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孤寂的青影
夜潑墨一般,渲染了整個人間。
風一遍遍的割裂著夜。
青色的衣袍孤寂在風裏。
一身孤寂浸透而出從青衣裏。
一雙青眸浸滿似先前那人一般的哀傷和死寂。隻是這一雙眸子添多了心碎的味道。
萬年多的等待和守候,人等來了,隻是自己已經失去了守候的資格了。
青龍張開了雙臂,潑墨的夜幕中突然雷電閃現,一道道劈在青龍的身上。
隻見他閉著眼睛,靜靜的受著一道又一道打在身上的雷電。
隻是雷電打在身上,痛卻在心口。
“青龍,你在幹嘛,瘋了?”電光劃破了夜幕,白虎不可置信的瞪著層層雷雲下的青龍,“我道歉,我收回先前的話。你不要再這麽懲罰自己了,青龍聽到了沒,我道歉……”
玄武和朱雀滿眼困惑了看著雷雲下的青龍,看著一旁跳腳卻闖不進雷電裏的白虎。
“瘋子瘋子……”白虎又一次闖進層層雷電裏失敗了。
“白虎,青龍這是怎麽了?”朱雀開口到。
“我怎麽知道,這混蛋失心瘋了!”白虎眼裏盛滿了對青龍的擔憂。
“雖然青龍的本命修的是雷電,但是這麽多的自然雷不間斷的劈在他身上,他的身體會因為消化不了這麽多雷電而受傷的。”玄武一身的冰寒並沒有消退,“我們必須盡快將雷雲擊散。”
三雙眸子彼此間相視,人倏地竄上了雲層。他們已經不對是否要喚醒那神魂迷亂的青龍抱希望了。
白衫,紅錦袍,黑勁裝,三人從三個不同的方向,一個火,一個劍光,一個拳風,砰——砰——砰——
雷雲散了不少,隻是原本是幾道幾道的劈在青龍身上現在變成了十幾道十幾道的劈在了他身上。
“那個弱智——”白虎氣得吼道。
如果是平時,白虎是不敢說的,隻是今晚太氣憤了,那個死不要命的家夥真的在發神經啊……
白虎吼道:“朱雀、玄武,最後一擊——”
“砰——”
天高雲淡,潑墨一般的夜散去了,湛藍的天幕疏星淡月影。
三道影子刷的從空中墜下,“青龍你發什麽瘋?”白虎一碰到瓦片便吼到。
朱雀和玄武也滿眼奇怪的看著青龍,他這是怎麽了?原本就冷清的他現在竟然死寂沉沉的。
他抬起無神的眼睛,虛空的看著白虎他們。轉身,步履沉重的離去。
“青龍,我問你話呢?”白虎真的氣急了。向來最和善最好脾氣的他,今天接二連三的為青龍給破了。
白虎被青龍沒有生息的背影氣得莫名其妙了:“混蛋——”剛想追上去。
卻被玄武抓住了:“讓他靜一靜。”
“怎麽,玄武你知道青龍在為什麽發神經?”
“應該是丫頭的事。”玄武臉頰緊繃,“這裏還有女媧石的氣息,想來青龍剛才應該是從天帝那邊得到什麽訊息了。”
“可是若是小丫頭的消息,青龍是該高興才對吧!”
玄武空無一物的眼睛裏浮現了複雜:“也許真的被你料中了。”
“料中什麽?”白虎全身上下都莫名了。
玄武鬆開了白虎,沒有答話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玄武——”白虎的臉氣得扭曲了,“這兩個人都在搞什麽玄機啊?一個像是被全世界給拋棄了,玩孤寂。一個像是智叟,裝深沉。”
“好了。”朱雀笑道,“你不適合生氣,現在弄不懂過兩天等青龍冷靜下來,玄武調查清楚了。我們不就知道實情了?!”
白虎扒了扒自己的頭發:“我這不是擔心他們嘛!”
“行了,我知道你關心兄弟。但是他們從來都是擔著照顧我們的角色,他們會處理好的。”
“但願吧。”白虎雖是這麽說,但是臉上陽光般的笑容怎的綻不開。
他感覺到這一次不一樣了,青龍離開時死寂的眼睛讓他心沉入海底。慌慌的,總覺得有什麽真相快要破殼而出了。
“走吧。”朱雀攬住了白虎的肩膀,掩下眼底的不安“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我們在這裏呆著受夜風嗎?”
白虎低頭不語,跟著朱雀的步子,虛空的向屋頂下走下去。
今晚的發生的事情讓眾人都心事重重了。
一人窩在屋子的一角,地麵上數百個酒壺、壇子,滾滿了一地。
青石塊上空一塊青色銅鏡。
冷月倚在墨然的懷中望著院中的夜月下盛放的梔子花,眼裏盛滿了柔情:“這麽說剩下的女媧石,它們的下落你們都查到了。”
“嗯。”墨然嗅著冷月秀發的香氣,“除了一塊青色的,剩下的那四塊女媧石都知道蹤跡了。明天我們就出發,兩個月的時間應該夠了。”
“兩個月的時間?”冷月微微愣神,她的時間應該還足夠吧。
“怎麽了?”墨然覺察到了冷月的低迷。
“沒事。”冷月臉上清淺的笑意點點漾開,“希望剩下的女媧石沒有這一次的這麽棘手。”
“這一次,蛇界,鷹族,龍宮的精銳盡出。女媧石,我們一定可以很快且盡數找到的。並且有他們,也能很好的保護你的安全。”
“嗯。”心的情柔和了眼角,她知道,不論是蛇界、鷹族還是龍宮,精銳盡出這是一項冒險的舉動。這一個舉動肯定是她身後的男子為她做到的。
精銳盡出看似簡單,卻是一個難上青天的事情。
他為自己做得夠多了,真的夠多了。
深海黑珍珠般的眸子閉上了,也合上了哀傷和甜蜜。這一世雖然短,但是不枉了。
“砰——”青龍摔碎了手中的空酒壇,五指虛空一抓,一壇好酒又出來了。他掀開了蓋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鏡裏的人,酒壇裏的酒不間斷的弧線一樣的注進了他的嘴裏。喉結不停的滾動著,酒灑滿了衣袍。
他青色的眸子通紅了。
冷月微笑著送蛇王出門,門扉剛合上,她便立馬捂著胸口靠著門滑坐到了地上,噗——血染紅了嘴角和衣裙,她吃力的爬上塌子,蜷縮著身子縮在踏角。
臉白如紙,冷汗浸濕了雪鍛。
而青銅境外的人,淚染了臉龐,酒淌滿了臥房。