炎宮人,而且還是司霄師弟親選的弟子,所以既不能處置太重,卻也不能隨意放掉。”
“老狐狸!”
眾人一聽這勾延一副和稀泥兩邊均不得罪的模樣,心中不禁暗罵了一句。
眼看場上意見無法統一,唯一能夠站邊的人卻又是一個性情圓滑的老家夥,武渺心中的怒氣愈發的膨脹,眼珠更是瞪的如同一對鈴鐺一般溜圓。
這時,那一直沉默不語的洪巒終於是又開口說道:“嗬嗬,既然清師妹與嗔狂師弟不願意讓武師弟搜魂的話,不如將那小子交給我?我最近剛剛修成了一招夢引術,可以在不損傷其人的神魂的情況下,探知其腦海當中的秘密,如若三位信任我的話,不如讓我先將其帶回藏劍殿?”
“哈哈,既然是洪師兄開口了,我等自然是不能不識趣的,我同意,不知你二人呢?”武渺見狀,頓時嘿嘿一笑,讚同的大笑道。
其實隻要不是要將這蘇玄直接放掉的話,他有無數種方法可以置他於死地的。
而見到洪巒已經說出這番話,清汐與嗔狂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明白若是他們再強行反對的話,勢必會引起這位洪巒師兄的震怒的。
這二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之後,便張嘴要說出讚同之言。
但就在這時,這處大殿之外的半空當中,忽然間烏雲密布,一股龐大的令尋常弟子窒息的恐怖威壓陡然出現,一道身穿一身青袍的高瘦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那裏,同時一道如同雷霆呼嘯的冰冷聲音,在這片天空上響徹起來:
“今日,誰都別想將這小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